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她，他，他
房間里，安靜無聲
站在房間里的人，淡漠間，對峙已生。
斐若生性涼薄，七情六慾在他身上幾乎看不到存在的痕迹，從小到大如此。
獨來獨往，無論白天黑夜，還是****，他永遠只選擇獨自行走，外界種種概不關心，也不好奇，將高冷，孤絕進行到底。
調查容意是他的任務，完全可以做到離開容意房間，不會留下一點痕迹，更不會光明正大等著容意回來。
選擇等著容意回來，不過是一種直覺。
直覺告訴他，哪怕他把痕迹抹乾凈，容意會發現有人進入過她的房間，並有翻動。
爺爺、奶奶的房間都不需要房間去翻動，倆老的行李都是斐若派來的人收拾，除容意房間沒有動之外，小小容家只差沒有把地皮翻新了。
找了，沒有一點問題。
容意有所有女生樣，普普通通成長。
若真有什麼不同，大概她是紅燈區唯一進入帝都最高貴族學校免費讀書的學生。
別的，斐若也沒有找出什麼不同，更沒有什麼問題。
找不到問題才是有問題。
桃F，容意如何得知？
容意掃了眼自己的書架，比她自己收拾得還要整齊，從高到底，整整齊齊，視覺很舒服。
看不出來，斐若還有點強迫症。
不過呢，她不喜歡。
沒有回答斐若的問題，也是算準了斐若是個原則性很強，也很有耐心的性子，走到書架面，容意重新歸納所有書籍。
「不太喜歡動亂我的東西，斐神想過來，隨時歡迎。」所有的書籍很快打亂，拒絕斐若的整齊。
有時候，太過整齊，反而會有破綻。
適當凌亂，更能隱藏自己。
斐若退後一步，站在容意背後，孤冷的黑眸此時，此時有了暗色。
她，毫不設防，把後背留給了他。
信任？
有意？
倒不是信任，也不是有意。
而是，算準。
容意算準斐若，目前不可能動她。
爺爺奶奶在他手裡，她也不擔心，前世，聽最多的是，斐若從不傷及無辜。
心狠手辣，卻又心懷慈悲。
時間一分一秒流失，容意不緊不慢整理，斐若也繼續等著，又見一本羅曼語原版，斐若用羅曼語問，「你會羅曼語？」
「會。」容意同樣用羅曼語回答，「最嚴謹的語言，值得學習。」
對她好奇？
那就讓他更好奇一點。
很標準的羅曼語回答，斐若嘴角有少許的壓緊，他調查里，並沒有容意會說羅曼語。
而書架不僅有羅曼語原版，還有其他外國原版，囊括了九大語系裡很多國家的原版名著。
他一一翻過，發現一個共同特點：內頁嶄新，沒有翻閱過的痕迹，可見，書買回來后，根本沒有看過，買回來僅為擺設。
學校的情況身為學生他知道，二校區的學生必須熟練掌握兩門外語，容意只會日耳曼語，還得感謝她初中的老師，一直到現在還堅持為容意補習日耳曼語。
容意還會一點西日耳曼語，還是進了二校區選修才學，剛剛入門，並不太懂。
除此以後，容意再沒有學過其他語種。
那麼，容意從何處學的羅曼語？
斐若馬上覺察自己忽略了一個重點：他以為這些書是擺設，其實，並不是。
還有一個重點，這些書並非國內出版！
斐若沉默了好一會兒，眸色比剛才還要冷沉。
容意與斐若，全是沉默的持棋者，容意以她的實力為棋子，在星羅密布的棋局裡，走出屬於自己的生存空間。
斐若以他的背景為棋子，廣納帝國人才為斐家所認可的下任君王而準備，棋局針鋒，各有所需。
斐若走近，與容意並肩而站，修長手指點了點原版硬殼書，「借閱？」
指的是羅曼語原版書《現實與謊言》。
書桌與書架是一體，長約1.4米左右，比較窄小，斐若站近，與容意距離只有拳頭大小，彼此氣息交錯，呼吸清楚可聞。
都沒有覺得距離過近，也不覺得尷尬。
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年少輕狂、氣血方剛，定力不夠的通常會發生點不可描述的事情。
但是！
眼下的兩人，一個涼薄無情，一個眼裡沒有男人，讓他們發生點什麼，還是選擇登月球，比擦槍走火更容易實現一萬倍。
「請便。」容意仰首，手裡繼續慢慢將整齊的書籍重新歸位，上下三層，最多十五分鐘搞定，容意偏偏不緊不慢的收拾，一點都不擔心斐若會等到上火。
進入她的房間，還把她放好的書，按他的喜愛放好，是不是太不客氣了點？
容意，一點都不領情。
按計劃，她回家後補眠，再騎個自行車去季家，辦完事後再回來，前後差多三個小時以內可以搞定。
而現在她還得把房間收拾到原狀，不累嗎？不費時嗎？
她不斐若身上討點利息回來嗎？
沒錯，她就是這麼小氣的女子！
斐若自然知道容意有意晾著自己，看一眼慢騰騰重新整齊出來的書架，
拿起書，退到一邊，其間，胳膊肘兒還不小心碰到容意，斐若只道了一句「抱歉」，視線似不經意掃過書架，再退回剛才所站的位置。
容意的記憶力確實很好，所有書籍擺放位置全是最初位置，一本不差。
房間里，再次沉默。
容意已經把斐若當成空氣了，拿著一本西日耳曼語的原版書若有所思。
重新整齊書籍，讓她發現自己忽略了上輩子的一個疑問。
這些書……
爺爺從哪裡買到的？
爺爺怎麼知道買這些書？
誰推薦給爺爺的？
手裡這本西日耳曼語原版名著，為一百年前的珍藏版，目前它的價值已遠超過書籍的定價，有市無市的書，爺爺又從何處得來？
容意慢慢將手裡的原版放回書架，垂眼間，黑色睫毛投了一抹極淡淡，帶著弧度的小陰影，遮住了眸內的暗色。
手機的蜂鳴聲傳來，是斐若的手機。
微信簡訊，「人呢？」
「容家。」斐若飛快回復。
幾十公裡外，有人收到兩字，眼裡瞬有冷色，「一個人？」
幾秒，收到斐若的微信，「容意。」
收到微信的人，牙根咬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