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舍不得
聽到這話的時候，墨夜霆猛地抬起頭來，“什麽叫就這樣吧？”
夏小汐轉過臉去，“我一個人帶著女兒挺好的，我的稿費也足夠養活我和她們，孩子們從小也沒有爸爸，也已經習慣了。”
“什麽叫習慣了？小汐，我回來不就是為了和你團聚的嗎？你這是什麽意思？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夏小汐閉上了雙眼，老實說，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可是她發現她是時候該考慮這個問題了。
沉默良久，夏小汐睜開了眼睛，聲音清脆地說了一個字：“是。”
這一個字像是一塊石頭一樣砸在了墨夜霆的心口窩。
他隱忍四年多的時間，他不知道多少個日日夜夜在思念她，為了能夠團聚，為了能夠以一個高大的身份出現在她麵前，他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努力。
可當他真正站在她麵前的時候，她竟然說她不想和他在一起了。
“小汐……我承認我不應該了無音訊地消失，櫻桃生病，我也應該第一時間來到你身邊……”
墨夜霆深深地出了一口氣，“我發誓，以後不會了。”
他無力辯駁，除了承諾，他不知道如何才能挽回夏小汐。
他的聲音，聽上去是那麽的卑微，仿佛低進了塵埃裏，讓人聽著心疼。
夏小汐很想點點頭，像之前那樣，他隨便哄她兩句，她就美的屁顛兒屁顛兒的，這一刻，她出乎意料地冷靜。
“我已經當年的小姑娘了，在愛情裏傻得冒泡，我現在是一個媽媽，兩個孩子的媽媽，不會再像以前犯傻了。”
夏小汐的話說的很明確了。
她抽了抽鼻子，“墨夜霆，你知道嗎？我坐在重症監護室的門外是有多麽的無助，我身邊隻有藍莓，我連哭都要忍著，我害怕我一哭，藍莓會哭的更厲害……”
說到這裏的時候，夏小汐的眼淚便掉了下來，“那個時候，我真的很害怕，害怕櫻桃真的會離開我，她還那麽小，就躺進了重症監護室裏，沒有人陪在身邊，我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個深淵，怎麽爬都爬不上來，怎麽哭怎麽喊，都沒有人來幫我……”
“你知道嗎？櫻桃在重症監護室的那個晚上，我住在酒店裏，連眼睛都不敢閉上，我真的好害怕，害怕手機會響，如果手機響了，那一定是櫻桃出事了，就是早上到醫院的時候，我也是提心吊膽，害怕醫生和我說的第一句話是對不起。”
“我從沒有一個時刻是這樣需要你的，可你卻不在，我給你打了無數個電話，都是關機，我真的好無助啊。”
“墨夜霆，在最關鍵的時刻，你沒有出現，那你就不要出現了吧，我連那麽艱難的時候都挺過來的，還有什麽，是我挺不過來的呢？我不需要你了。”
最後那句話，夏小汐說的無比認真，好像那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幾個字。
墨夜霆聽著這些話，感覺身體像是在什麽東西噬咬一樣，難受的很，他應該在那個時候緊緊地抱著她的，可他留給她的都是冷漠。
唐玉林在門口聽的著急，他立即打開門走了出來。
“太太，不是這樣的，您要相信陸總，其實，那天是因為……”
墨夜霆抬起了手，製止他繼續說下去，“你回去吧，去車裏等我。”
“陸總……”唐玉林真是替這兩個人感到著急，墨夜霆這幾年是怎麽過來的，他看得一清二楚。
“別說了！去車裏等我！”
唐玉林懊惱地歎了口氣，“是！”
他隻能默默地離開了。
墨夜霆不想解釋，因為他覺得錯了就是錯了，女兒在那麽危急的時刻，他不在，就是他不對，沒有任何理由。
“你已經決定了嗎？”
夏小汐沉默片刻，點了下頭，“嗯，決定了。”
“你是一時衝動，還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夏小汐這兩天並沒有想關於墨夜霆的事情，隻是他今天出現的時候，才想起來，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話，也就說了這麽多。
“是，深思熟慮過的。”
“好，我明白了。”墨夜霆轉身離開了。
夏小汐沒有想到墨夜霆竟然走的那麽決絕，當他轉身離去，隻留給她一個背影的時候，她才覺得難過。
他會這樣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裏嗎？像上次一樣，杳無音訊。
夏小汐咬了咬嘴唇，幾乎要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了，她忍住了，沒有喊他回來。
她覺得自己是一個成年了，不能像之前那樣衝動。
夏小汐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回到了病房裏。
“爸爸呢？”櫻桃一抬眼看見夏小汐便開口問。
“走了。”
“他怎麽走了啊？他答應給我買長頸鹿的！”櫻桃撅起嘴巴，不大樂意。
“他很忙的，等你出院了，媽咪給你買長頸鹿，好不好？”夏小汐坐在了床頭，捋順了一下櫻桃的頭發。
“那好吧。”
墨夜霆回到了車子上，臉色很難看，坐在車子裏一言不發。
唐玉林就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墨夜霆沒有發布命令要開車，也沒有說去哪兒，他現在也是進退兩難。
想了想，唐玉林回過頭來，“陸總，您剛才為什麽不讓我告訴太太呢？這件事不怪您，是我太大意了，我以為沒事的。”
“嗯，你這個月的獎金沒有了。”
唐玉林張了張嘴，真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子，多什麽嘴？
“那您為什麽不讓我說呢？”
“沒有什麽好說的，錯了就是錯了，櫻桃在重症監護室裏的時候，我應該守在她身邊的，可我沒有。”
“陸總，如果您事先知道，您肯定也會守在太太身邊的，這不能怪您啊！”
墨夜霆搖了搖頭，“不怪我，怪誰？一件事情沒有做到，不應該找任何借口。”
唐玉林啞口無言，他對自己的要求一向很高的。
“陸總，那您真的打算和太太分開了？您這幾年為的不就是和太太團聚嗎？現在……唉……還有兩個那麽可愛的女兒，您舍得？”
“舍不得。”
“陸總，您再爭取一下吧，太太是個女人，有時候女人想要你走，無非是想要你死皮賴臉地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