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0378 兇險一戰

  在修剪草坪的工人開始朝別墅區大門狂奔的時候，高陽開始衝刺。


  遠處正在關注其他方位的警員得到了顏如玉的示警，紛紛拔槍迎了過來，甚至連繞湖巡邏的保安都拎著警棍沖了過來。


  高陽的速度實在快到令人髮指，在跑出將近二十米之後，一把抓住了修剪草坪工人的橙色背心。


  雙方同時角力，「嗤啦」一聲，背心瞬間被撕成兩半。


  警員們和保安們瞬間剎車，高陽也站在原地沒動。


  顏如玉衝到高陽身邊，一臉驚詫。


  園丁的胸前綁著一圈兒電影中常見的自製炸彈，花花綠綠的線路和閃爍的燈交雜在一起，震撼著人的神經。


  修剪草坪的園丁慢慢轉過身，帽沿兒壓得很低，擋住大半張臉。


  他顫抖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發出輕輕的哭泣聲。


  「怎麼回事？」顏如玉低聲道，「他是兇手？還是人質？」


  此時，園丁從胸．前小心翼翼掏出一張白紙板，上面寫著幾個歪歪扭扭的夏國字。


  「他是被逼的……」五個字的最後，還畫了一個彎折向上的箭頭。


  含義不言而喻。


  這位園丁，被兇手綁上了炸彈……


  園丁低聲哭泣著，聲音有些怪異，也許是驚嚇過度。


  高陽眯起眼睛，朝前邁了一步：「別緊張，我來幫你！」


  「高陽，你別動，我來！」顏如玉叫道，「交給我們警方！」


  「蠢貨，你會排爆么？」高陽怒吼道。


  「我……不會！」顏如玉梗著脖子。


  「那就靠邊！」高陽狠狠盯了顏如玉一眼，雙手輕輕下壓，「師傅，你別緊張，沒有問題，我能幫你！」


  園丁顯得很激動，慢慢朝後退。


  警員們和保安們圍成了一個半弧，將園丁包裹。


  但是高陽朝他們使勁揮手，讓他們退散。


  「都撤了！要不然炸了大家一起死！」高陽低吼道。


  「撤！」顏如玉也喊道。


  警員們這才緩慢後撤。


  根據高陽的判斷，園丁身上的炸彈如果為真，那爆了基本上十五米以內沒有活物。


  「你不要緊張！」顏如玉無法坐視高陽獨立去解決問題，兩步來到高陽身邊，也開始勸說園丁。


  園丁的身體顫抖著，似乎隨時都會崩潰。


  這個時候，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


  死到臨頭，有人跟你說別怕，特么的能不怕么？


  高陽和顏如玉兩人距離園丁越來越近，只有不到三米的距離。


  「你別動！」高陽對顏如玉說了一句話，然後身體陡然開始衝刺。


  三米的距離，以高陽的速度，沒有什麼能躲開，更不用說一個驚魂未定的園丁了。


  但是園丁躲開了，他在高陽啟動的前一刻，就反向衝刺，一把摟住顏如玉的脖子，來到顏如玉的後方。


  顏如玉瞬間全身僵硬。


  高陽眯起眼睛：「果然是你！」


  是你？是什麼？

  周圍的警員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


  園丁不是被炸彈威脅的人質么？怎麼反過來劫持了顏隊？


  艹！被耍了！


  下一刻，所有人都明白過來。


  那個園丁就是兇手！

  園丁的肩膀抖動了兩下，帽沿兒和顏如玉肩膀之間狹窄的空間露出了他的兩隻眼睛。


  「你……怎麼發現是我？」這是他第一次開口說話。


  所有人都一驚。


  聲音簡直……讓人想死。


  對方的聲線就像是幾男幾女同時朗讀同樣的內容，然後把聲音疊加，最後做了一次迴旋失真處理一樣。


  像極了科幻片中大反派。


  「你的犯罪一點兒也不完美！」高陽淡淡笑著，朝顏如玉走了一步。


  「停下！」園丁右手一翻，一把注射器出現在手中，針尖兒頂住顏如玉的脖頸，「我的手會抖，她……會死！藥效很強，相信我！」


  「你為了什麼？」高陽聳聳肩，一臉不理解，「對付我？還是對付顏警官？沒道理這麼兜圈子嘛！」


  園丁呵呵笑了兩聲：「這是警告……你身邊所有的女人，包括這位女警官，都在我的計劃之中……」


  「你到底要做什麼？」高陽沉下臉。


  「這之前不如說說，你是怎麼識破我的？」園丁的聲音依然刺耳。


  高陽指了指自己的臉：「你的皮膚太假，應該是偽裝的時間不夠，最重要的是，藥水的氣味還是沒掩蓋好……我有鼻炎都能聞出來，你未免也太粗心了！」


  「原來是這樣……」園丁低下頭，似乎在沉思，「好的，我會吸取教訓！」


  「聽著，放了她！」高陽冷冷道。


  「不！」園丁斷然拒絕。


  「那就別怪我硬來了！」高陽忽然笑了，「讓我來猜猜，你身上的炸藥能不能炸死人？」


  警員們和顏如玉都傻眼了。


  這啥意思？

  炸藥當然能炸死人啊，而且會炸得很碎，像是餃子餡兒一樣！

  「為了完美犯罪就把自己搭上？這不應該是你的風格啊！」高陽含笑，繼續向前一步。


  「所以我猜……」高陽指了指對方，「是假的吧？」


  顏如玉屏住了呼吸。


  也許……真的是假的！好拗口啊！

  「很精彩！」園丁聲音平穩，「那我們就來判斷一下！」


  下一刻，園丁突然按下了電路板的某個位置。


  「滴滴滴滴！」鮮紅的數字在小小的液晶顯示器上開始跳動。


  是倒計時六十秒。


  警員們大驚失色，顏如玉的呼吸驟然粗重。


  「高陽！快走！快走！」她大喊道。


  「滴滴！」聲音微笑但刺耳。


  「五十五、五十四……」


  高陽沒有後退，而是來到顏如玉面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別吵，我來！」


  針尖兒依然抵在顏如玉的脖頸，臂彎死死扣住顏隊長的脖子。


  即便高陽的力氣處於碾壓狀態，也不敢在這種時刻動手奪針。


  但是同時，園丁詭異得鬆開了另一隻手，將胸．前電路板徹底對高陽開放。


  高陽眉頭一皺，抬手抓住了四種顏色的電線。


  園丁沒動。


  顏如玉沒動。


  高陽也沒動。


  三個人就這麼僵持在一起。


  「你真想死？」高陽低吼道。


  「你不想我死么？」園丁聲音怪異得回答道。


  「高陽，你快走，快走吧，別都死在這裡！」顏如玉聲音顫抖著說道。


  「閉嘴！」高陽暴吼一聲，嚇得顏如玉不做聲了。


  「四十五、四十四……」


  「誰派你來的？」高陽一邊選擇電線，一邊淡定得問道。


  「無可奉告！」園丁道。


  「三十五、三十四……」


  高陽呵呵一笑：「不如我們賭一把？看看我扯掉哪根線中斷計時？」


  「加油！」園丁道。


  「高陽……」顏如玉正在大量出汗，甚至連視線都變得模糊。


  這是體內失衡的表現，也是死亡到來恐懼到極點的表現。


  沒有誰能不怕死，沒有人！


  「二十五、二十四……」


  「高陽，你走吧……」顏如玉奇異得平靜下來，「我其實挺喜歡你的，反正……看到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就生氣！」


  「沒到留遺言的時候……乖！」高陽目不斜視緊緊盯著線路，騰出一隻手摸摸顏如玉的臉蛋兒。


  「高陽！」顏如玉淚如雨下。


  「好感人的一幕！」園丁讚美道。


  「十五、十四……」


  高陽突然一巴掌打掉園丁的帽子，露出他坑坑窪窪醜陋的臉。


  「抱歉，這不是我的真面目！」園丁笑道。


  「我知道！」高陽陡然吸了一口氣，「我下注了！」


  他抓住了電線。


  顏如玉閉上了眼睛。


  園丁的笑容凝結在臉上。


  警員們屏住了呼吸。


  「啪！」高陽把所有的線頭一起扯斷。「啊！」遠處人群爆發出一片驚呼，甚至有人主動做出了躲閃的動作，似乎已經有炸彈碎片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