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你不急，我急
“是的，我一直都知道是林淑穎那個女人幹的！”想起當年的事，皇甫瀚就算再怎麽想平靜，也無法掩飾眸底的恨.
房間裏，除了邢巫山是外人也就他們爺孫幾個了，皇甫瀚自從那晚同孟雪璿說過之後這事他根本就沒想過要對誰在提起的。每說一次，他對林淑穎的恨又是增加了幾分。
他從還是孩童的時候就親眼目睹了母後的死的，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與鳶姨計劃著報仇一事了。這些年，他努力讓自己變強，積聚著自己的勢利，為的就是有朝一日為母後報仇雪恨！如今，他有這個能力了，隻要他想，他隨時都能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地捏死林淑穎！
孟雪璿看著他平淡冰冷的口氣對太後說出當年的真相，心不由也跟著一痛！她明白，那是他心裏永遠無法撫平的創傷，每說一次，無異於在他傷口上撒鹽！
她無法忘記，那晚她是如何麵對著那樣心理防線不堪一擊，她從未見過那樣無力的他。像個孩子，將藏在心裏受的憤恨和痛苦，終於可以得到了傾吐，和慰藉。
她的終於想明白，他為何會成為那樣冷漠，甚至像之前那樣的冷血無情！人性本善，心被生生地撕裂出一道傷，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他報仇，一個孩子背負著那麽重的包袱，和仇恨，可是很容易誤入歧途的！
在孟雪璿眼裏，皇甫瀚就是由一個失足的少年漸漸變成今日的樣子的。
皇甫瀚平靜地說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許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
孟雪璿撇撇嘴，當作沒看見，無視之，“皇祖母，這一切都是皇後她咎由自取！”
皇甫瀚下毒的事，她開始接受不了，不過想想，那也算是給判了緩刑了，以林淑穎的罪行，現代那也是要判個死罪的！孟雪璿本來還挺同情她，沒想到她還死不悔改，居然連父皇也下得了手，簡直不可原諒！
“這麽說，你們都知道了，就瞞著我一個老婆子了？”太後看見就兩個人的眉來眼去的，原來，她才是知道最遲的一個人。
孟雪璿低著頭，“我也是才知道不久的。”
“行了，皇祖母啊，也沒有真正要責怪你的意思。”她隻是隨口說說，沒想到這丫頭臉皮還是那麽薄。
“瀚兒，你剛才所言都是真的？”不知何時，床上的皇甫聶朗已經醒了過來。
“父皇。”
”皇帝。”幾人同時轉過頭看到床上，卻連皇甫聶朗一雙眸子無神地看著帳頂。
眾人默，他們竟然忽略了皇甫聶朗的存在了，皇甫瀚他們還好隻是最清楚皇甫聶朗病情的孟雪璿，對他的雙腿，她有些不知該如何向他解釋了。
要她把這個殘忍的事實親自告訴這一代帝王，她還真有些難以啟齒。
看來皇甫聶朗都聽到了，皇甫瀚走到床邊，在皇甫聶朗的目光下，凝重地點頭。
得到皇甫瀚的肯定，皇甫聶朗怒極反笑，笑過之後，眼神就變得有些遊離，喃喃著自語，“父皇一直都以為你母後的死是意外，沒想到背後竟然是這樣。父皇竟聽信了那個女人那麽多年，是父皇對不起你……”
異常傷感的話，皇甫聶朗一生後宮佳麗三千，可他真正愛過的女人，也隻得皇甫瀚母後一個！卻沒想到，當年的她是這樣離開他的……
他悔不當初，除了把皇甫瀚尋回來好好照顧之外，他一生欠她的太多。麵前恍過那個麵容姣好，且溫柔善良，善解人意，對他永遠體貼入微的女子。心中悔恨，若不是因為他，她也不會死去，可他卻在她死後不但與殺害她之人恩愛，還封了那個女人為後！哪怕當時隻是為了鞏固權勢。
落得今日的下場，是他罪有應得！
隻是，他這一生注定虧欠了那個女子！
太後歎著氣，那麽多的女人當中，她最為滿意的女人就是皇甫瀚的母後了，隻可惜紅顏薄命。太過善良，不適於在這深宮之中生活。由此想著，太後不由看了看孟雪璿，後者也是一頭霧水的表情，皇祖母她幹嘛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
皇甫瀚沒說什麽，隻是將她摟了過來。
從乾坤宮出來，幾人心情都是異常沉重，尤其是太後她老人家更是蒼老了許多。
皇甫瀚身上的衣服都還沒來得及換，所以他們也沒記著先回王府，讓幾個太監打了水過來。孟雪璿親自為他清洗了身上的血跡，然後給他換上幹爽的衣服，才看的順眼一點。
她剛才已經檢查過了，皇甫瀚身上的確一點傷都沒有，她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太監和宮女收拾著浴桶，髒衣服什麽，等到人都出去之後，房間裏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他沒說話表示他還介意她之前的事，所以她隻好再次向他道歉，“對不起，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你別再冷著一張臉了好不好？”
“你上次也答應了不再犯了。”他又是冷冷的一句。
她上次真的是隨口胡說的，他幹嘛非得要記得這麽清楚？
“這次我保證是真的。”她再次強調。
“哼。”他冷哼一聲，如若不逼著她發誓，她絕對會再有下一次，下下的。
孟雪璿終於眉眼舒展了一笑了，他是原諒了她這回了。她忍不住雙手摟上他腰身，“皇甫瀚，你知道嗎？當我從皇陵裏出來看到你渾身是血的樣子，真的被你嚇到了。雖然知道刀劍無眼，可是我真的都不想看到你受一點傷！聽到你身上的血不是你的，我竟然還很慶幸，好在傷到的人不是你，而是別人！你說，我是不是很自私？”
皇甫瀚扳正了她身子，“你也知道爭鬥傷亡在所難免，璿兒，我現在問你，若是雙方傷亡在我和其他人之間必須選一個，你會選擇是他傷還是我傷？”
“我誰也不想看到，可是，真要選一個，我不希望是你。”她說完實話，更加不敢與他對視，隻是摟緊著他，真要死傷一人，她真不想是他。至於其他人……
皇甫瀚似乎得到了一個還算令他滿意的答案，手輕撫著她的頭，“我很高興你會這麽回答。”
換成是她，他也會這麽想的。自私那便自私吧，一個生命中至關重要的人，和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若隻能選一個，那麽，他毫無疑問會選她毫發無損！
“若是沒有戰爭，沒有爭鬥，那該有多好……”盡管那是不可能的事，可若是皇甫瀚再問一遍，孟雪璿想她會再做同樣的選擇的吧，哪怕她希望自己會受傷，也不願看到是自己所愛的人受傷。
今日，他們是注定出不了這個宮門了。
林家的人動作可真是快，很快，他們已經動用了軍方的力量，把多年來一直死忠，愚忠追隨林家的部下在三日之前已經通通調用回來了。
皇宮，已經被他們包圍起來了！
為了爭奪這個皇位，林淑穎、林家，可真正是豁出去了。
太子被廢，也不過是引發他們的計劃的一根導火線，隻要太子一日不得登基，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以前皇甫桓還掛著太子的名頭，現在什麽都不是了，他們再不主動搶奪，那麽皇位，將會是他人的。
人人都想坐上皇位，人人都想一人之上萬人之下，那麽沒什麽不是他們林家的人。在他們眼裏，太子隻是來拿回他們屬於他們的東西罷了。
由於皇甫聶朗才剛剛睡下，所以哪怕如此大的事，皇甫瀚沒有稟報父皇，直接就自己拿了主意了。林家的人真以為這樣就能逼他們就範嗎，真是異想天開！
皇甫瀚暫時改變了策略，退攻為守，不出兩日，林家的人就會被掃平。留他們多活兩日，又如何？
就如此，皇甫聶朗醒來了，皇甫瀚向他報告了，而皇上沒發表什麽意見，沉默地把這件事交由皇甫瀚全權處理，並且，有任何事今後都由皇甫瀚自己拿主意就好，不用再來向他稟告。
皇甫聶朗淡然的態度，讓孟雪璿不由有些擔心。從乾坤宮出來，她忍不住從後麵拉了他衣服，“皇甫瀚，你說父皇他會不會是受打擊太大了。”
她還是有些擔心她接受不了雙腿慘廢的事實。
“你想多了。”皇甫瀚卻回過來敲著她的頭道，其實，他也是這樣想過的。畢竟父皇從前那麽意氣風發，突然讓他癱瘓在床，任何一個大男人都無法接受的，他捫心自問，他也許會比實際上的父皇內心更加痛苦。
“不是就不是嘛，幹嘛敲我頭，真是的！”孟雪璿不滿地瞪他一眼，自己先走了，皇甫瀚隻好跟上。
兩日，孟雪璿在宮裏幹著急。
然而外麵的形式實則比她想象中的，要嚴峻得多。皇宮以被圍堵得真正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搞得整個皇宮的人心慌慌的。
然而，這樣的情勢持續沒有多久，孟宇軒已經帶著援兵接近京城了。正當這個關口，皇甫瀚卻找到了邢巫山，“邢老頭，記得你說過，拿了龍髓就可以為璿兒解毒的，現在，你該兌現你的諾言了。”
孟雪璿楞了一下，“皇甫瀚，解毒的事我現在不是很急，還是再等等吧。何況……”
這個時候，誰有時間理會這個？
皇甫瀚態度卻很堅決，“你不急，可是我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