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金川的房間
顧雲影幹脆搬到了霍闊樂與金飛浪所在的客房裏。
一來是她的客房大門已經被踢爛了,二來是防備著金川這個小王八蛋。
誰不知道這孫子到底像做些什麽,一會兒一個主意,一會兒一個陷阱的,如果不是顧雲影沒有把握殺了他,又怕顯露出她們自己的身份,顧雲影早就動手了。
顧雲影心情煩躁地坐在椅子上,盤算著該怎麽解決這些事。
當初她一穿越就拜了沈一皮為師,進入劍宗之後也因為天資優異而受到了各種優待。
更別提她坐忘峰上的師兄師姐,個個都是修真界有頭有臉的厲害人物。
這也是顧雲影能夠在修真界肆無忌憚懟人的原因之一,因為她是真的有後台,有大腿。
但是如今,師父不知所蹤,師姐師兄也各自有事,實在顧不上她。
顧雲影一個人進入西域,哪怕有霍闊樂這個幫手,依然還是不夠的,她想過要收斂性子,安穩地一路穿過西域,達到真正的域外之境。
奈何西域是個很神奇的地方,什麽奇葩事情,什麽妖魔鬼怪,應有盡有。
仿佛是長了眼睛似的,非要往她的身上潑來。
【獲得顧雲影的仇恨值 6666。】
顧雲影轉頭看向了還躺在床鋪上昏迷不醒的金飛浪,對照顧他的霍闊樂問道:“他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有多久才能蘇醒過來?”
她對金飛浪沒什麽太大的交情,甚至很想把這個累贅給撇開。
但一方麵,她不能寒了霍闊樂的心。
另一方麵,對於熟悉西域各處人情和地勢的金飛浪,顧雲影還有很多用得上的地方。
霍闊樂歎了一口氣,說道:“金兄的傷勢已經穩住了,你給我的丹藥,我也全部給他喂了下去,應該最遲今天晚上,或者明天上午就能蘇醒過來。”
停頓了一下,他補充說道:“其實金兄為人挺仗義的,當初我們一起在沙漠海裏逃避沙匪,我和金兄一起被抓住。
“一開始我們原本是想要被就地處決的,但是因為金兄說他曾經也是沙匪的人,認識沙匪的大當家,還說了很多的話。
“反正,多虧了金兄,我才能僥幸活了下來,被帶到那個奴隸場裏。”
顧雲影對於霍闊樂的話不置可否。
雖然她很想吐槽,金飛浪絕對是想要自己活命,才會這麽費盡心力。
你隻是運氣好,跟在他後麵苟了下來而已。
霍闊樂回憶起當時的那些過程,撓了撓頭,有些奇怪地說道:“但是等我們被送到奴隸場的時候,負責我們的人,貌似不是沙匪大當家的人,反而是沙匪二當家的人。”
“金兄一聽到沙匪有了新的二當家,臉色一下子就白了,緊接著,我們就被轉送到了奴隸場的地底下。”
“那個時候,我還以為我會遭受酷刑嚴打呢,結果他們隻抓了金兄……嗯,應該金兄幫我擋在了前麵,這份恩情我是不會忘記的。”
顧雲影:“……你高興就好。”
這一看就像是金飛浪和那個所謂的沙匪二當家可能有什麽仇怨,才會對他下狠手。
但既然霍闊樂這麽一廂情願地認為,那就讓他這麽認為吧。
畢竟事到如今,還能思想這麽陽光燦爛的,顧雲影也是很佩服霍闊樂的缺心眼。
她繼續讓霍闊樂守著金飛浪,自己則在思考著金川究竟想要做什麽?
奈何她對於金川的了解實在太少,完全就無法理解這個瘋子的思維,也根本猜不到他下一步又會整出什麽幺蛾子。
更何況,金川這個威脅,畢竟盡早解決。
顧雲影一拍桌子,堅定道:“不行,我要幹死他!”
“怎、怎麽了?”霍闊樂被嚇了一跳,提心吊膽地問道。
顧雲影伸出一隻手,按在自己這張平平無奇的臉上,轉瞬之間,在她將手放下來之後,又轉換成了一名姿容豔麗的西域女子。
她又從自己的儲物袋裏拿出了之前的那件輕薄的紅紗舞衣,登時就讓霍闊樂紅了一張臉,而後又白了一張臉。
他的臉色清白交加,不知道這個瓜子大小的腦仁裏,上演了什麽戲碼。
“顧師妹,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霍闊樂憋了半天,還是勸阻道。
顧雲影瞥他一眼:“你在想什麽?”
“我看出來了,那些和尚身邊都帶著好些漂亮的女人,而且那個叫做空聞的,一看就色眯眯的,不是個好和尚。
“還有那個叫做空名的,貌似也對你有意思,你可千萬要小心啊!
“這些不正經的和尚,肯定都不是好人,你千萬別腦子一熱,就用什麽美人計的方法。
“我師父和師兄都說了,美人計那是下乘手段,無論是設套的,還是入套的,結局都不會太好,兩敗俱傷……”
顧雲影聽著他的絮絮叨叨,一下子就知道他想岔了。
她無奈地解釋道:“我不打算去找那兩個和尚,我去找金川那小子。”
霍闊樂的雙眼馬上就亮了起來:“是要去報仇嗎?我早就覺得他不安好心,這次還引來了羅刹廟的人,需要幫忙嗎?”
顧雲影搖頭拒絕,讓他好好地照顧金飛浪就足夠了。
她換上了這件西域風情的衣服,又隨便扯了紅紗舞衣上的一塊布,把自己的臉給這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賊精的眼睛。
看到這個打扮的顧雲影,霍闊樂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你可以選擇閉嘴,或者被我揍到閉嘴。”
霍闊樂立刻緊抿嘴唇,不敢出聲。
顧雲影最後看了一眼依然沒有醒來的金飛浪,旋即悄悄地從房頂溜出去,前往金川才換的客房。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金川沒有在房間裏。
顧雲影趴在房頂的屋瓦上,掀開兩塊磚,發現這底下黑燈瞎火的,完全沒有人的氣息,不由得嘟囔了一句:“金川這小子跑到哪裏去了?”
但是秉持著來都來了的優良傳統,顧雲影在上麵看了半晌,確認裏麵真的沒有人,也就趁著機會跳進金川的房間。
能夠多摸清這小子的底細,也是好的。
顧雲影如此想著,但是當她真正地走到金川所在的客房,一扭頭,就看到了在靠近床邊的位置上,擺放著一張白色的卷軸。
這麽明目張膽地放在上麵,一看就是陷阱,傻子才會碰呢——
忽然,她猛地轉頭看向了虛掩的窗戶。
有人過來了!
神色一凝,顧雲影馬上就鑽到了床底,將鮮豔的床單和紗網床罩給扯下來,擋住自己的身形。
在她剛剛將床紗放下來沒多久,沒有關緊的窗戶就嘎吱一聲,被緩緩推開了。
顧雲影連忙運起溫東廷教她的屏息術,完全隱藏起了自己的氣息。
兩雙鞋子一前一後地踏了進來,但是動作輕盈,就像是兩片羽毛落入其中,沒有發出任何的動靜。
進來的應該是兩個人,看鞋子和鞋襪的樣式……羅刹廟的和尚?
羅刹廟的禿驢為何會悄悄潛入金川的房間。
難道是專門來尋仇的?
這群和尚不僅暴力加心眼小,還如此下作的嗎?!
也不對啊,如果這些和尚真要背後尋仇,也應該先來找她,但是霍闊樂那邊至今沒有傳來任何的動靜。
顧雲影隔著半透明的床紗,悄悄地觀察著這兩個和尚想要做什麽。
沒過多久,等到這兩個人確認房間裏沒人的時候,終於鬆了一口氣,其中一人開口道:“聞與師兄,那金川真的是……?”
“時隔七年,貧僧當年並未見到那兩個奴隸的樣貌,但是直至今日聽到那小子的笑聲,貧僧終於有了一些熟悉感,回到房中想了許久,才猛然回想了起來。”
聞與的聲音微微一頓,旋即有些哀慟地說道:“當年,師父就是在這樣的笑聲之中,葬身火海的。”
“阿彌陀佛,聞與師兄節哀。”
聞與輕輕地吐出一口濁氣,擺手道:“無妨,貧僧早已從魔障中走出,隻想為師父報仇,如今有了可能的線索,千萬不能放過。”
另一名僧人沒有再多說什麽,畢竟當年的事,他們都看在眼裏。
那兩個恬不知恥的奴隸本來是被送來照顧僧人們的生活起居,因為聞與師兄的師父,也就是當年的空和大師心善仁慈,對奴隸多有厚待,讓兩個年幼的奴隸提攜到了他的院中。
然而空和大師有一次閉關失敗,那兩個奴隸就趁機毒殺了空和大師,又一把火燒了整個院子,竊取了羅刹廟的功法,十分囂張地揚長而去。
羅刹廟的僧人們自然是氣憤不已,全力追殺那兩個奴隸。
但奇怪的是,這麽多年過去了,這兩個奴隸仿佛真的像是大海撈針一般,再也沒有消息。
聞與那時候尚未築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仇人遠去,時隔多年,終於有機會找到仇人,他的情緒如何不激動?
顧雲影默默地聽著他們在屋中翻找的動靜,祈禱他們別找到自己這裏來。
“聞與師兄,這個卷軸……應該沒問題吧?”
找了一陣子之後,另一個僧人很沒有耐心地詢問道。
因為那個白皮卷軸擺放得太過明顯,從一開始就吸引著進來的人的注意力。
誰都知道這卷軸絕對有蹊蹺,反而增加了他們的好奇心。
聞與沉吟片刻,從儲物袋中拿出一雙薄如蟬翼的白色手套,這精致輕盈的手套,與他人高馬大的莽夫形象完全不符合。
“你且散開,我來試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