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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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凝笑了笑:「你和母親還有哥哥好好生活,就是對我最大的安慰了,明白嗎?」
顧紫月重重點頭。
她真的覺得自己為何這麼糊塗,那幾天真的是豬油蒙了心了,這樣對待顧千凝。
「時候不早了,我這明天一早就走,我讓人送你回去吧。」顧千凝到底也是不放心啊。
這顧紫月就這麼跑出來了,如果被楊璨知道了,肯定也是很擔心的吧。
「好,那我不打擾你了。」顧紫月其實還想著能多留一會兒,但是也覺得不太可能了。
如果在以前,兩個人同床夜話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是現在不同,顧千凝已經出嫁了,而謝景灝還在等她。
顧紫月能感受的到,雖然昨日成親並不是那麼的順暢,可謝景灝依舊對顧千凝很好,他能親自給顧千凝準備洗澡水,而且剛才叫著顧紫月的名字,是那麼的深情似海,那麼溫柔,謝景灝能做到這樣,顧紫月也稍稍安心一些了。
否則,她真的覺得自己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顧紫月吩咐錦瑟找人送了顧紫月回去,其實王府那邊自然也派人來了。
顧紫月這晚上出門,楊璨不可能不知道的。
楊璨知道自己不能過過來,她若是上門的話,未免顯得太隆重了,而且這麼晚了,有點叨擾了。
這顧紫月到底是晚輩,也是小輩,她若是來,顧千凝接待接待一下就可以了,也不必要多隆重。
所以說楊璨只是派人送了顧紫月過來。
錦瑟和顧千凝也都猜到了,所以錦瑟把顧紫月送到二門上,見顧紫月坐上了馬車,她才回了內院。
當錦瑟回來複命的時候,顧千凝已經洗漱完畢了。
她換了褻衣,身上的頭髮微微濕潤,整個人看起來都柔和了好多。
顧千凝托著腮,正若有所思的樣子。
她揉了揉眉心。
錦瑟推門進來:「小姐,怎麼了,頭痛嗎?」
「這幾天的事情太多了,還很是有些頭痛了。」顧千凝嘆息道,:「送走了月兒了嗎?」
錦瑟一邊應聲點頭,一邊上前替顧千凝輕輕按摩著太陽穴。
這樣也能緩解一下。
過了會兒謝景灝洗漱完出來,見狀,卻說道:「錦瑟,你下去吧,我來就可以,趕明兒一早就出發了,你也早些休息,收拾好你隨身的物品。」謝景灝吩咐道。
「是,姑爺。」錦瑟應聲就下去了,她也不想留在這裡耽誤二人了。
其實二人這洞房花燭夜沒完成的事情,府里的人多數也是知道的。
畢竟這白喜帕上沒有任何痕迹,所以大家也隱約都能猜出什麼事情來。
王府里的人都各自有各自的猜測啊。
不少人,都認為是因為成親那天的事情造成的。
都覺得是三公子嫌棄三夫人不貞不潔。
但是三公子對三夫人的態度,那可是寵妻狂魔啊。
看樣子並不是嫌棄三夫人啊。
這既然不嫌棄的話到現在還不肯洞房呢。
錦瑟雖然早上看到白喜帕上一塵不染的時候也是有些擔心。
這如此喜歡對方的兩個人為何新婚之夜不洞房呢。
錦瑟也私底下悄悄問了顧千凝。
顧千凝卻笑了笑,直接說道:「謝景灝是覺得她心情不好,沒心情,不想讓他們二人的第一次在這樣的狀態下完成。」
錦瑟聽了,才真真佩服起姑爺來了。
竟然在意小姐在意到這種程度了。
她也就放心了。
錦瑟雖然不想打擾二人,但是也能估摸出,只怕今夜二人還是不會洞房的。
因為姑爺應該會顧忌明早出行,不會讓小姐累著的。
果不其然,謝景灝上前給顧千凝按摩。
他雖然是男子,手上的力氣很大,但是卻一點兒也沒有弄疼顧千凝。
反倒是力度適中,揉了一會兒,顧千凝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鬆了好多。
而且不知道為何,她竟然還犯了困了。
眼睛都睜不開了。
而謝景灝卻直接一把將顧千凝橫抱起來,放在了大床上。
他知道看著顧千凝沉沉睡去之後,自己才睡下。
可謂是對顧千凝也是照顧到了極點了。
顧紫月回到王府的時候,時候也不早了。
她本來想回自己院子的,可是看到楊璨的院子還亮著燈,猶豫了一下,就過去了。
楊璨哪裡能睡得著啊。
今日這燕紅死了之後,不知道為何,楊璨心裡總是惴惴不安的,感覺是要出事一樣。
這燕紅到底是放了身契,如今這屍身也不能隨意處置。
只能返還給家人了。
她實在是沒想到燕紅會死在這裡的,現如今事情是真的麻煩的。
思量再三,楊璨還是把燕紅的屍體還給她們家人了。
當時,燕紅的哥哥嫂嫂都在家,也沒太大的反應,不過也是沒有多少悲痛的。
只是很平靜的收下了燕紅的屍體。
其實這個反應才不正常。
這王府里所有的人都知道,這燕紅的哥哥是個貪財鬼。
可如此貪財之人,自己的妹妹死在了王府,他們雖然都是平民,但是也會藉機敲詐勒索一筆錢財才對啊。
畢竟這個賭徒都是這樣的特性。
從往至今,都是這樣,楊璨也不是沒見過賭徒。
那些身價不菲的商界大佬,一旦沾染了賭性,傾家蕩產的也不在話下。
一個個都是六親不認,哪怕家破人亡了,也不會回頭,這沾染了賭性,都是沒有好下場的。
所以說,她不信燕紅的哥哥會沒有任何的陰謀,就這樣平靜不起任何幺蛾子。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而楊璨也只能讓人盯著那邊罷了,畢竟這是敵暗我明的事情。
她只能有個防備罷了,但具體怎麼樣,還是要看對方想著怎麼做吧。
楊璨到底是有些失眠。
菊心輕聲走進來:「月小姐回來了。」
楊璨也吩咐過了,顧紫月回來的時候,跟她說一聲。
「知道了。」楊璨說道。
「現在月小姐在外頭想見郡主。」
「這麼晚了,讓她去休息吧。」楊璨閉了閉眼,說道。
「奴婢看月小姐的樣子,彷彿十分茫然,郡主不如見見小姐,開導她一下吧。」菊心提議道。
「有什麼好開導的,她如今是該茫然一些了,她自己幹了這麼多糊塗事,也該好好反省一下了,我這開導不開導的有什麼用處呢,讓她自己好好想想,而且我此刻也沒心情管她的事情。」楊璨依舊沒鬆口。
雖然楊璨心裡是關心顧紫月的,可是卻仍舊打算晾著顧紫月一段日子再說。
這家裡鬧得雞飛狗跳的,顧紫月也要付很大一部分責任的。
這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沒有什麼好姑息的。
這從前就是因為對顧紫月要求太低了,才養成她這麼無法無天的性子的。
現在也真的該好好的讓她自省才是。
聽了這話,菊心也沒在說什麼,知道楊璨是肯定不會見顧紫月了。
只好出去回話了。
顧紫月還滿心期待呢,她其實以為自己這半夜來求見,母親總會給個台階下的。
總會見她的,畢竟她也被母親打的不輕。
她都不記仇了,母親為何還要記仇呢?
可怎麼也沒想到,母親竟然不見她。
顧紫月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母親當真不見我嗎?」顧紫月再次確認的問道。
「月小姐,這時候不早了,郡主已經睡下了。」菊心笑著說道。
「你哄我呢吧,我來的時候,母親房裡還亮著燈呢,姑姑你進去見了母親之後,出來之後母親房裡的燭火就熄了,這很顯然就是母親不想見我罷了。」顧紫月苦笑了一下說道。
「月小姐,您想的太多了,郡主這幾日也一直都沒睡好,這麼晚還沒睡,可不是吩咐了奴婢一定要等月小姐回來了,進去回話她才睡的,其實郡主早就有了睡意了,郡主也吩咐奴婢跟月小姐解釋一下,讓小姐早些歇著吧,小姐也別胡思亂想了。」菊心解釋道。
「真的嗎?母親真的沒有煩了我嗎?」顧紫月問道。
「沒有,真的沒有,小姐放心吧。」菊心再三保證著說道。
「那好,我先回去了,趕明兒一早我就過來給母親請安。」
「小姐啊,你這身上還有傷呢,你且好好歇著將養一下吧,不必這樣來來回回的跑啊。」菊心勸慰道。
這明早來,估摸著楊璨也不會見她的,很明顯現在楊璨的氣兒還沒消呢,所以才不肯見顧紫月的。
雖然顧千凝原諒了顧紫月,可是楊璨卻還沒有。
別說楊璨了,只怕顧輕舟心裡的氣也沒消呢。
顧千凝到底是當事人,其實有些時候,還是當事人比較容易想開的。
這今天晚上不見,菊心倒是糊弄過去了,可到了明早,若是再不見,那真是傻子都看出來是怎麼回事兒了?
何不等緩一緩呢,這顧紫月也是,前幾日,這輪番人上陣的去遊說她,勸慰她,她全體不聽,一句話都聽不進去,還鬧著不肯見任何人,可現在好了吧,你倒是想通了,可是卻也把所有人的都給得罪光了吧。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姑姑你可要把我的心意都跟母親說,我是真的知道錯了,今日我又去給姐姐下跪賠罪了,姐姐已經原諒我了,並且叮囑我要好好的照顧母親,所以我是來給母親賠罪的,趕明兒我也會去給大哥賠罪的,這幾天是我任性胡鬧,讓大家傷心了。」顧紫月低著頭,一字一句認真的說道。
菊心聽的也十分動容,連連點頭:「小姐人放心吧,我會告訴郡主的。」
顧紫月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菊心又返回房間里,菊心知道楊璨根本沒睡著。
就把顧紫月的話,原原本本都說了一次。
楊璨到底也有些心軟,這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不是旁人。
可楊璨心裡也還是有口氣呢。
「知道了,你也去歇著吧。」楊璨擺了擺手,說道。
菊心知道,這原諒,也是遲早的事情。
也就不再擔心了。
如此一夜無話。
翌日一早,天剛大亮,謝景灝和顧千凝用過早膳,就一起踏上了征途,興高采烈的離開了盛京城。
楊璨醒的不算早,可能這些日子都沒是好的緣故吧。
等她醒來之後,胃口也不好,畢竟這心裡有事,吃不下東西也是正常的。
菊心見楊璨只吃了幾口,就沒胃口的樣子,忍不住勸道:「郡主,你到底多吃些吧,這大小姐和姑爺您也不用擔心了,方才鎮南王府來人稟告了,說一大早,大小姐和姑爺就啟程離開了,他們這出去散心,少則幾月,多則半年,說不定到時候,還帶了好消息回來呢。」菊心勸說道。
「吃不下,這心裡總覺得惴惴不安,感覺是要出事的樣子,盯著的那邊有沒有傳消息回來?」楊璨問道。
「一大早傳過消息來了,說一切都風平浪靜,這燕紅哥嫂都沒出門。」菊心答道。
可聽了這話,楊璨的臉色卻更難看,心裡也更加擔心了。
楊璨前世到底是財閥千金,她也是歷經商場上的血戰的,俗話說這商場如戰場一般,暴風雨前夕總會是特別平靜的。
主要是這不符合常理。
一個賭徒,是絕對不會這樣處理這件事情的。
他若是昨日提出讓王府賠償,那還好,可是就那麼的平靜的接受了,什麼條件都沒提,這才不正常呢。
「郡主,您別太擔心了,事情未必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的。」菊心安慰著說道。
二人正在說話間,顧輕舟卻徑直衝了進來。
顧輕舟行事素來沉穩,這樣橫衝直撞的時候也當真不多。
而這樣,也著實嚇了楊璨一條。
「你這是怎麼了?可是出什麼事情了嗎?」楊璨連連問道。
「母親,這次真的出事了,這今天一早就有人去順天府狀告咱們鎮南王府草菅人命,害了無辜平民。」顧輕舟一邊說,臉色也是十分的難看。
楊璨反倒是在意料之中的樣子,並沒有太過於驚訝,她料想著肯定是要出事的,但是鬧到順天府去,也著實有些嚴重了。
可既然已經鬧到這個地步了,也只能想法子應對了。
雖然她一早就知道可能燕紅的死會造成麻煩,可她也不會把人家一家子都滅口去。
她還真的干不出這樣的事兒來。
「恩,順天府那邊怎麼說?」楊璨問道。
「順天府尹榮大人一向剛正不阿,但是榮家早年間受過外祖父的恩惠,榮大人本身對咱們王府也十分敬重,所以私下裡派了他的心腹來告知與我這事兒,讓我即刻與母親商議,討個主意,因為這一家子人抬著屍體,一群人哭哭啼啼的在順天府門前,這如今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影響實在是太差了,榮大人只怕也是擋不了多久的,母親,這該怎麼辦呢?」顧輕舟也有些慌了。
說實話,這樣的事情,顧輕舟是真的沒經歷過呢。
楊璨微微皺眉,看來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
製造輿論的壓力,雖然她有郡主的爵位在身,順天府對她也只能客客氣氣的。
如果想要審問她,也必須要有陛下的手諭,而且也應該移交大理寺才行。
但是這民告官,也必須按部就班的走,是必須要經過順天府的。
母親,若是只有這件事倒也罷了,可千凝成親那天事情鬧得這麼大,都跟咱們府上有關,如今一旦有同我們府上有關的事情,整個盛京城的百姓也好,商戶也罷,都無比的關注,所以榮大人也很難做。」顧輕舟提醒道。
「我知道,你先別著急,你去找你父親,告訴他這個情況,如今這個時候,還是能找到燕紅家裡的人,私了這件事比較好。」楊璨直接說道。
顧輕舟雖然於心不甘,明明這就是被人給算計了,可是現在這個情況,逞一時之氣對此刻的情況沒好處。
「我知道了,我即刻就去。」顧輕舟點頭,而後又問道:「千凝和景灝離京了嗎?現如今這個情況,他們還是不要留在盛京了。」
「方才千凝派人來報信了,她和景灝已經離京了。」
「那就好。」顧輕舟點頭,然後快速離開了。
菊心聽的早就六神無主了,沒想到這王府竟然要面對連番的波折。
「郡主,這該怎麼辦啊?陛下對您早就有所不滿,若是陛下藉此機會褫奪郡主的封號也不是沒這個可能的,而且咱們大少爺馬上就要殿試了,此刻王府被人冠上惡名,豈不是也會影響大公子的前途嗎?」菊心分析著說道。
顧輕舟要走的勢必是文臣路線。
這文臣最怕的就是名聲壞了。
此番王府出事,到底是因為什麼,一時之間,還真是難以判斷了。
「好了,如今就別說這些話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楊璨皺眉道。
「早知道,昨日還不如直接把那一家子刁民都抓起來。」菊心狠狠的說道。
也難怪菊心說這話,主要是太生氣了。
楊璨冷笑了一下:「算了,這法子我一早就想過,若是真的把燕紅一家人抓進來,就怕所有人都死在王府就更麻煩了。」
菊心聽的膽戰心驚的,她可從來沒想到過這樣的事。
若是真的都死在王府了,可不是更麻煩了嗎?
如果在有個什麼親戚去告狀,那王府的聲譽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啊。
到時候郡主這爵位是鐵定保不住了。
「是奴婢莽撞了,竟然說這樣的話,只是如今該怎麼辦啊?」菊心是滿臉擔憂。
「行了,你在這兒這樣子也沒有任何用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楊璨擺了擺手說道。
現在最主要的一點就是敵暗我明,弄不清楚對方到底是是誰,目的是什麼?
所以根本就想不出應對的方案來。
她在盛京城最大的敵人就是顧鴻和信陽郡主。
可看這件事的布局,應該跟這二人無關啊。
到底是有這樣縝密的心思,一環扣一環的設計鎮南王府呢。
楊璨真是想的頭都大了,還是想不出來。
菊心見楊璨十分心煩,也不敢多說話,只是站在一邊當壁畫了。
還是那句話,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尤其是順天府本就在皇城腳下。
更是最繁華的街道,這一大清早,順天府外就被圍的水泄不通的,肯定是無數人駐足觀看。
這傳播的速度自然是極快的了。
哪怕是沒出門的顧紫月,也聽下人說了。
顧紫月著急忙慌的跑來見楊璨。
楊璨自然也就顧不上生氣了。
就讓顧紫月進來了。
「母親,這是怎麼回事兒啊?那燕紅明明是中毒死的,和咱們有什麼相干啊?為何她家人要狀告咱們府上啊。」顧紫月百思不得其解。
楊璨皺著眉,沒有答話,顧紫月問出這樣的問題,她真的是懶得回答。
菊心見狀,連忙答道:「月小姐,這自然是他們的陰謀詭計就是對付咱們的,哪裡有什麼道理可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