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男人的狠

  450

  信陽郡主連反對的機會都沒有，因為何文諱直接就離開了，這也證明了何文諱對信陽郡主也是十分不耐煩的。


  信陽郡主傷心不已，她真是不知道為什麼何文諱對殷寧可以寬容至此，但是對她這個親生母親，卻是一點也不能包容呢。


  信陽郡主這一時間都有些灰心了。


  其實這母子親情的關係應該怎麼維繫，她本就是不擅長的。


  畢竟母子二人也這麼多年沒見過面了，她覺得自己已經很努力了。


  可為什麼何文諱還要這樣待她呢？

  但是在整個公主府上下，信陽郡主都覺得無人可以傾訴。


  因為她太清楚了，這裡所有人，都是把她當做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她一直都是一個人站在高處，不會去和任何人交心的。


  在這公主府中，所有的人，都被她看成了奴才罷了。


  可現在她滿心滿肺的都是心裡話，卻是沒有一個人能說一說。


  她想找太后訴說一下，可是現如今，不管是她也好，太后也罷，都成了彼此謀求算計的人了。


  雖說太后這些年對她也算是疼愛有加，可到底有多少情誼是真的，她更是沒有把握了。


  信陽郡主饒是內心在焦灼，可眼下也是無處發泄。


  何文諱那邊也是氣沖沖的離開的。


  他覺得此番算是同信陽郡主徹底的鬧翻了。


  大約以後也沒什麼交集了吧。


  而他這邊就直接回到了殷家，去見殷寧了。


  殷寧左等右等的，卻等來了同信陽郡主談崩的消息。


  殷寧對此都無語了，覺得這何文諱實在是太不靠譜了。


  她心中雖然憤怒，可到底也沒表現出來。


  因為她這剛剛才跟何文諱和好如初，她也不敢太放肆了。


  殷寧只是滿臉愧疚的看著何文諱：「師哥，我早說過，我應該跟你一同去的，我去給郡主賠罪，也許郡主會原諒我們的，如今這般，郡主肯定是不會原諒我們的了。」殷寧嘆著氣說道。


  「我也不忍心讓你跟著我吃苦受罪的，郡主的為人，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她若是心裡瞧不上你來，我們三個人生活在一起，也不過是大家都痛苦罷了。」何文諱很平靜的說道。


  在何文諱心裡，到底還是殷寧比較重要的。


  可殷寧真的是不想領情了。


  在殷寧看來，這利益關係才是最重要的。


  這跟著信陽郡主，遲早還有翻盤的一天，若是和他們一起，那才是沒有任何翻盤的機會了。


  那她和這何文諱在一起還有什麼意思呢？


  「師哥，你話也不能這麼說啊，這郡主到底是你的母親，你們母子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相認了，我自然不想破壞你們母子之間的感情的，所以這明天一早，我親自去給郡主賠不是。」殷寧著急的說道。


  「寧兒，我怎麼捨得讓你為了我受委屈呢，寧兒你不必如此，真的不必如此，我們二人離開盛京城回北境去也是很好的出路啊，那裡才是我們生活了這麼久的地方，你難道不喜歡嗎？」何文諱問道。


  殷寧真的很想給何文諱一記大耳光，她當然不喜歡了，而且是十分不喜歡。


  她一心都只想以後能殺回來，可是看現在這個情況，這何文諱根本就是想拉著她一起去浪跡天涯的。


  那還有什麼意思啊？


  她若是想回北境去，哪裡還用的著嫁給何文諱啊，她自己一個人回北境不就可以了嗎？

  「師哥，我不想讓你為了我做這麼大的犧牲，我不怕受委屈，而且母子緣分也是前世修來的緣分，我不想讓師哥為了我放棄母子緣分，所以師哥就別攔著我了，明天一早，我就去見郡主，給郡主賠罪，請求郡主原諒。」殷寧斬釘截鐵的說道。


  「那我陪你一起去。」何文諱真是不想看到殷寧一個人去受委屈。


  就今天信陽郡主的態度，還不知道會如何為難殷寧呢。


  殷寧連連擺手，還是算了吧，這何文諱若是去了，只是讓信陽郡主更加生氣就是了。


  所以她還是自己一個人去吧。


  若是姿態放低一點，好好跟信陽郡主分說一番，相信信陽郡主會答應的。


  何文諱皺眉：「你不知道今日郡主的態度。」


  「我知道，所以我更加不想讓師哥受委屈，因為我心裡也是在意師哥的，而且這本就是我做的孽，是我惹惱了郡主，本來也應該讓我去賠罪的。」


  何文諱見殷寧這麼懂事，這心裡更是心疼殷寧了。


  如此這一天的鬧劇也算是正是落下了帷幕了。


  楊璨也遞了牌子進宮求見趙皇后。


  明日一早，楊璨就會進宮求見趙皇后。


  其實楊璨求見趙皇后，無非也是想從趙皇后那裡得到一些提示，看看趙皇后是否知道太後為何要對付南安王府的事情。


  如此一夜無話，翌日一早。


  楊璨打算進宮。


  卻不料顧千凝竟然一大早就回來了。


  楊璨見到顧千凝，不知道為何，這整個人就安心了許多。


  她知道這個女兒素來都是個有主見的，說實話，楊璨現在一個人進宮還著實有些緊張呢，若是能讓顧千凝陪著，她心裡只怕還踏實一些。


  其實昨日謝景灝到底還是進宮見了太后一面。


  可太后彷彿知道了謝景灝的來意，根本沒有給謝景灝開口的機會。


  一直都在避重就輕。


  這謝景灝和太后相處多年了，如何不知道太后的行事風格呢。


  看太后這樣子，根本就不想和謝景灝正面交鋒這件事。


  但是也明示暗示了謝景灝一番，讓謝景灝不該問的事情不要問，不該干涉的事情也不要干涉。


  也算是敲打了一番，然後就讓謝景灝出宮來了。


  謝景灝心裡也是有些著急的，他對太后也算是了解，而太后此番，看樣子是不會輕易放過南安王府的了。


  可這到底是為什麼呢？不得而知，因為很明顯，太后根本就沒打算解釋。


  謝景灝沒有瞞著顧千凝，也如實告知顧千凝了，加上鎮南王府也是狀況不斷，謝景灝明白顧千凝心裡惦記著楊璨，就讓顧千凝回來，一道陪著楊璨進宮去吧。


  雖然謝景灝也知道現如今進宮是有些風險的，可是不讓她陪著，對顧千凝來說，很是殘忍。


  顧千凝陪著楊璨用過了早膳，天色還早，就坐上了馬車，馬車向著皇宮行駛。


  看著楊璨的樣子，也是憂心忡忡的。


  顧千凝更是心疼不已。


  「母親，您別著急，不管怎麼說，我和景灝都會站在母親這一邊的。」顧千凝一臉動容。


  「我知道。」楊璨握住了顧千凝的手：「我知道你們都是好孩子，只是我總覺得這一次事情沒這麼簡單，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如果是旁人，倒是還可以豁出去斗一斗，可這太后，她沒有與之抗衡的能力啊。


  如今到了這個地步，她是否該親自去見一見太后。


  問清楚緣故，若是太后要她一個人的性命，若是死她一個能消了太后的心頭之恨，保全她這三個孩子，也是很好的一條出路啊。


  顧千凝並不知道楊璨心中的打算，若是知道了，只怕是會瘋的。


  馬車進了重華門。


  趙皇后一早就派了槿秋在這裡等著。


  槿秋見到楊璨，眼中也帶著無盡的擔憂。


  好歹一行人到了鳳儀宮。


  鳳儀宮也不是從前的門庭若市啊，因為這帝后不和，如今都傳遍了朝野了，都說這皇長孫也是因為趙皇后的緣故被陛下冷待。


  原本還是要被冊立皇太孫，可如今卻只能在東宮裡守孝。


  倒是皇孫劉徽更加的炙手可熱起來。


  所以鳳儀宮看起來也比較的冷情，這皇宮素來就是如此，一旦皇帝厭棄了誰，誰就成了瘟神，哪怕是尊貴如皇后，這情況到底也比旁的地方要好一些的。


  但是也有不少閑言碎語，也有些勢利眼的奴才不把鳳儀宮放過在眼裡的。


  楊璨和顧千凝叩拜行禮。


  趙皇后擺了擺手：「免禮吧。」


  趙皇后其實也知道楊璨的來意，所以也把人都給打發出去了。


  這殿中就留下了幾個心腹伺候。


  自然就有槿秋了。


  好在槿秋也是伺候趙皇后多年的老人了，雖然之前做錯了事情，經過這些日子的彌補，趙皇后也依舊待她如常了。


  「娘娘·····」楊璨剛要開口。


  「璨兒啊，本宮知道你的來意，但是你想知道的事情，本宮這裡沒有答案。」趙皇后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其實趙皇后說的也是實情，她的確是不知情。


  這太後為何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她也覺得十分的匪夷所思啊。


  她真是都覺得太后是不是有毛病啊。


  這樣做也真是太不地道了。


  可是現如今，她自己都尚且自顧不暇了，還如何去管楊璨的事情呢。


  「娘娘當真一點兒頭緒也沒有嗎？我思來想去都不知道太後到底為何要針對我們孤兒寡母的。」楊璨一臉苦澀。


  趙皇后這幾天一直都在想，過去的事情全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了。


  可是直到現在，也是沒想明白。


  這若是有仇怨，八成也是早年間的事情了吧，她若是還不知道，就是陛下登基之前的事情了。


  這若是天后和南安王府真的有什麼深仇大恨的話，這太后早就該下手了啊。


  也不會等到現在了，這等到現在，真是太沒道理了。


  楊璨小的時候就是在宮裡長大的，這若是太后想要楊璨的性命，也是太容易的事情了。


  這麼多年，也沒見太后對付楊璨，這個時候做這些，是為何啊？

  「本宮心裡忖度著，太後娘娘如此針對你，也許是為了不讓輕舟這孩子承襲王府的爵位？畢竟若是沒有輕舟入嗣楊家，南王府的爵位也就到此為止了。」趙皇后斟酌了再三才開口說道。


  其實趙皇后說這話，也是有些不負責任的。


  她甚至也不怎麼敢去說，事到如今，也是被逼無奈了，看著楊璨心急如焚，她到底是無法徹底的袖手旁觀的。


  這若是旁人的話，她可以不管不問，可是面對楊璨，她還真是做不來這樣的事情。


  到底楊璨也是她最疼愛的孩子之一啊。


  「娘娘的意思是太后這樣做的緣故是因為維護陛下的權益和利益？」顧千凝開門見山的直接問道。


  「本宮思來想去，也唯有這個可能性大一些，這若是說起太後娘娘和南安王府有無私仇，本宮是真的無從知曉，就算是有，也必定是陛下登基之前，甚至是更早的事情，反正從本宮懂事算起來，本宮並不知道這裡頭的關係，也許陛下會知道一些也未可知，畢竟陛下和天后是親母子，有些事情，他怎麼也比本宮清楚。」趙皇后思量著說道。


  趙皇后想了想，又說道：「或許這信陽郡主會知道一些，畢竟信陽是太后的養女兒，雖說信陽性子驕矜一些，可怎麼也比咱們關係要近吧，而且她到底是太后一手帶大的，這下降之前，都是朝夕相對的，若是有什麼私密事情，應該逃不過她的眼睛。」趙皇后提醒道。


  「她應該不知道。」楊璨直接說道。


  因為殷城已經探過口風了，信陽郡主並不是心機特別深沉的人，所以她的舉動和心思還瞞不過殷城的眼睛的，而且就現在信陽郡主也是想和殷城打好關係的，若是她知道，肯定不會隱瞞。


  「那就不好說了，太後身邊伺候的年紀久的嬤嬤肯定知情，可這幾個人都對太后赤膽忠心，旁人肯定是問不出什麼來的。」


  這一點無可厚非，這不管任誰說，自己身邊的人都是要把控的死死的。


  這若不是赤膽忠心的人，也不能留在身邊這麼久的。


  「那該如何是好？」楊璨也有些無措。


  「其實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本宮也真是幫不上你什麼了，若是從前，本宮倒是還可以去探一探陛下的口風，可現如今，若是本宮去的話，只能火上澆油罷了。」趙皇后嘆息著說道。


  「娘娘，您不必這樣說，我們都明白你如今的處境。」楊璨趕緊說道。


  「璨兒你能明白本宮就好，這件事本宮真的是愛莫能助，不過本宮也叮囑過皇長孫，一定要竭盡全力的幫忙，可是現如今他的處境也不比本宮好多少，只怕也是人微言輕啊。」趙皇后嘆息著說道。


  楊璨和顧千凝都是聰明人，知道趙皇后這是不想插手這件事了。


  其實楊璨心裡一點兒也沒怨懟趙皇后，畢竟就趙皇后現如今的處境，也正如趙皇后說的，也是幫不上什麼忙了。


  就算是楊璨一開始也是不想連累趙皇后的。


  「娘娘，其實今日本不該來給娘娘添麻煩的。」楊璨低頭，語氣帶著深深的歉意。


  而趙皇后卻直接搖頭：「你想太多了，本宮是怕連累你們啊，你們不曉得，陛下對本宮已經到了厭惡至極的地步了，就連皇長孫來請安，都會被為難，你們到本宮這裡來，只怕也讓陛下心中不快，現如今這個情形，還是少來鳳儀宮為妙。」趙皇后一臉苦澀的說道。


  這話聽的顧千凝可是一臉的驚訝之色，不至於吧，這結髮夫妻還能到了這種地步？


  楊璨看了槿秋一眼，槿秋也重重的點頭，更是一臉的苦澀。


  這鳳儀宮現在嚴格說起來，就是冷宮了。


  人人談之變色了，從前高高在上的皇后，炙手可熱的鳳儀宮，現如今真是連冷宮都不如了。


  「怎麼會如此呢，難道陛下連一點兒結髮之情都不顧及了嗎？」楊璨問道。


  「璨兒，本宮也是知道今日才知道，這男人狠心絕情起來，當真是半點舊情也不念及的，好了，你們也趕緊離開鳳儀宮，早些出宮去吧，沒得在連累你們不受陛下待見。」趙皇后趕緊出言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