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靠山堂
邢家的突然覆滅讓孟州人喜出望外。
連續幾天,都有孟州人慶祝。
也有不少和邢家關係比較密切的人員利用一切關係打聽具體狀況。
但是毫無例外,什麼消息都沒有。
傳得最多的一個版本就是,邢家招惹了一位外地人,動了槍。
但是沒想到那我外地人是過江猛龍,直接把邢家掀翻了。
一定層次以上的人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
說邢家惡貫滿盈也不為過,但問題是,這次行動是軍方直接策劃執行的。
這裡面蘊含的信息就太過驚人。
也正因為如此,那些和邢家「榮辱與共」的家族和勢力都跟啞巴了一樣,一個個全都龜縮起來。
而孟州也在之後迎來的全面清洗,上下氣象為之一新。
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正陪著郭芷君到醫院複查。
雖然綠瘦蛇的毒性不大,但考慮到接下來一行人的行程,還是做一下全面檢查為好。
「沒問題,完全沒問題,只要表皮傷勢好了,就徹底痊癒了!」在檢查之後,大夫給出了確定意見。
倆人往出走的時候卻愣住了。
大廳里站著足有三四十號人,中年青年都有,一個個臉上都是糾結的神色。
看到高陽之後,一群人呼啦一下圍了上來。
高陽皺眉道:「什麼意思?」
一名中年人被推了出來。
他乾笑兩聲,帶著一點兒卑躬屈膝得意味,賠笑道:「高陽先生……您來孟州,我們竟然都不知道,這實在是很抱歉……」
「你們是什麼人?」
這群人等得就是這句話。
中年人立刻回道:「高先生,我是寧家的寧海濤,這位是趙家的……」
寧海濤突突突跟機關槍似介紹了一圈兒。
「麻煩讓一下!」高陽皺著眉聽到一半,淡淡說道。
寧海濤有些慌神兒,磕磕絆絆道:「高先生……我們……我們也是深受邢家之害啊!」
「是啊,邢家在孟州可是一手遮天啊!」
「我們是敢怒不敢言!」
「很多事情都是被邢家逼著做的啊!」
一圈兒人七嘴八舌。
高陽算是明白了,這群人應該是平時和邢家有一定交集的各方勢力,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是自己下的手,找自己求情來了!
「讓開!」高陽雖然對他們沒有什麼觀感,但是一看他們的嘴臉,就能大概猜到平時到底是怎麼樣一種做派。
被逼?鬼才信!
「高先生……」寧海濤還想再哀求一下。
但是高陽冷冷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說完這句話,高陽撥開人群,拉著郭芷君走了出去。
一群人目瞪口呆。
啥意思?難道那個桃花眼兒都知道?
這些人背後涼意直冒。
而走廊里經過的病人和醫護人員看到這一幕也嘖嘖稱奇。
那一群人裡面可是有不少孟州的大人物,竟然被一個桃花眼兒直接無視了。
厲害!
是的,普通人恐怕永遠也不會知道某些層次之上的交手。
不過,高陽的動作讓孟州接下來的時間裡,又恢復了邊境小城的安寧。
……
孟州向西南幾十公里,就是夏國和甸國的國境線。
深入國境線三百多公里,就是甸國的首都。
甸國這個國家體制特殊,甸國軍方有強大的實力,傳統的政客處於弱勢。
不過,即便是軍方,也對一股藏於民間的勢力十分忌憚。
那就是「靠山堂」。
「靠山堂」的支脈遍布南亞東南亞,而最核心力量一直在甸國。
首都佩光市郊外有一處佔地很廣的大型莊園,坐北朝南,建築風格十分豪華。
不過此刻,莊園主樓的大廳里卻站了一地的人。
這些人都是黃種人,穿著統一的翻白袖的黑底唐裝,很有點兒上世紀二三十年代東海灘黑幫的感覺。
大廳中央,古色古香的八仙桌和案台。
案台上供得是弓步推須的關聖帝君像,香煙繚繞。
八仙桌右座上一位頭髮半白的老者一臉陰沉。
「我很想知道,是不是我們堂口常年不進內陸,他們都快忘了我靠山堂的厲害?」老者眼中有火苗升騰,「邢家一.夜之間就撲了!這是打我們堂口的臉!」
一名手下走出人群道:「二長老,我們是不是應該派點人去內地?」
「是啊,二長老,消息傳回來之後,多少人在看我們笑話?」
一群人心情激憤,你一言我一語。
二長老面無表情,但是心中卻暗暗得意。
最近「靠山堂」堂主溫炳志身體有些不適,有很多事都交給兒子溫志存去做。
二長老叫梁冠龍,他和溫炳志按照輩分,都是青幫「萬象皈依」的「象」字輩。
溫炳志就算不能幹活兒了,還有他梁冠龍啊!
直接傳給兒子算什麼意思?
溫志存那小子沒拜過三祖,沒上過香……是外人!
所以,在邢家覆滅消息傳來之後,梁冠龍興奮不已。
如果借著這個機會能把事平了,就能順道把人抓在手裡,就算是溫炳志不讓權,梁冠龍也有辦法架空對方。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咳咳!」一道熟悉的聲音讓梁冠龍瞬間坐直。
一群同樣黑色唐裝的人走進大堂。
最前方是一名年過六十的老者,面色紅潤,精神絕佳,不過額頭上有一道陳年老疤,斜斜得向下,擦著左眼的外眼角一直延長到臉上,倒是給老者增添了一份戾氣。
「堂主!」所有人都面相老者行拱手禮。
老者就是「靠山堂」一號人物,溫炳志。
溫炳志身邊有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攙扶著他,正是溫志存。
溫炳志周圍還有四五名中年人,一個個龍行虎步,都是靠山堂這一輩的精英中堅。
「老二啊,你太草率了!」溫炳志長嘆一聲,朝八仙桌走去。
梁冠龍一看,立刻從座位上站起,將桌子右側的尊位讓了出來,自己則退到堂下和其他人站在一起。
山堂之內,長幼尊卑不能廢,即便是梁冠龍有取而代之的心,也不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那麼做。
溫炳志一揮手,所有人各入各位。
溫炳志咳了一聲:「大家想必都知道了!我們在孟州的楔子被人拔了,你們想要找回面子,我很理解!」
大家面面相覷,心中火氣慢慢升起。
這次面子可是被踩到泥里了。
溫炳志雙目微閉,雙手拄著手杖道:「那我也表個態,不可!」下面的人「轟」一下,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