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造勢
在剛剛看看雷擊下的悟空毫髮無傷時，蓋正就想過了多種可能。
他的大腦變的混亂，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王放繪出諸天繪卷的事情。但王放的主畫靈就擺在眼前，能正面抗住那道雷擊，就說明這至少是和自己畫靈蛟龍同等水平的畫靈。
或許還要強一點。
但是蓋正卻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畫靈蛟龍竟然是以這樣一個形勢落敗。
已經變成條狀的龍捲雲依然看不到蛟龍的樣子，但云旋內蛟龍的哀鳴卻不曾有一刻間斷。
悟空釣到了龍，玩心大起。他站在山巔，哈哈大笑著攪動金箍棒，僅憑手中的感覺，就讓被纏上的蛟龍無論如何也脫不開。
此時蓋正看悟空的眼神已經是驚恐之色。
14階畫靈，這絕對是14階畫靈。
14階畫靈在江國算不上稀有，因為畫師一旦畫出諸天繪卷達到13階，只要小心繼續補繪卷乾坤而不崩，時間長了自然就能達到14階。
但擁有這位14階畫靈的畫師，可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傢伙。根據戶籍記錄，他只有15歲……
15歲的14階畫主！
蓋正無法想象自己遇到了一個怎樣的怪物，他還會成長，幾乎可以確定他的未來一定會成為一位15階畫尊。
這樣一個人是他能隨便審問的嗎？
不……這樣一個人，即便把自己殺了，依然有大把的權貴願意把他供為座上賓。
然而現在想什麼都是多餘的，趕緊把自己的畫靈蛟龍救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淳于校尉，王參事……我認輸，請放過我的畫靈。關於道口村屠村案，咱們可以再談……再談。」
王放沒有制止悟空，他笑著對蓋正說道：「別，咱們就在這裡談。道口村屠村案，到底歸誰查？」
蓋正聽著自己畫靈蛟龍的嘶鳴，每一聲都如同在自己心頭捅刀子。但東殿衛接手屠村案是國相的命令，蓋正哪敢不從啊。
「王參事，王大人……國相令不能違抗呀！你跟我去東殿衛，隨便走走過場讓我好對國相交差。我保證不會為難你……」
王放收回笑臉，冷哼一聲說道：「蓋校尉，你說不為難我……如果國相讓你為難我，你該怎麼辦？
屠村案的案牘卷宗可以抄錄交給你們東殿衛，此案兩殿衛共查，但我絕不會跟你走。
快點做決定，你的畫靈堅持不了太久。而且你若惹惱了我，我連你一起殺。這天大地大，還能沒有我王放容身的地方？」
王放的想法和淳于瑾猜測的差不多。一階畫師學徒在江國權貴的眼中什麼都不是，但14階畫主就不一樣了。
昨天在馴妖苑，王放就從高志卓的眼中，看到了他對自己的畏懼。他害怕14階畫主擁有的力量，全程被自己壓制連反抗的想法都沒有。
因此面對今天來拘自己的蓋正，還有他背後的國相李堯，王放知道正常手段難以了解此事。想要讓李堯絕了拘捕自己的念頭，就要讓他知道抓自己的難度。
國相府和東殿衛可是還有潛入進來的妖怪要查，沒有那麼多的精力放在一位14階畫主身上。
王放的態度非常強硬，甚至用生命威脅東殿校尉。
畫靈之間展現出來的實力差，讓蓋正知道自己的生死在王放的手中，可是國相同樣握著自己的富貴，他急忙對淳于瑾說道：「淳于校尉，你要考慮好後果！」
淳于瑾說道：「蓋校尉，在我這諸天繪卷內，有些話我可以對你明說，我信不過李相，也信不過你。妖怪大批進城，雖然入口在我管轄的清風嶺，但出口在東城的槐蘭坊，在你的轄區。
你我都清楚，沒有一定身份的人接應，澤郡內藏不下這麼多妖怪。
李相和你這個時候要接手屠村案是何居心？是為了抄查妖怪，還是要銷毀證據加滅口？」
蓋正氣道：「淳于瑾，你敢污衊我和李相對江國的忠心！這分明是有人對國相栽贓嫁禍，你不肯將屠村案交接給東殿衛，才是真正的居心叵測。」
這時王放說道：「蓋校尉，別吵了……你的畫靈可撐不了太長時間。」
蓋正聽到立即向天上看去，雖然還是看不到自己的畫靈，但他嘶叫的聲音的確弱了很多。
「你，你，你……」
王放回道：「你什麼你……我說你就是一個榆木腦袋。明知道我不會跟你走，你也帶不走我，還在這裡浪費時間。
找不到進城的妖怪，李相能保住他的相位，你肯定是撤職查辦。
我若是你，這個時候只會好言向求，讓淳于校尉允許你查看屠村案的卷宗。而李相哪裡……這個時候是他用人之際，你認為他會撤你的職務嗎？
屠村案沒有要到手，李相頂多訓斥你幾句，進城的妖怪還是依賴你找。這件事，屠村案就讓國相府和北殿衛扯皮就行，你這麼賣力有多大好處？
找到進城的妖怪，李相會追究這種小錯嗎？找不到進城的妖怪，你在北殿衛沾點便宜，能保你的官職嗎？」
王放的話可謂是為蓋正撥開了一層迷霧。
對呀！
李相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因為違背國相令把自己換掉，畢竟距離大王壽辰慶典只還剩不到4天的時間，新委任東殿校尉的話，僅僅交接各部都不是幾天能完成了。
這次查進城妖怪，李相只能用我蓋正，違令之事只能事後算賬。
若找到妖怪，自己幫李相洗脫嫌疑，保證大王壽辰慶典順利進行，是大功臣。違令屬於「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說明自己審時度勢，是智將。
若是找不到妖怪……多一條違令這種罪名又算什麼？
蛟龍的鳴叫聲突然沒了，蓋正立即向淳于瑾和王放作揖說道：「請淳于大人和王大人見諒，蓋某人被這突發的案子弄的著急上火，一時衝撞了兩位。
我在這裡向二位大人賠罪。
請饒恕我剛剛不敬，也念著同為江國效力的情分上……助我。」
蓋正頓悟服軟，王放沖悟空打了一個響指。
悟空會意就收金箍棒，接著一個龐大的身影沖開上空的雲層直墜下來。
蛟龍似乎已經昏迷，他的身體在空中無力的翻滾，眼瞅要墜入山崖之下。蓋正立即將自己的繪卷乾坤展開，蛟龍散成一片星光鑽入畫卷內。
於此同時，淳于瑾一揮手……周圍的場景水墨淡化，再重組后又恢復的北殿衛大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