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宋稀的報複
聽到這些逐漸轉變了風向的議論,玄鈴站在鳴凰坊弟子的邊緣上,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另外其他幾名女修的側目。
她的臉上還蒙著一層層的紗布,除了一雙眼睛和嘴唇,什麽都不敢露出來。
這一切都是拜顧雲影所賜。
玄鈴心裏恨死了顧雲影,但是礙於劍宗和顧雲影在劍修之中的威望,哪怕是玄燮也無法肆無忌憚地傷害顧雲影。
這也讓一直以來都仗著玄燮真人而為所欲為的玄鈴,感到了從未有過的憋屈。
但是,今天她如願地看到了其他人對顧雲影的議論紛紛,和玄燮真人告訴她的計劃幾乎一模一樣。
玄鈴轉頭看向了身旁的玄燮真人,還是不放心地問道:“姑奶奶,今天真的可以讓顧雲影就此身敗名裂。”
玄燮真人的心情大好:“當然,你就繼續看下去吧。”
說話間,玄燮真人看到了溫東廷匆忙地飛過來,嘴角一勾,露出輕蔑的笑容。
今日一定會讓你們劍宗付出代價!
“我的兒啊!你死得好慘啊!都是我這個做爹的窩囊,才會讓你被人欺負到這般地步!”
宋稀的哭嚎依舊歇斯底裏。
他在生死擂台上對著宋琦的骨灰,使勁地哭嚎,礙於這是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場景,就連裁判都不好意思將他給拖下去,不要擋住後麵的修士比鬥。
宋稀就是算準了這一點,才會像個潑皮無賴,一邊對著自己兒子的骨灰哭嚎,一邊指責顧雲影的狼心狗肺,冷酷無情。
“大家都是最厲害的正道門派弟子啊,我求求你們,替我們父子做主啊!”
宋稀對著底下看戲的那群天宗修士以及一流門派世家的弟子,噗通一聲就跪下來,哐哐哐地磕頭。
有人瞧見他這陣仗,不免分出了好幾個說法。
“這姓宋的作甚呢,擺明了是生死擂台,是他兒子自己找死,憑什麽還要去怪別人?”
“到底是自己的親生骨肉,都變成一堆齏粉了,還要讓他保持理智,你們這才是強人所難!”
“說起來,誰知道顧雲影和宋家那小子是為什麽上了生死擂台的?說不定這其中另有隱情呢,先不要急著站隊。”
顧雲影看到宋稀的表現,又聽到了那些紛紛議論,立刻就猜到了宋稀的打算。
她冷聲嗬斥道:“滾下去!”
說罷,就要一腳將宋稀踹出生死擂台。
“誒,顧道友,你這是不是有點太不講道理了?”景沢在底下悠悠然地出聲,阻攔了顧雲影的打算。
景沢往前走了一步,笑得不懷好意:“宋家好歹也是我玄天宗庇佑下的世家,你這殺了人家的親生兒子,還非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他踹下去,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顧雲影握緊手裏的血湖劍:“你還真是賊心不死。”
從她進入自在觀之後,景沢是第一個上門挑釁的人,在她晉升靈海境的時候,也準備圖謀不軌,如今又攛掇著宋稀在背後搗鬼。
可謂是一次比一次的陰險和毒辣。
仿佛就是在不斷地測試著劍宗和她的底線。
“顧道友,可不要亂說啊,我隻是在同情一位痛失愛子的父親而已。”景沢將話說得冠冕堂皇。
顧雲影嗤笑:“真這麽同情,你來做他的親兒子啊。”
宋稀的哭聲一頓:“不不不!”
景沢同樣被這話惡心到了,他的眸色變冷,臉上的笑容卻是愈發的肆意:“顧道友,你就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了,不如說說你和宋家是怎麽回事吧?”
顧雲影望向景沢的神情逐漸漠然。
宋稀接收到了景沢的暗示,立刻又嚎啕大哭了起來,朝著眾人磕了個響頭:“大家,請聽我一言啊!”
“顧雲影她會對我兒下殺手,對宋家如此厭惡,是因為我們知道她的真正身世!”
“其實她不是顧家的女兒,而是在出生的時候,被顧家的一個小妾抱回去的!”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大家的嘩然。
原來顧雲影對顧家這麽不留情麵,背後還有這麽隱秘的原因。
但是這也不足以讓大家對顧雲影產生惡感,畢竟顧雲影剛出生的時候,什麽都不能選擇。
真要說起來,他們還會同情顧雲影呢。
隻是,當宋稀將顧雲影的身世往外倒的時候,著實震驚到了一大群的修士。
“說來慚愧,將顧雲影生下來的,是我的一個小妾。”
“隻是我這個小妾,實則是個不安於室,行為浪蕩的女人,她在外出的時候,被一群魔修擄去,卻沒有恪守婦道,竟然與那些魔修顛鸞倒鳳!”
“等那群男修玩膩了之後,就又跑回了我宋家,非說她肚裏的孩子是我的!”
“你們說,我作為一個大男人能夠認賬嗎?”
宋稀提及此事,仍然不免覺得自己是何等的憤怒和委屈,尤其是對所有人說出他被戴了綠帽子,更是對他自尊心的一種鞭笞。
可他卻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隻要能讓顧雲影和宋元身敗名裂,隻要能報複柳淼淼這個賤女人,他都豁出去了!
聽到底下響起一陣的嘩然聲,宋稀的臉皮抽了抽,繼續揚聲說起了以後的事情。
“對於那個小妾,我也不是趕盡殺絕之人,隻是將她趕到了宋家的鄉下,顧念著往昔的情分,還是給了她一口飯吃的。”
“可是,我這小妾有一個妹妹也在顧家做妾,那小妾的妹妹在顧雲影剛出生的時候,就將顧雲影抱回了顧家,當成了顧家的孩子撫養。”
“而我的那個小妾,卻是忽然失心瘋了,非要指著我宋家破口大罵,說是我們害了她的女兒,因此這麽多年以來,對我們一直懷恨在心。”
“那小妾在被擄走之前,還生下了另一個男嬰,正是玄天宗的宋元,我想著他是我的孩子,就將他悉心撫養,甚至把他送進了玄天宗,結果這就是個白眼狼,對我們宋家恩將仇報,而且我後來才發現,他極有可能不是我宋家的種!”
宋稀說話的時候,死死地捂住胸口,目眥欲裂,眼中充滿了血絲,仿佛真的在感到無比憤怒。
眾人慢慢安靜了下來,專心地聽著宋稀的爆料。
並且對比著一臉冷漠的顧雲影,大家都更相信痛哭流涕,流露出真情實感的宋稀。
宋稀見到大家都開始同情起自己,表演得更加賣力了。
“我兒宋琦,就是看不慣我這個做爹的,被那個小妾和她的一雙子女所欺瞞侮辱,才會怒從心頭起,過來挑戰已經劍宗首席弟子的顧雲影。”
“沒想到我兒宋琦隻是出言不遜了幾句,就被顧雲影變成了一堆齏粉,連屍骨都不肯給他留下,這得是什麽樣的惡毒心腸啊!”
“就算我兒宋琦說得話難聽了一些,可他罪不至死啊!”
“這麽多年裏,我宋家就算對那小妾不太好,可也算是養了她二十餘年,結果她的子女就是這麽報答我的嗎!?”
宋稀說得聲嘶力竭,喉嚨聲帶裏甚至都咳出了一絲鮮血。
見到宋稀這麽淒慘又無力的樣子,旁邊還擺放著他親生兒子的骨灰,又有一臉冷漠的顧雲影站在一旁,更是加強了這種淒慘的對比。
一時之間,不少修士都對宋稀產生了同情之心。
自家的小妾和別的魔修苟合,大了肚子就跑回來認親,自家養大的兒子,發現也有可能是別人的。
這可真是綠到了極致,綠出了另一種人生。
宋稀抹了抹嘴角故意咳出的血,恨恨地瞪向了顧雲影:“我以前根本就沒有得罪過你,可你卻能為了一己的不爽快,草菅我兒的性命,你這種人和魔修有什麽區別?你的骨子裏就流著魔修的血!你就是下一個魔修,或者那些魔修安插進來的細作!”
顧雲影一直手持著血湖劍,站在旁邊,默默地欣賞著宋稀的表演。
即便底下的那群修士都開始對著她議論紛紛,顧雲影也沒有收到半分的影響,隻除了這最後的一句話,讓顧雲影動了真正的怒氣。
什麽叫做流著魔修的血,就變成下一個魔修?
就是因為這種愚昧的見解,才會讓自己的二師兄以前過得那麽慘。
“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悲痛欲絕還能口齒清晰說出這麽一大堆話的人。”顧雲影冷笑著,反唇相譏。
宋稀也不能示弱,他拍著胸口,憤怒地指著顧雲影,破口大罵:“我就是要將所有的真相公之於眾,我要讓你們這對母女都顯露出真正的醜惡嘴臉!我不能再讓其他修士被你們所蒙騙了!”
“你娘就是賤人,你就是賤人和魔修生下的雜種,,你的骨子裏就帶著魔修的血脈!”
宋稀的聲音清晰地響徹在整個場間,蓋過了所有輿論的嘈雜。
當宋元帶著柳淼淼踏入這個場地的時候,他就聽到了宋稀的怒吼聲。
宋元的臉色驟變,想要帶著柳淼淼趕緊離開這裏:“娘,我們先離開這裏!”
但是柳淼淼也聽到了宋稀在這麽多人的麵前咒罵她和顧雲影,頓時捂住胸口,噴出了一大口的汙血。
宋元要背著她離開,柳淼淼卻死活都不肯離開。
“都說你小小年紀就有了男寵,你和你娘柳淼淼一樣,浪蕩成性,不知羞恥……”
宋稀辱罵的話還在繼續,偏偏柳淼淼又不肯走,非要繼續聽下去。
宋元聽到周圍這麽多的修士,都在附和著宋稀的話,罵他母親不守婦道,人盡可夫,立刻就紅了眼。
“宋稀,你給我閉嘴!”
宋元提著自己的刀,衝向了生死擂台,恨不得一刀砍死胡說八道的宋稀。
然而,早就在旁邊等候已久的景沢出手,將宋元輕而易舉地攔下,甚至還給了他一拳,讓他摔倒在地。
景沢踩在宋元的腦袋上,笑眯眯地說道:“總算等到你出來了,玄天宗的叛徒,宋元。”
聽到叛徒與宋元這兩個詞,周圍的修士立刻又詫異了起來。
作為小妾還敢出去偷漢子,生下的一兒一女,女兒的骨子裏流著魔修的血脈,冷酷無情,就連兒子也是個令人不齒的叛徒。
這三個人,可真是讓所有修士都開了眼界。
“把你的腳挪開。”
顧雲影見到景沢故意折辱宋元,怒不可遏地說道。
景沢嗤笑一聲,毫不在意,甚至腳下一用力,直接踩斷了宋元的幾根肋骨。
顧雲影氣極:“你這個——!”
忽然,一縷玄焰筆直地朝著景沢而去,差點將他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景沢不敵那詭異的玄焰,往後退了數步。
“誰敢在論道會上搗亂?”
溫東廷蘊含怒意的聲音傳來,猶如寒天雪地裏的一塊寒冰,讓不少修士都被嚇得瑟瑟發抖。
景沢見到境界不俗的溫東廷,微微眯起雙眼,忽而露出了一個得逞的笑意。
“溫東廷,你是魔修出身,所以才會這麽袒護顧雲影嗎?”
玄燮真人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這話一出,才是真正的讓所有修士都驚駭不已。
如果宋稀之前的吵鬧,都還是家庭倫理,可現在卻是有一個貨真價實的魔修出現在論道會!
所有人都警惕地看向了溫東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