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0201 一波未平
范家父子到達廠房的時候是凌晨四點，連夜的開車讓倆人十分疲憊。
看到廠子一切如舊之後，父子倆直接躺在車裡大口喘氣，心裡算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這也是天意。
如果他們肯打開廠門走進去重新檢查一遍的話，他們即使不知道貨物動沒動過，也最少會發現幾個看倉庫的馬仔有異常。
在路上，父子倆打的是把貨全部銷毀的主意。
但是來到廠房之後，人類的劣根性又開始作怪，一種叫做「僥倖心理」的東西慢慢佔據他們倆的心。
「你爹我的運氣從來都不錯，這次未必就會翻船……」老范對著兒子攥拳道，「我們再等一下！」
「可是爹啊，你要幫我報仇啊！就算不能報復那個高陽，我們至少也要把郭芷君那個臭娘們弄死吧？」范海新滿心都是怒火。
老范呵呵冷笑兩聲：「放心，那臭娘們死定了！」
……
郭家的堂兄多年來一直獨身，本來遊手好閒在村裡是出了名的混混。
不是看在他平常偶爾會照顧一下郭老太的份上，村裡人恨不能把他攆出去。
後來，郭芷君的這位堂兄進了糖果廠幫工。
本想找機會順點兒糖出去賣的郭家二哥偶然發現廠子里有秘密，接著，他就被控制起來……然後就被迫染上了毒癮。
這也是范家父子當時權衡之下做出的決定。
郭家二哥在村裡實在太過招搖，如果就無聲無息得讓他人間蒸發，後果很難預測。
所以，用藥癮控制他，算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糖果廠自然是范家的，不過村裡也有人參與。
為了買通村裡的趙健，也就是那位趙華的父親，范家花了不少心思。
最後才把姓趙的拉上他家的船。
在趙健的建議下，糖果廠給每家每戶分紅，用利益結成一個整體。
只是，這種所謂利益在強力部門面前不堪一擊。
正在家裡抱著斷掉的小腿疼得四六不著的郭家二哥被人從家裡一直拖到廠子里。
燈光下，是范海新微笑的臉。
「范少！」郭家二哥滿臉苦笑，他現在就是廢人一個，上午還是鄉親們把他拖回家的，至於看病？錢啊，沒錢啊！
范海新旁邊是趙華的父親趙健。
這傢伙已經知道自己姑娘冒名頂替的事情敗露，氣急敗壞之下，一腔怒火都對準了郭芷君。
如果不是那個小娘們死咬著非要複習，如果不是那個小娘們的哥哥的什麼戰友突然插一手，自家的趙華過一陣子就該去東海上學了……
現在更嚴重的事情還在等著他們，天知道天亮之後警察會不會來把他們抓走！
總之，此時此刻，院子里的范氏父子和趙健，這糖果廠的三個主要經手人，都是滿肚子邪火兒無處發泄。
「郭老二，你可以啊！」趙健呵呵冷笑著，衝過去給了他一腳，「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你犯了癮，敢特么的把我扯出來？」
郭家二哥慘叫一聲，哆哆嗦嗦得哭號道：「我……我也是……沒辦法！」
「閉嘴！」范海新衝過去又補了一腳。
老范哼了一聲：「好了，干正事！」
黑暗中，走出了四名馬仔直接抓住了郭老二的胳膊腿。
「你們……要幹什麼？」
「幹什麼？如果你突然發病死了，我們就能見到你堂妹了！」范海新眼中凶光一閃，一揮手，幾名馬仔凶神惡煞般將郭老二拖進了廠房。
「老趙，打電話吧！」范海新斜了趙健一眼。
後者瞬間一身的汗，希望自己不會像郭老二一樣，人間蒸發吧……
如今已經上了范家的賊船，下……是下不來了！
他下意識回望了一眼廠房，有些顫抖得掏出手機，撥通了郭芷君的號碼。
……
「什麼？二哥加班的時候突然死了？」安靜的醫院走廊里，郭芷君的聲音有些刺耳。
正在長椅上打瞌睡的高陽瞬間精神。
下手的時候很有數，郭老二殘廢是肯定的，但是死……開什麼玩笑？
一旁的雅子也立刻睜開了眼睛。
「好，我馬上去廠里！」郭芷君放下電話就要往外走。
「等等！我和你一起！」高陽轉頭對雅子道，「你在醫院守住！」
「是，老師！」
上了奧迪車，郭芷君心慌意亂。
雖然堂哥不靠譜，還做出了坑掉哥哥撫恤金的錯事，但是他獨身一人，如果自己不去，怕是連個送葬的人都沒有。
「去廠里？」高陽淡淡問道。
「對，高陽哥，能快點兒么？」
「能，很快，你放心，很快的……」高陽微微一笑。
如果所料沒錯，這件事馬上就可以解決了。
……
奧迪車毫無阻礙得開進了廠子，立刻有馬仔把廠門關閉。
而高陽已經提前一步撥出了一通電話，只說了三個字「準備吧」。
高陽和郭芷君下車之後，廠子里的一盞探照燈瞬間打開。
耀眼的光芒罩住了高陽和郭芷君。
「沒想到啊，一起來了！」范海新慢慢走出來，滿臉怨毒。
「郭芷君，高陽！我真是太高興了！」
「我堂哥呢？」郭芷君也覺出不對，掏出手機準備報警。
高陽卻笑呵呵得拍拍她肩膀道：「別擔心！」
「裝！繼續裝！」范海新哈哈狂笑，＂把人帶出來！＂
幾名馬仔拖拉著郭家二哥來到院子里。
郭家二哥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滿臉是血。
「范少……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亂說話了！」郭家二哥如狼嚎般叫喚著，他已經站不起來了，現在更是像一條死狗。
范海新一腳踹在他肚子上，把那令人驚悚的叫聲截斷。
「姓郭的，你想活命……就把你千嬌百媚的堂妹給我宰了！要不然，死的就是你！」范海新掏出一把匕首扔在郭家二哥面前。
郭家二哥哆哆嗦嗦得拿起匕首，看看范少爺，又看看堂妹，嘴巴一咧：「范少……我……這……這是殺人啊！」
「對啊，是殺人啊，不殺，你死，殺，你活！你選吧！我給你一分鐘！」范海新冷冷得看著高陽，「既然你送上門來，就別怪我們了！」
「進了廠子，你就別想活著出去了！」范海新得意極了，他沒想到連帶高陽也會跳進坑。
「你們做的不是糖吧？」高陽神色淡然，雙手插兜，在探照燈的光圈裡緩緩踱步，未見一絲緊張。
「你傻啊？當然不是！老子做的是搖頭丸！東海、甚至整個夏國南方，都有老子的貨……還有南邊的鄰國，老子也在鋪貨……我這是什麼……我真是搞產業，你懂么？」范海新來了興緻。
「 別廢話了，趕緊動手！」老范看不下去，催促道。
范海新聳聳肩：「你看，沒辦法了，再見！」
「郭老二，還不動手？」范海新低吼一聲。
郭家二哥哆嗦一下，撿起了匕首，單腳撐起身體，佝僂著腰背朝郭芷君蹦過去。
「妹子！別……別怪我……我……也……也想活命啊！」郭家二哥內心鬥爭很激烈。
他只是遊手好閒，但從未想過殺人。
可惜今天，由不得他了。
郭芷君緊緊攥著拳頭，雙眼通紅。
「高陽哥，我們……快走吧！」她知道高陽的武力值超強，只要他肯，倆人順利離開應該不是難題。
「走？你以為還走得了？」老范哈哈一笑，從懷裡掏出一把手槍，指著十幾米外的高陽。
「不如我們來比比，是你高陽哥哥的動作快？還是我的子彈快？」老范獰笑著。
敢他們這一行的，手裡怎麼能沒槍？
今天既然苦主都來了，自然一個都不能放過。
「高陽哥，你……你快走！」郭芷君看著手槍，徹底慌了。
高陽卻哈哈一笑：「我也有個想法……」
「死到臨頭，還有什麼想法？」老范覺得十分好笑。
「不如我們來比比，是你得槍多，還是我的槍多？」高陽含笑，陡然一聲暴喝，「行動！」
話音未落，工廠大門外發出轟然巨響，破爛的大門被炸上半空。
緊接著是密集的腳步聲。
一群全副武裝的特警戰士和軍人高聲呼喝著衝進院子，瞬間把范家父子等人圍在中間。
「嘩啦嘩啦！」子彈上膛的聲音響成一片。
「放棄抵抗，否則我們開槍了！」這是來自特警的厲聲警告。
周圍黑壓壓一片全是槍口，怕是參與行動的最少有五六十人。
高陽聳聳肩，開心得笑著：「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老范雙眼一眯，眼中狠色一閃，調轉槍口指著自己的太陽穴，就要摳動扳機。
今天他在劫難逃，但是他想著自己自殺，也許兒子就可以把事兒都推在他頭上，從而逃過性命。
高陽怎麼可能容許他這麼做？
在老范咬牙的同時，高陽就已經做出了反應。
他前沖一步，從獃滯的郭家二哥手裡順走了匕首……
老范的槍口剛剛對準自己太陽穴的時候，匕首就已經被高陽甩出……
摳動扳機的前零點二秒，匕首刺破空氣到達。
「噗！」被高陽巨力加持過的匕首，瞬間刺穿了老范的右手手腕。
筋骨相連，老范的動作被瞬間斬斷。
一名特警緊接著開槍，把老范的右手和槍一起崩飛。
「啊！我的手啊！」疼痛侵入神經。
老范抓著血淋淋的手腕，疼到痛不欲生。
「噗通！」范海新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高陽冷笑著走到他面前。
「你……」范海新想要說點兒什麼，但是高陽的拳頭在他眼前越來越大。
「嘭！」這是拳頭和頭骨相撞的聲音。也是范海新這一聲聽到的最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