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等待時機
李長老聽到這樣的詭辯，恨不得直接動手，但卻被身後的執事拉住了。
“李長老息怒，畢竟是謝家的人，齊長老的外孫女，動不得。”
謝憐花身後的一名男子站了出來，他看向站在最後麵的斜毓，對玄天宗眾人拱手道：“在下謝禮，聽聞玄天宗的諸位在尋找聖體之人，我們謝家也頗感興趣，特意前來，可否就是後麵的那位公子？”
李長老眉頭緊蹙，語氣冷硬地否認道：“不是。”
“可我看他也不像是玄天宗的弟子，難不成是李長老的孫兒，可我記得李長老的孫兒不是早夭了嗎？”謝禮端著溫和有禮的笑容，卻是句句戳在別人的痛楚上，而且看到李長老又怒又悲的樣子，笑得更開心了。
“謝道友誤會了，李長老隻是看他資質尚佳，起了愛才之心，欲要提拔一二，和聖體並無關係。”執事在一旁打斷了謝禮的話，順帶找了個借口否認。
謝禮的嘴角噙著薄涼不屑的笑意，對於玄天宗的話，他沒有戳穿，卻也絲毫不信。
在場的人都不相信玄天宗的說辭，偏偏躲在後麵的斜毓相信了。
因為他又不傻，看得出來玄天宗的人對他的態度有問題，再回想起李長老為他把脈摸根骨，又告訴他要好好修行。
這不就是明擺著，他果然不是什麽垃圾廢物，而是因為懸空山耽誤了他的修行！
想到這裏，他的心裏一陣火熱，陷入了無限的臆想之中。
“我已經為她止血療傷，今夜要讓你照顧她了。”
另一邊，宋元將重傷的顧千雪帶了上來，帶到了顧雲影的房間裏。
然而他並沒有得到顧雲影的回答。
他回頭看去，卻見顧雲影站在床邊，眼神有些發愣。
顧雲影此刻的腦子有點亂，腦海裏一會兒閃過最開始見到顧千雪和林芊芊，與她們互懟時的場景，一會兒是林芊芊被斷裂的欄杆紮穿整個身體的場景，一會兒是渾身是傷的顧千雪被拋下去的場景，一會兒是謝憐花在看向她時恨不得扒皮抽筋的陰沉眼神。
這些場景相互出現，讓她的頭開始隱隱發疼。
明明原著裏應該是女主夥同他人一起弄死炮灰女配的橋段，為什麽會忽然變成這樣？
就因為她的加入，仿佛被安排好的一切都被打亂了。
謝家人為了聖體而來到黑市，林芊芊被殺死，顧千雪受重傷……
她弄錯了一件事。
她出現了常識性的偏差，因為知道了固定的劇情，下意識地將劇情的走向當做了未來，認為謝憐花遲早會被林芊芊和顧千雪所殺死，所以明知道謝憐花的身份不簡單，依然任由自己的脾氣去招惹，卻忘了她如今在別人的眼裏，比螻蟻還要不如。
而就是這樣的自以為是，很可能會要了她的命。
顧雲影咬唇，心裏閃過無數的念頭。
一個毛茸茸的腦袋蹭到她的手邊，低下了頭，就見離珩正擔憂地看著自己。
“我沒事。”她揉了一把離珩的腦袋，勉強笑了笑。
迅速地恢複好情緒，顧雲影對宋元說道：“我先照看顧千雪，如今我不好出麵，你能幫我打探一下玄天宗對斜毓的態度，以及謝家人過來的目的嗎？”
宋元看出了她的心神不屬，微微頷首：“好。”
顧雲影道：“多謝。”
宋元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好似沒想到會被道謝，不過也沒有多想，又囑咐了幾句才離開房間。
他剛一出去，就見到了好像在門外等了一陣的謝憐花。
謝憐花近乎癡迷又偏執地盯著他，尚算美貌的臉上竟露出猙獰的神色：“你不能怪我，是那些女人不知廉恥，她們對你說話，對你笑得騷浪，都是想要勾引你，她們還想欺負我，所以是她們該死才對，我是真的愛你，所以你不能厭惡我。”
宋元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說話，徑直地從她身邊走過去，好似視她為無物。
謝憐花的臉上閃過一絲不甘，旋即她聲音森然地說道：“我已經讓父親修書去宋家了，謝家家主的嫡女欲要嫁給宋家的一個外室之子，你猜宋家會不會感激涕零地把你送到我的身邊來。”
宋元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瘋子。”
“瘋子？是啊，我愛你愛得入了骨，成了魔，我就是瘋了！”
“所以你要陪我一起下地獄！”
青宇真人提著兩壺好酒找到了自己還在賭氣的好友，聽到外麵的動靜，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現在的小輩啊，一天到晚不知道好好修行，非要搞什麽虐戀情深，這世上的虐戀情深無非就是一個賤一個渣，無聊透頂，你說是吧，老夥計。”
“哼！”
“對了，我特意從珍肴齋給你帶了兩壺百花清露，這可是我豁出老臉才得來的，你要不要喝兩杯？”
“哼！”
“得得得，我給你賠禮道歉總行了吧，不應該直接把你踹出去，讓你在你未來徒弟麵前丟了臉。”
“哼！”
“沈一皮，我警告你，你不要得寸進尺，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青宇真人氣得拍桌子，實在忍受不了這家夥的陰陽怪氣，向來都是別人在他麵前伏低做小，也就隻有這個混癩子敢對他擺臉色。
“你還凶我，明明是你理虧在先的。”沈一皮氣憤的指著青宇真人，“我明明就快要表明身份收徒弟了，你非要把我踹出去，趙大虎，你是何居心！”
青宇真人也是沒好氣地反擊道：“收徒弟？你也不看看你之前的那副德行，大半夜跑去偷襲人家，這叫品行不良，連一隻妖獸都打不過，這叫實力弱雞，還需要對著窗戶口喊幫手，這叫丟臉到家。”
“就你剛才的那種慫樣，你還想表明身份收徒弟，你沒成為劍宗之恥就不錯了！”
“你問問你那三個便宜徒弟，當年你要是這種慫樣的話，哪個還會拜你為師？”
被毫不客氣地說了一頓，沈一皮偃旗息鼓地敗下陣來：“那你說，我該怎麽收徒弟？”
青宇真人呷了一口清酒，得意道：“在劍道上，我不如你，可說起收徒弟，你連給我洗腳都不配，剛才我不是跟你說了，你那個未來徒弟得罪了謝家家主的嫡女，那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你懂了吧？”
沈一皮茫然地看著他。
青宇真人沒柰何地直接說出大白話：“等！等到謝家女要欺負你徒弟了，你就趕緊出手。”
沈一皮恍然大悟，點了點頭，鄭重道：“行，我明白了！”
顧千雪睜開雙眼的時候，看到的是屋頂破洞外，逐漸泛白的天色。
“你醒了？”顧薇的聲音在耳邊朦朧的響起，她微微側頭，就見到那張熟悉的臉在床榻邊，好似守了她一夜。
這樣的場景忽然讓她有一瞬間的怔然。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她快要忘記了，那時是寒天凍地的臘月，她還未曾開始修行，也不過十三歲而已，被家法懲戒打了二十條鞭子，就這般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屋簷漏水，四壁透風，她迷迷糊糊地發著高燒，以為自己就會這麽悄無聲息地死去。
可是旁邊卻有人會一宿一宿地守著照顧她，會為她熬著湯藥，再一口一口地喂給她，也會躺在她的身邊，溫暖冷冰冰的被窩，就這麽相依為命著，在來年開春之際，讓她僥幸地撿回了一條命。
還有好多好多的過往，須臾間湧上腦海，在前世百年歲月中由鮮血磨礪出的鐵石心腸，有一刹那的柔軟塌陷。
明明那時候她們隻有彼此的，相互攙扶，相依為命，為什麽忽然就變了呢？
她為什麽會開始有恨了呢？
眼前的顧薇稍稍低頭，動作輕柔地查看她的傷勢，仿佛和前世的記憶相重疊，卻又有所不同。
“怎麽半天都不說話，腦子被打傻了嗎？”
顧雲影伸出五指在她的麵前使勁晃了晃：“知道這是幾嗎？”
顧千雪：“……”
不，完全不一樣了！
顧雲影見著久久不語的顧千雪，不由得歎了口氣，這女主光環必須要打差評啊。
“我沒傻。”顧千雪強撐著一口氣為自己正名，“林師姐呢，她怎麽樣了？”
顧雲影看到她擔心林芊芊的樣子，沉吟了不到兩秒：“死了。”
顧千雪有些愣住，卻也沒有太多的悲傷，隻是有些悵然：“她人還是不錯的，可惜了。”
“謝家的人已經到了，我們把謝憐花得罪了個徹底，沒可能在她眼皮子底下離開的。”顧雲影沒有給她太多感慨的時間，直接開門見山道，“這女人已經完全瘋了，林芊芊已經折在她的手裏，我回去收屍的時候，發現連屍體都沒了，所以我們倆個要想辦法擺脫。”
“我希望我們能暫時摒棄前嫌，一同對付謝憐花。”顧雲影向她拋出了橄欖枝。
顧千雪微微挑眉：“如果我拒絕呢？”
顧雲影立刻把她身上的被子扯走：“滾出去。”
“……”
【獲得顧千雪的仇恨值 500。】
“要我怎麽做，你說吧。”顧千雪在濕冷的早晨和溫暖的被窩之間，選擇了無條件的妥協。
顧雲影又將被子蓋了回去。
“其實我不是個好人，也不是壞人。”她十分坦然地說道，“可如果別人要弄死我的話，我就要先弄死她。”
顧千雪審視般的打量著她：“你想到什麽計劃了？”
“沒有。”顧雲影理直氣壯地說道，“所以我需要你。”
【獲得顧千雪的仇恨值 1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