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幸運與不幸

  「嘎~」


  小金真是個活潑的孩子,本來有些困意的樣子,看到了米小白立即高興地舉著小拳頭揮舞,臉上帶著笑,她比小魚看起來大好多,皮膚也比小魚要紅潤的多,粉粉嫩嫩的真是可愛的不得了。


  可憐米小白生完孩子快要三個月,卻是第一次如此親近的抱著自己的女兒,雖然她一直在努力想要見到她,想要擁抱她,甚至因為一直見不到她而懷疑過她是否真的存在,可是此刻自己突然有一個女兒,而且還被自己抱在懷裡的感覺真的是太奇妙了,她忍著興奮而激動的眼淚,將臉埋在小金的懷裡渾身顫抖。


  小金立即抱著她的頭,嗚嗚的開心的叫著。


  林姨尷尬的看了南宮冥一眼,南宮冥顯然也看清了這一幕,沖著林姨打了個手勢,林姨立即會意,下樓告辭:「那先生,我先回家了,記的小金晚上要吃兩次奶,小解兩次。」


  南宮冥點了點頭,林姨離開公寓,米小白還在樓上抱著小金幸福的淚流滿面。


  「我的寶貝,我的女兒。」米小白緊緊地抱住小金,剋制住懷裡的激動,然後突然想起什麼,轉身看向樓下。


  南宮冥果然在看著她,深綠色的眸子危險而冷漠,彷彿沒有任何感情的流動。


  米小白將小金往懷裡緊了緊,早就沒有了之前討好和低聲下氣的樣子,而完全是一個母親的英勇沉穩的凌厲,警覺而小心道:「南宮冥,你又在打什麼歪主意,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承認了我有女兒,讓我來看她?」


  南宮冥不置可否,從茶几下拿出一個醫療盒子:「只是作為你幫我綁傷口的酬勞而已。」


  米小白怔了怔:「我只是幫你綁傷口,你就可以讓我看我女兒嗎?」


  南宮冥孩子直接道:「真遺憾,其實我並不是經常需要綁傷口。」


  米小白咬了咬唇,抱著小金下樓,她看到南宮冥已經將上衣脫光了,露出胳膊上猙獰的傷口,於是小聲道:「我可以將她帶走幾天嗎?」


  南宮冥抬起眸子:「你在跟我討價還價?

  米小白抿了抿唇,看著懷裡的小金,內心掙扎道:「那今晚給我吧,我……」


  南宮冥那酒精棉給自己傷口消毒,由於他習慣用左手,而現在被傷到的是左胳膊,所以他動作有點笨拙,不禁沒好氣道:「快過來給我處理傷口!要不就滾!」


  「我馬上過來!」


  米小白立即走到沙發旁,小心翼翼的放下小金,然後迅速幫南宮冥的傷口消毒包紮,南宮冥一邊伸著胳膊讓米小白幫自己處理,一邊伸手指逗弄旁邊的小金,小金立即捉住他的手指放在嘴裡啃,南宮冥突然吸了口涼氣,迅速抽出手指:「小傢伙,沒有牙齒還這麼有力氣。」


  說著將手伸向茶几上的水果刀。


  米小白一看,嚇得立即驚恐擋住茶几,激動道:「她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傷害她!你生氣沖著我來好了!」


  南宮冥皺了皺眉:「我有說過她是故意的?」


  然後拽開米小白,越過水果盤拿起旁邊的紙巾擦了擦手指上的口水,米小白不禁鬆了口氣,南宮冥忽然想到什麼:「你以為我會因為一個連牙齒都沒有的孩子咬我一口而發怒?」


  米小白直勾勾地看著南宮冥,不置可否。


  南宮冥冷笑一聲,單手將旁邊的小金撈起來,米小白立即伸手焦急的護著,生怕他弄掉在地似的,小金倒是一點也不知道情況的緊急,蹬著小腿一臉的興奮。


  南宮冥歪了歪頭,看著小金,小金習慣性地跟著他歪頭,南宮冥沉沉道:「我確實不懂你們所謂的感情,譬如親情,可是這個孩子眉眼這樣像炎瑾瑜,你看著她,不會覺得噁心?」


  炎瑾瑜是米小白心中剛剛撕扯出的傷口,心瞬間痛了一下:「這有什麼噁心的,本來就是他的孩子,炎瑾瑜做的事噁心,不代表孩子也噁心,她是他的女兒,更是我的女兒。」


  頓了頓:「南宮先生又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就算不喜歡弟弟,也不至於和父母沒有感情吧?」


  「沒有。」南宮冥毫不猶豫道,「我和他們確實沒有什麼感情,我出生后不久我母親就拋棄了我,我跟隨父親生活,但他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酒鬼,除了玩女人,一無是處。」


  南宮冥靠到沙發上,揉了揉眉心:「至於那位撫養我多年的教父,他只不過是把我當做他的利用工具罷了,所以我十分不能理解,以你現在的情況,為什麼還會吵鬧著想要這個孩子,沒有了他們,你可以重新生活,輕鬆地生活,不是嗎?」


  米小白有些驚訝南宮冥所說的話,如果這些話放在別人嘴裡說出來,怎麼都有些酸溜溜講述身世的味道,但是放在南宮冥嘴裡說出來,確實實只是平靜的講述,不摻雜任何感情的——


  可能正是因為這種成長經歷,所以造就了今天的南宮冥,隱忍、剋制、缺乏情緒波動,不信任任何人。


  「這個世上拋棄孩子的父母並不多,只能說,你很倒霉,遇到了那樣的父母。」米小白認真道,「我本來以為我沒有爸爸就已經很不幸了,沒想到相比於你,我已經是很幸運的了,起碼還有媽媽多年的教育和照顧。」


  「不幸?呵呵……」南宮冥抱著手臂斜眼看著米小白,「你覺得我不幸?B.E是我一手創立起來的黑道帝國,在美國黑道,我跺一跺腳,所有人都要考慮一下自己的腦袋會不會掉,我贏得了我該有的地位和榮譽,你說誰不幸?」


  米小白忽然覺得南宮冥其實也很可悲,一個沒有感情,沒有家人,沒有愛,甚至因為不相信任何人而沒有生活樂趣,他只是活在一些權利和慾望中。


  空虛。寂寞。高處不勝寒。


  不過米小白沒有說這些話,也不敢說這些話,只是垂著頭繼續給南宮冥包紮傷口。


  南宮冥頓了頓:「她叫小金吧?小金小魚,炎瑾瑜,名字從他們父親那裡得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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