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各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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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灝抱著顧千凝,此刻卻好像天地之間只有他們二人,別的所有一切都不復存在了。
「阿灝。」顧千凝喚了一聲。
謝景灝的唇瓣在顧千凝耳邊摩挲著:「噓,不要說話,讓我好好抱抱你。」
濕熱的氣息讓顧千凝的心都為之顫抖。
顧千凝頓時覺得心中一陣甜蜜,但是臉上卻十分羞怯,只是低頭不語,靜靜的讓謝景灝這樣抱著他。
二人雖然是在庭院中站著,可是這些丫鬟下人都比較看眼色,竟然也全都躲起來不在二人眼前了。
所以這樣倒是顯得不這麼尷尬了。
過了良久,謝景灝才放開顧千凝。
但是卻也上下打量著顧千凝,一個地方角落也不肯放過,生怕錯過顧千凝受傷的地方。
「我沒事,我渾身上下都沒事,你就不要緊張了。」顧千凝笑著說道。
「千凝,是我不好,是我沒保護好你,我就是個混蛋。」謝景灝說完,突然一記耳光就落在自己臉上,頓時臉就紅腫了一片,可見謝景灝這耳光有多麼瓷實。
顧千凝沒想到謝景灝會如此,頓時也是唬了一跳,眼看謝景灝還要再打,顧千凝忙一把抓住了謝景灝的手:「不要打了,你這是做什麼?」
「你與我在一起的時候,我竟然還讓人抓走了你,我不僅僅是該打,而是該死了,你今日就是一刀子捅了我,我都沒有半句怨言。」謝景灝帶著滿心的愧疚說道。
其實哪怕是讓用自己的命把顧千凝還回來他也是願意的。
「我並沒有怪你,當日的事情,你也是身不由己。」顧千凝嘴角盈盈帶著笑意,很溫柔的看著謝景灝。
這一眼溫柔,讓謝景灝整個人都心猿意馬起來,他輕輕的抓住了顧千凝的手。
謝景灝只覺得顧千凝的手很軟,彷彿自己的心頭蕩漾起一池春水一樣。
只可惜從他們成親開始,就狀況風波不斷,這原本早就應該有的洞房花燭夜,到現在還沒完成,他真的是心急如焚,可現如今正趕上太后和先帝先後駕崩離世,並且顧千凝又是剛剛脫險,又不知道會拖到幾時了。
謝景灝甩甩頭,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啊。
顧千凝順勢拉著謝景灝進了正房,二人老是站在庭院里說話也不是那麼回事兒啊。
「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不是該在宮裡嗎?」顧千凝問道。
「岳母讓人通知我你脫險的消息,我哪裡還能按捺的住啊,直接尋了個由頭出宮來了,總歸宮裡有岳父和父王在,不會有事的。」謝景灝解釋道。
顧千凝點了點頭:「那就好,有些事情你怕是還不清楚,我同你說說吧。」
顧千凝說著就把她和蕭蘊一同被劉軒關起來的事情都對謝景灝說了一遍就是方才和顧輕舟的談話。
「難怪今日劉軒也沒有出席宣德殿給先帝守靈,對外成劉軒病了,正在養病,說是因為操勞累病了,可我覺得這裡頭肯定有別的事情。」謝景灝思量著說道。
「是啊,我也覺得這病有些蹊蹺啊,我和蕭蘊都被救出來,這劉軒緊接著就病倒了,不過母親和密陽公主也去勸皇後娘娘了,希望皇後娘娘不要再助紂為虐扶持劉軒,估摸著皇後娘娘是被打動了吧。」
「那也說不準,劉軒此番是觸了眾怒了,當初我若是知道他是這樣的人,我更加不會三番兩次豁出命去就他。」謝景灝有些懊悔的說道。
「算了,當初誰又知道會是這樣的的,他現在也是自食惡果了吧,和劉璋相處的這幾日里,我隱約看的出來,劉璋和蕭蘊,八成二人是暗生情愫,密陽公主的算盤打得精,定然也會付出劉璋的,母親和密陽公主二人聯合為劉璋說項,皇後娘娘一定會改變主意的,橫豎都是她的孫兒,都是嫡親,也沒什麼兩樣,不過一個是嫡長子,一個是嫡次子罷了。」顧千凝分析著說道。
謝景灝也表示贊同,這劉軒的突然得病就很說明問題的,有可能是趙皇后對他下手了,若是趙皇后真的對劉軒下手,這劉軒大約也是命不久矣了吧。
「事情怎麼會好端端的變成這樣。」謝景灝仍舊是唏噓不已。
「你也別想太多了,現在很多事情都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了,這宮裡的事情,還是要皇後娘娘做主的,畢竟將來她是要成為太皇太后的人。」顧千凝安慰著說道。
謝景灝點了點頭:「我現在什麼也不想了,只要你能平安歸來,比什麼都重要,今晚跟我回王府吧。」
謝景灝知道楊璨是想著讓顧千凝在南安王府住些日子的,可是他真的是太思念顧千凝了。
這顧千凝的失蹤,已經快要把他給折磨瘋了。
所以他此次要違背楊璨的意思,帶著顧千凝回府了。
「今日先不回去了吧,畢竟母親這幾日為了我擔驚受怕的,我想這幾日陪陪母親,你若真是惦記我,就直接住過來吧。」顧千凝說道。
謝景灝一想,這話倒是也不錯,既然顧千凝不回王府,那他可以住過來啊,反正現在真難王府也是清凈的嚇人。
王府里也沒幾個人了,所以真是夠沒意思的。
現如今到不如在這裡熱鬧了。
所以謝景灝當即決定暫時搬到南安王府來。
謝景灝也是偷溜出來的,自然不能待很久,和顧千凝真是依依惜別的捨不得啊。
可在捨不得還是要離開的啊。
顧千凝有些無語,這不過是晚上就能見到了,至於如此嗎?
可看著謝景灝從前那麼高冷的大冰山,卻依依不捨,兩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己,恨不得抱著自己的胳膊不撒手,這個場面讓顧千凝什麼的不適應,這還是上一世那個金戈鐵馬,戰功赫赫,的攝政王嗎?
這怎麼看起來都不像是一個人啊,顧千凝有些無語,只能再三勸慰,說她連院門口不踏出半步,就在這裡乖乖的等他回來。
好不容易才讓謝景灝走人,也是一步三回頭的離開的,這黏糊人的勁頭,顧千凝很想罵人。
真的是有些過分了啊。
顧千凝快要瘋掉了。
謝景灝離開沒多久,楊璨就過來了。
顧千凝水都沒喝上一口呢,真是快無語了。
「母親。」顧千凝神色疲累。
楊璨卻忍不住滿臉的笑意:「這景灝走了?」
顧千凝重重的點頭:「是啊,太累了,他從見到我,到他離開,問了無數次你沒事吧,你真的沒事嗎?」
「看的出來,景灝是真的關心你才會如此的,我也是看的出來,他對你是一片真心,才沒有追究他讓你遇險的事情,否則哪裡有這麼輕省放過他的。」楊璨說道。
「母親打算放過他,可哥哥卻沒打算放過他啊,哥哥還說叫阿灝去見他,真是阿灝急著進宮去,我還沒告訴罷了,母親,阿灝說想來咱們府上住一些日子,可以嗎?」顧千凝問道。
「當然可以了,這能有什麼不可以的啊,讓他來就是了,只要真難王府沒意見就好。」楊璨一向很是開明。
「多謝母親,那我就能在府上多住些日子陪著母親了。」顧千凝興高采烈的說道。
這不管怎麼說,不管到了什麼時候,肯定還是住在自己家裡要舒心一些的啊。
「只要你喜歡,可以在家裡住一輩子。」楊璨摩挲著顧千凝的臉頰說道。
若是在從前,顧千凝也許會躲開,即便是不躲開,也會覺得不太自然,有些尷尬,可是這次顧千凝卻覺得很親密。
很享受母親的撫摸。
「母親,這幾日月兒如何了?」顧千凝終究還是按耐不住問道。
「沒管她,最近的事情這麼多,哪裡有時間管她,反正她在鬧騰也就這樣子了吧,沒有什麼正事,整日里為了兒女私情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真是夠氣人的。」提到顧紫月,連楊璨也沒有好臉色了,覺得顧紫月真的是太正事,太沒出息了。
「那江玉郎那邊呢?沒在說什麼嗎?」顧千凝問道。
其實她也好久沒關注江玉郎和顧紫月的事情了。
「其實江玉郎送來過一封信,我還沒交給月兒。」楊璨皺眉說道。
顧千凝看楊璨的樣子,就猜到了這信上寫的什麼內容了,這江玉郎不會也想要退婚吧。
「江玉郎不是想要退婚吧。」顧千凝問道。
「反正是有這個意思吧,大約聽說了顧紫月對你大哥刀劍相向,江玉郎對她很失望吧,雖然沒有明說,可明裡暗裡總歸是這個意思,沒有直接說出退婚二字,但是也說要冷靜一段日子。」楊璨說道。
「這信是給顧紫月的嗎?」顧千凝問道。
「是,被我攔下來了,你也知道前幾日你下落不明,我已經心力交瘁了,若是顧紫月看到這封信,會鬧出怎樣的事情來,和誰也不敢保證,所以我就暫時扣下了信,沒有給她。」
「我明白,可母親打算瞞著顧紫月到什麼時候?」
「等先瞞過這一陣子,過幾日,等空閑了再說吧。」楊璨往後推脫了一番。
看的出來,楊璨本就對這件事很是贊同,她心裡巴不得讓二人退親了事。
這整日里,顧紫月為了個江玉郎是五迷三道的,多過分的事情都做出來了,這樣下去,可如何得了啊。
真是應該長痛不如短痛,趕緊的退了這門親事拉到。
「母親就不打算替月兒爭取一下嗎?」
「再說吧。」楊璨擺了擺手說道,很明顯現在楊璨也不想在繼續說顧紫月了。
不過楊璨算是好的了,雖然對顧紫月很失望,可到底不會像顧輕舟那邊直接放棄,她還是要繼續管顧紫月的事情啊。
「行了,今日我讓人把午膳傳到這裡,我陪你在這兒用膳吧。」
「好。」顧千凝很痛快的應道。
顧紫月足不出戶,顧輕舟不能下床,所以也就她們母女二人一起用午膳了。
而皇宮這邊,到了午膳的時辰,劉璋今日代替了劉軒的位置,做了領頭人。
這讓一眾人都十分吃驚,尤其是在前頭的幾位皇子,以寒王為首,都有些迷茫了,這皇長孫悄沒聲的就病了,然後就換了劉璋帶領眾人了。
這是要變天的意思嗎?看著前幾天,劉軒在這宣德殿,儼然就是已經告知眾人自己就是未來新帝的模樣了。
可現在怎麼一下子就病倒了,並且人都換成了劉璋。
這好端端的人就病了,其中肯定有陰謀陽謀的。
寒王也沒多說話,而其餘的皇子多數也都是默默無聞的,更加不會發表意見了。
這朝臣們就是有意見,也不會當場提出來的,只能過後去找皇後娘娘說罷了。
總歸這各人都是各有心思啊。
寒王回了永寧宮去見寧妃。
而這幾日,自從先帝駕崩后,寧妃母子一直都在伏低做小的。
因為寧妃已經認命了,知道這是趙皇后的天下了。
寒王回來和寧妃說明了一切情況。
寧妃從昨日開始就不許在去宣德殿了,而是在宮裡禁足。
這是趙皇后的意思,所以妃嬪都各自在自己宮裡禁足,並且還沒有任何理由,這實在是聞所未聞啊,趙皇后一向賢德,但是這個命令,卻著實耐人尋味啊。
這真是有些不講道理了,可所有妃嬪沒有一個人反對的,全都老老實實的在宮裡帶著。
這宮門口還有侍衛把手。
寧妃大膽猜測,肯定是出了什麼問題了,趙皇后禁足所有的妃嬪,是怕這些妃嬪有哪個不省心的鬧出什麼事情罷了,到時候可就很難收場了。
而今天寒王帶回來的消息,就更加印證了寧妃的猜測了。
「這皇長孫到底是做錯了什麼,竟然讓皇後娘娘在這麼關鍵的時刻棄之不顧,選擇了一向默默無聞的劉璋。」寧妃也真是想不通了。
「皇後娘娘竟然在這種時候,就要換了即將要登基為帝的劉軒?劉軒好歹有個嫡長子的名分吧,並且也被先帝看中,是儲君候選人之一,據說就是這般,內閣幾位大臣還諸多挑剔,說先帝並未留下任何遺詔,若不是皇後娘娘大力支持,說破了嘴皮子這劉軒還不一定能順利登基呢,現在又要換成劉璋,這難道還是兒戲嗎?」寒王有些不滿的說道。
「是不是兒戲的都跟咱們沒關係了,涵兒啊,你就做好你份內的事情吧,你如今已經封王,這親事也定下來了,只待先帝過了百日,咱們母子啟程去封地,這後半輩子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寧妃直接說道。
這寧妃是真的厭倦了盛京城皇宮裡的勾心鬥角了,她前半生無寵無愛,好容易榮耀了一刻,這先帝駕崩了,她地位不穩,自然是要低眉順眼的挨過去的。
她也看出來了,皇后並沒有想著對她秋後算賬,也是之前,她雖然也和皇后氣惱了一陣子,可到底沒把事情給做絕了。
尤其是皇后失勢的那一陣子,她也沒去落井下石,所以現在就還有路走。
到底是在宮裡生活了這麼多年的女人,知道不管何時何地都要給自己留條後路。
「可這諸多皇子當中,父皇生前最看中的就是我了,為何兒子就不能······」寒王有些不甘心。
「我的兒,不要再說了。」寧妃直接捂住了寒王的嘴巴,現在說這話,可是要給他們招來殺身之禍的。
若是先帝活著,再活個十年八年,怎麼都好說,他們肯定也是有機會的,可這先帝不在了,就一定要看清形勢,若是在一味兒的胡說胡鬧,說不定下一秒就身首異處了。
寒王見寧妃滿臉驚恐的樣子,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就低下了頭,沉默不語,不敢再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