第1295章 朽木不可雕,逢春亦開花(18)
對韓念的房間搜索是掃蕩式的,最後在韓念的房間里搜索出來的小牌子差不多有三十片,不過這些小牌子都是兩塊木片中間帶個夾層,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米小白懷疑夾層里原來有東西,只是被韓念藏起來或者銷毀了。
是什麼讓這個不足十歲的孩子如此謹慎?
他不顧最喜歡的小金妹妹,不管關心自己的養父養母,執著的尋找著小牌子帶給他的東西。
那是什麼秘密呢?讓他既不願意說出口又十分固執的想要探尋?
米小白和炎瑾瑜互相對望一眼,心中馬上各自瞭然,然後安頓好小金小魚才回了房間。
第二天,炎瑾瑜親自送小金小魚到學校並且調取了監控,和他一起來的,還有早就在左寧刑偵大隊重案組擔任要職的新晉翹楚——童宇。
這世上最怕的是無跡可循,但如果狐狸的尾巴已經露了出來,追查這樣的事情自然便是很簡單,何況還是童宇的專項,僅僅10個小時后,當天傍晚時分,炎瑾瑜就帶著殷木在一家租賃房裡找到了那個套圈的攤販,對方看到黑衣人們走進院子,嚇得立即翻開圍欄要跑,不過這個人並不是什麼身手矯健的厲害角色,沒跑上幾步就被殷木給拽了回來,他立即跪在地上求炎瑾瑜饒過自己一命,看起來不過是個膽小怕事的小棋子。
對他的審問比想象中還要順利得多,米小白千想萬想,沒有想到這個傢伙竟和正在服刑的米業安有關係,這老頭姓關,和米業安是很遠房的親戚,年輕的時候有點交情,是個唯利是圖的傢伙,後來做生意失敗欠債被人打壞了身子,好不容易保了條命卻已經妻離子散,他本來覺得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知道米業安子女都死了,便想去獄里套出米業安一點好處,米業安便利用了他這份心思,讓他將自己想要說的話告訴韓念,然後給他一筆錢。
給韓念看的小牌子里是夾了故事的,就像是連環畫一般,每天灌輸一點點,而這個故事,正是屬於韓念一家人的故事。
故事裡,米小白是個插足於韓逸軒和米露露的第三者,最後害死韓逸軒,讓韓念沒有了爸爸,後來她又逼死了他的親生母親,還將他如今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外公米業安送入了監獄,讓他從來都沒有見過他。
如此喪心病狂的給一個孩子灌輸這樣扭曲的故事和仇恨,米業安真是不死就不會消停!
可是韓念昏迷的那天究竟看到了什麼才會突然暈倒的呢?關老頭回答不上來,因為最後的紙條是米業安親手塞得,看來解鈴換需系鈴人。於是童宇將他押回刑偵隊繼續審問,米小白則去了米業安服刑的監獄。
炎瑾瑜本來想要陪同米小白一起去詢問米業安,可是被米小白拒絕了,前仇舊恨,說到底,米業安針對的還是她米小白,何況他處心積慮做這麼多事情,不就要給米小白顏色看看嘛?所以米小白決定自己去解決這件事,韓念不是她的親生骨肉,如今卻勝似親生骨肉,她作為一個母親,絕對不會在這件事上有任何妥協和退讓,何況,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唯唯諾諾任打任罵的小女孩兒了!
一堵高大的帶著電網的高牆隔絕了自由和光明。
不算寬敞的探視室里,光線有些昏暗,厚重的玻璃對面的房門打開,鎖鏈拖地的聲音響起,一個鬍子拉碴頭髮斑白且身子佝僂的老人緩緩走了進來。
他抬起頭,看向玻璃對面的米小白,露出一口黃牙和一雙極為惡毒的眼睛。
將近10年了,米小白有將近10年沒有看見過米業安了,如今他也不過60出頭,可是那衰老的樣子卻像是80歲的老人。他的臉上長滿厚重的老年斑,多出了很多明顯的周圍,如果不是那雙惡毒精明的小眼睛太過令人印象深刻,米小白險些不能認出眼前的人。
看出米小白的驚訝,米業安坐下按下對講系統,他渾濁卻熟悉的音質傳了過來:「你終於來看我了,我的寶貝女兒。」
米小白渾身一個激靈,即使有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是聽到這曾令她寢食難安、夜夜夢魘的聲音還是忍不住抖了一下,這個條件反射的小動作讓米業安十分得意,猖狂的笑了幾聲:「怕我?怎麼不帶著你那厲害的老公來?你運氣還不錯,炎瑾瑜這大少爺脾氣的人到現在還沒厭倦你,讓你坐穩了炎家大少奶奶的位置,如今聽說又生了女兒。瞧呀,我還真從沒見過你這麼豐滿圓潤過,炎瑾瑜把你養得很好吧?不過也對,你和你媽媽一樣,在男人眼裡永遠是妖精,你是不是日日夜夜都在炎瑾瑜身下婉轉承歡,浪叫浪叫的?!果然和你媽一樣的狐狸精!只會用美色來討好男人!」
米小白聞言,拳頭握的緊緊地,不過她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壓不住脾氣的小姑娘了,她雖然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直接罵的米業安狗血淋頭,可是她知道她今天不是來吵架的, 而是來解決韓念的問題——
她,犯不上和一條瘋狗吵鬧。
米小白的隱忍讓米業安稍微感到有點意外,他微微皺了皺眉:「米小白,你聾了嗎?」
「我沒聾,但是我並不想理會你這種沒有意義的挑釁。」米小白深深呼出一口氣,讓自己的內心平靜,頭腦保持理智來應對接下來的情況,她抬起眼睛,「我相信,你處心積慮的讓人刺激韓念,為的就是和我的見面,既然如此,你何必浪費時間說那些惡毒的話?」
「嗯,你說得對,我確實是為了見你,誰讓我養你十幾年,你卻忘恩負義害我全家?」米業安壞笑道,「但是惡毒的話我仍然要說——我現在沒辦法收拾你,但我也要罵個痛快!米小白,你這個小白眼狼!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最後還害我和我的女兒,我詛咒你和炎家人,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