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蠱毒
第一次這麽湊近王爺說話,秋宛還是忍不住在心裏打著鼓,可她也顧不得其他了,隻要能找點找到小姐,讓她做什麽她都願意!
“你從哪裏找來的這些東西?”皇甫瀚皺著眉,低頭看向她手裏的東西,隻見秋宛雙手捧著一方厚厚的白色方巾,上麵血跡斑斑,而在其上麵,卻躺著幾根足有他手指長的銀針。他曾查看過她的銀針包,這幾乎是那裏麵最長的一根了吧?
皇甫瀚捏起其中一根端詳,這些銀針居然整根都是紅色的,應該是血跡,這麽長的針,她到底用來做什麽?一般用銀針,不是用約寸長的就可以了嗎,第一次,他隻在她銀針包裏見過,印象很深刻,從沒想過如何使用它!
“回王爺,這是奴婢在王妃床底下發現的。”
“本王問你,你一直貼身伺候王妃,可有發現王妃有何異常?你再認認真真地回憶一遍,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都不放過,想到什麽跟我說!”
“沒……”秋宛低著頭沉思,半天也沒發現什麽異常,正準備向王爺說沒有,可接觸到王爺冰冷的眼神趕緊繼續低下頭回憶,好久才抬起頭認真地回答:“王妃飲食起居並無任何異常,奴婢真的沒覺得王妃有何不同。也就隻有一天晚上,王妃從王爺這邊匆匆回去後就把自己關上了門,還把奴婢趕了出來!”
想了想,她把小姐把她那晚趕她出來的那件事跟王爺說了,也就那一晚,讓她比較有些疑惑不解罷了。其他的,小姐真的跟往常沒什麽兩樣啊,而且,近來小姐幾乎都是陪在王爺身邊的,王爺不是應該更清楚的嗎?
“再往前推!”
秋宛一凜,趕緊想,跪在地上,“王爺恕罪,奴婢真的想不起來了,王爺!”
她平時仔細照料小姐,而小姐以前也是與她幾乎無話不談的,如今小姐卻留下隻言片語就走了。
“那好本王問你,王妃有沒有發過病,有沒有把經常像你說的那樣把自己關在屋裏,有沒有聽到她喊過痛,有無見她哭過?……”
秋宛搖著頭,這些都沒有,“不過小姐每到夜深房裏總會傳來動靜,雖然沒掌燈,可奴婢知道她卻是醒了的,她隻說晚上做噩夢!”
皇甫瀚問得很仔細,還是沒能從她的丫鬟口中問出有實質性的東西來,也不知是她做得太滴水不漏。
揮了揮手,讓秋宛退下,手扶著頭靠在桌案上,目光再次落到桌子上的東西,這麽長的針到底是做什麽用的?
還有這些血,該不會就是她的吧?
想到此,他忽然心裏有些煩躁,“來人!”
門外頓時兩個親信進來了,躬身頷首地佇立著,等待著他的命令。
“你們兩個走一趟,去把鳳姑給本王請過來!”他低頭看著手中的銀針,鳶姨應該會知道此有什麽用途,會不會能從中順著這條線索找到她離開的真正原因?
不是被人擄走的,他也沒逼她,她走的太突然實在太讓人懷疑,隱隱他能猜出一些,可又不能完全確定。
如今,太子逼宮,京城動蕩不安,原來一切已在皇甫瀚的掌握之中,卻沒想孟雪璿一走,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
挑這個時候,她是故意的吧?
找了許久,都沒找到孟雪璿下落。
她究竟,去了哪裏?
沒過多久。鳳姑就到了。
“鳶姨,你來了,過來我給你看一樣東西。”一件鳳姑進門,皇甫瀚就親自過來拉著她進到裏麵。
“等等,我自己會走,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到底什麽事你說!宮裏麵什麽情況了你行動了怎麽也不提早跟我說?”鳳姑有些激動還是進了門就扯著嗓子,有些嗔怪起皇甫瀚來。
她以為皇甫瀚是因為宮裏麵的大事才請她來的,但是她錯了,皇甫瀚現在根本就無暇顧及,或者說隻想暫時擱置這件事。
“這是什麽?你帶我來就是看著東西?”鳳姑盯著皇甫瀚塞到她手裏的東西就想扔掉,不是要跟他將重要的事嗎,給她看這個做什麽!
皇甫瀚還算平靜地道:“你先看完,告訴我這些東西是做什麽用的,或者說能做什麽。把你知道的都給我講講。”
“瀚兒,這與宮中的事有什麽關聯嗎?與誰有關?皇後?你父皇?”
“都沒有。宮裏的事現在暫時穩定下來了,不急!”宮中的事一切還在他的掌控之中,隻是孟雪璿……
“不急?”這麽大的事他竟然說不急那什麽叫急?鳳姑伸手就掇了他腦門一下,“瀚兒你傻了,現在這種時候正好趁亂坐收漁利,你到底想幹什麽?這些什麽破東西你那丫頭可比我在這一領域要擅長的多,你找她不就行了?”
皇甫瀚臉色沉了下來,“我要是能找到她就不用請你過來了,她離開了,找你來就是想讓你認認這東西,看是否與她的失蹤有關。”
“離開了?好端端的她為什麽要走,你欺負她了?”鳳姑皺皺眉,抬起頭看向他發現他一臉凝重的憂色,“難道與她身上的毒有關?你不是說她一直沒有發作過嗎?”
皇甫瀚無奈地搖搖頭,表示不知,“我一直緊身看著她,應該是沒有。”
要說有的話,估計也就那天在校場那時最可疑,但也一直未證實,因為那一個下午她幾乎在京城蒸發了一樣,她回來又跟他說那樣的氣話。
他簡單跟鳳姑說了一下情況,雖然有些氣他胡鬧不顧大局但聽他說他有分寸後才肯拿起那銀針起來端詳。皇甫瀚不打擾她,靜靜地在一旁看著她沉思,看著她在身上比劃,然後見她臉色開始變得不大好看,不由心中一緊,問:“怎麽樣,發現了什麽?”
鳳姑抬頭看向他,很是嚴肅地道:“她的毒八成早就已經發作過了,你竟然不知?”
皇甫瀚心下鐺地一下,臉一沉,“到底怎麽回事?”
鳳姑抿著唇沉思,良久才歎著聲道:“如果我猜得不錯,這確實是那丫頭用的話,她應該是發作過了,並且這是她想到的新的點子。天,她腦子裏到底裝了多少偏門的東西,竟逼著她走出這一步!”
皇甫瀚聞言心一沉,眉宇中濃重的鬱氣繚繞,那女人又膽大那自己做了什麽冒險的事?
鳳姑有一半不說一半他有些急,催促道:“鳶姨先別忙感歎了,說重點!”
鳳姑嗔他一眼,也怪他,開始了詳細地為他解釋,雖然隻是推斷,但十之**是這樣!
良久……
皇甫瀚越聽眉皺得越緊,眯著深邃的眸光變了又變,怪她竟然真的瞞著他這麽大的事卻隻字不提,隱著怒氣又無處可發,硬生生地給他把怒火給壓製了下來,“鳶姨,可確定?”
“差之不多!”
他抿著唇,腦海裏一直回響著鳳姑剛才的話,蠱毒?……蠱毒,她竟然不惜對自己下蠱?那麽邪性的東西,她還真是把自己死馬當成活馬醫,想怪她,可想想她受的,相比之下比較擔憂她!
她從來都不會向外人袒露自己的心緒,尤其是這種讓人憂心的事,她寧願自己扛著,卻不知這樣更加讓人為她擔憂!
他想了許久,才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眼下還是多派人手去找到人才行!傳喚了於揚,又派出一批批侍衛出去,鳳姑叮囑著他切不可疏忽了宮中的事,他揮了揮手,表示自己知道,然後鳳姑就才帶著沉默地離開。
她走後不久,皇甫瀚也急匆匆地出府了。
駕……
那夜出了王府,孟雪璿就向著岐羅國的方向,快馬加鞭趕了去。正當皇甫瀚的人四處搜尋她時,此時的她現在早已離開京城了!
由於提前變換了男裝,所以她一路衝出來離開的特別暢通無阻,在皇甫瀚還沒來得及發現的時候,她早就出了京城並且遠遠地離開了。
隻是,唯一的考慮不足的是,她走的太匆忙又太急,怕皇甫瀚的人一下就找到她,所以日夜趕程,活活地就把馬給抽垮了。
從馬背上摔下來的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可把她愁死了!一點反應都沒有,直接就從馬背上衝擊滾著摔下,差點沒把自己給五髒六腑都移了位,皮外傷免不了,隻是腳上的傷……唉,右腳腫的像豬蹄一樣,還積了淤血,雖然紮了幾針,但一下子沒那麽快消散的,站起來都難,更別提跑路了。
踉踉蹌蹌地單腳蹭到馬前牽起韁繩,扯了扯,馬匹半死不活的馬怎地都不肯動一動,等了許久她再試,還是見不斷地噴著粗氣,她憤憤地撿起小石子就朝它丟了下去!
孟雪璿急得不行,見馬不動,到旁邊抓起一大把野草就丟給它,“這裏不是有吃的,你趕緊吃了,吃了有力氣了就給我起來!”
“你到底休息夠了沒有?”
……
馬始終是沒有動靜,她有些苦惱地主意著四周,就怕下一秒皇甫瀚的人就追了上來,瞧瞧那馬兒,又看看天色,夕陽西沉,就快入夜了再這麽下去可不行。
“拜托馬兄,馬大爺,您就行行好,吃點東西,幫幫忙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