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老謀深算
君王的敲打讓季之翼退下時，還能感覺到身後來自君王的視線——如芒在背，讓他那一身的冷汗直到回到自己的專屬車輛，關上車門方才漸消。
容意，季家得要收手了。
季老夫人卻有些沒有辦法接受，手裡的佛珠不再捻動，那張看似慈祥又寬容的臉，露出冷意，「君王怎麼突然關心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小人物？」
一個市井小民，一個有勛輔臣，君王又怎麼為了一個市井小民而敲打有勛輔臣呢？
「是不是你還有別的事沒有辦妥，君王不過是藉此機會旁敲側擊？」
顯然，老夫人並不覺得季家要出手收拾一個小市民，會引來君王的注意。天子垂堂，手中來往政局皆與帝國有關，一介小市民何德何能能讓君王出面？
季公也在車裡細細想過了，他也有過如此懷疑，但左右思索，他所辦的每一件事君王並無意見。
所以，絕非他的問題。
見老妻似乎沒有把君王的敲打放在心裡，季之翼眉心擰緊，沉道：「君王既然說了，家裡頭最近收斂一些。君王連照片都有，可見容意確實留給了君王印象。」
「不能再輕易出手，此事……暫且緩緩。」
客廳里好一陣沉默，連伺候著的管家亦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主人家不高興，當下人的得要有眼力勁。
老夫人重新將佛珠捻完一圈，念了一句「阿彌陀佛」，輕聲嘆息后，頗有些惋惜而問，「有些可惜了，不為我們所用之人……」
知道老妻想說什麼，季之翼眼裡閃過冷意，「等風聲過了再說，到底是身體流了桓家人的血脈，她若輕易就範也就不是桓家血脈了。」
桓家人有傲氣、有志氣，更有骨氣，季家深深領教過。
季之翼很佩服，又很羨慕，他季家子孫後代若有桓家一半子孫的出息，再過百年也不會倒下。
這也是為什麼他同意桓鸝進門的原因，人，他瞧不上，二婚之女豈能與他兒子？
瞧上的是她身上流著桓家血脈，桓鸝身體里流著帝國兩大頂級世級的血，基因必定差不了。
果然如他所料，所生雙胞胎聰明絕頂，一點就通，是他季家孫子輩最有潛力，最有靈氣的兩兄妹，長子季先仲同樣歡喜，大力扶持。
而容意這邊純屬是一個意外。
因為兩兄妹的優秀，他這邊有派人暗裡觀察過容意數年，讓他很遺憾，那小孩子除了會讀書一點，身上完全沒有桓家人其他優秀特徵。
懦弱、膽小、意志薄弱，在她身上完全找不到桓家人的優秀基因，一度可惜是被容家這種普通人的基因混淆了。
此後沒有再觀察，那樣的孩子一看就知沒有什麼出息，平平凡凡一輩子。
可讓他沒有想到，這孩子體內屬於桓家人基因的優秀特徵覺醒了，像一顆突然衝上天空的星星，別看力量雖小，可星星的光芒又怎麼被塵埃掩蓋呢？
震驚之餘，心裡再一次有了想要拉攏的心思。
唉，只可惜……
季之翼輕輕一嘆，又道：「她若執意要與我們季家為難，到時候送她下去，陪陪她外祖父一家團聚吧。」
「嗯，也好。」老夫人點頭，「就依老爺的安排，不過，也不能讓她的日子太好過，不如讓老三媳婦時不時找找她吧。」
「一校區不好考，老三媳婦身為母親，去陪陪自己的女兒，我想君王就算知道也無話可說。」
「您說是吧，老爺。」
這些事季之翼向來不插手，也沒有什麼興趣，「你安排就好，不必向我過問。」
「是，老爺。」老夫人微笑應下，家裡頭的事一向由她說了算，這點讓她很滿意。
一番謀算，拉攏容意一事只能暫時告一段落。
而桓鸝那邊得知老爺子、老夫人竟然讓她時不時去紅燈區關心關心容意，哪怕知道不是什麼「好關心」，也把桓鸝噁心到了！
當年她和容余修結婚，從來沒有住過紅燈區，住的是當是帝都還算不錯的富人小區。
身為容家兒媳婦之時，她都沒有去過紅燈區，如今她是季家媳婦，身份地今非昔比，竟然讓她時不時去紅燈區？
桓鸝暗自氣到把剛做的指甲都折斷。
兩個老不死的東西，羞辱她如斯！
心裡暗恨，表面卻恭敬有加，應下一定隔三差五去紅燈區看望容意。
「那地方臟，單獨讓你過去我也不放心，這樣吧，我讓王姨陪你一道去，給你壯壯膽。」
哪是什麼壯膽，分明是監視。
老夫人根本不相信桓鸝會過去找容意，那地方，確實不適合他們這種身份去。
為了季家，有些委屈必須得受著。
既然想享著季家的福，又想萬事不出頭，他們季家可不養閑人。
桓鸝還是順從，一一聽從，「兒媳婦聽老夫人您的安排，我知道，您這樣做也是為了要燁燁、妶妶。」
這麼說，倒讓老夫人有些相信她會去了，「嗯，你明白就好，那麼過個兩三天便去吧。」
明兒去不成，君王怕是還盯著。
君王派的人確實暗裡盯著，並且還為容意攔了一些不好解決的媒體，都是親衛，收拾人自有一套。
周一放學，容意清楚感覺到身後有腳步聲跟著自己，她稍走快一點，還想逗一逗跟著自己的人，二分鐘后突然沒有了聲音。
扭頭一看，正好看到兩雙撲棱著被人拖進巷子里的雙腿，掙扎太厲害，連鞋都蹬掉了。
沈已臨的人嗎？
容意試著喊了一聲，「沈已臨，是你嗎？」
給他發了一條微信至今沒有回復，以為他不在身邊，偏偏總感覺自己這幾日相安無事，有他的手筆。
今日算是唯一親眼看到的動靜。
沈已臨還在住了院呢，勒令住院一月，沒到時間絕不可能出院，他也沒有派人，真正派人的是君王。
容意關係到帝都貴族學校改革，君王好不容易等到這麼一個契機，又怎麼讓容意出事呢？
沒有回應，身後安安靜靜。
直到前方傳來胡姐的聲音，「意意，怎麼站著不動？有什麼人嗎？」
每天胡姐都會看著容意放學回家，擔心她會出事。
容意收回視線，笑道：「沒有呢，腿突然抽筋。」
「那肯定缺鈣，趕著又長身體，明兒姐給你買兩瓶鈣片。別磨嘰了，回家去。」
「姐，我自己買，你別花錢。」
「知道了知道了，快回家。」說完，胡家關上窗戶，窗帘一拉，誰也不愛。
巷子里，兩家媒體被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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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出去噠，只更一章嗷，明天見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