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341
向大老爺想到這裡，心裡更是改變主意了，想著也不能把向晚給得罪了。
他總得為以後的榮華富貴考慮吧。
所以也就對向晚的態度更加和氣了。
今天這向晚和寒王回京，最遲明天，邕晟帝一定會處理這件事，怎麼都要等邕晟帝把這件事給處理完了之後他在做決定。
如果向晚真的對向家有用的話，自然要好好的對待她，給她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讓向晚出嫁，若是向晚淪為棄子，到時候，向家肯定也不會收容她的。
向大老爺就是這麼打算的，當然，這話也不會說出口的。
「晚晚，你先回去休息吧，等明日進宮之後回來在商量吧。」向大老爺開口說道。
向晚如何不明白向大老爺心裡打的什麼主意，只是她也沒直接說出來，反倒是和向大夫人一道走了。
向大夫人今日是嚇壞了，她以為向晚此番回來，定然不會有好結果，向大老爺肯定會把她她們母女好一通折辱的，她嫁給向大老爺這麼多年，自然知道向大老爺是個沒人性的人。
可卻沒想到的是，向大老爺竟然會真的信了向晚的話。
可向大夫人這心裡總是有些疑慮的。
向晚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這陛下真的會給向晚和寒王賜婚嗎？
向晚帶著向大夫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這院子早就空無一人了，所有的下人都被向大老爺給處置發賣了，總歸是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其實向晚也早就看明白了，對這些見識她的人，向晚自然不會在意這些人的死活的。
「晚晚，你方才對你父親說的都是實話嗎？陛下真的要給你和寒王殿下指婚嗎？」向大夫人急切的問道。
「是，本來我也不信，但是連寧妃娘娘都說這是可能的，所以應該是真的。」
向大夫人聽的才稍稍安心了些，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向晚的性命肯定是抱住了，而她的地位也保住了。
如若不然的話，她只怕是地位難保啊。
本來就夫妻情斷，結果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自然是會被嫌棄的。
誰叫她雖然是正房夫人，可卻沒有生下兒子，只有向晚這一個女兒。
雖然向大夫人是正房夫人，可卻是繼室進門。
她並不是向大老爺的原配夫人，而是繼室。
前頭夫人過世之後娶進門的，前頭夫人留下了兩子兩女，都是嫡出。
而她進門后就只生了一個女兒。
她進門的時候，這前頭夫人生的孩子，三個都年紀很大了，小的也三四歲了。
年紀最長的大女兒已經十幾歲了，並且當時向家的庶務也是這位嫡長女來打理的。
她這繼母是真的不好當。
有這個長姐在，底下的三個弟妹也都和繼母不親近。
她唯一能指望的只有向晚這個女兒。
可向晚這次卻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她知道向大老爺肯定不會輕饒她們的。
沒想到竟然柳暗花明，可以劫後餘生了。
她真的是喜極而泣啊。
她禁不住抓住向晚連連說道：「那可真是老天保佑啊，總算是過去了，若是你真的沒有好歸宿的話，你父親是不會放過我們的。」向大夫人連連說道。
向晚看著向大夫人這麼軟弱沒用的樣子，這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若不是向大夫人這樣軟弱可欺，她也不至於從小到大受這麼多的委屈。
其實向晚知道，母親這繼室不好當。
當時進門的時候，就被已經十幾歲的大姐打壓。
後來大姐出嫁，二哥娶妻，又被兒媳婦打壓。
所以一直都沒什麼地位，和父親的感情也不多好，如今早就年老色衰，被父親拋諸腦後了。
天下男人皆薄倖，這話是一點兒也不錯的。
「母親，你就不能拿出當家夫人的氣勢出來嗎？你看看這府里，連個下人都敢騎到你頭上。」向晚氣呼呼的說道。
「晚晚，別說這些，這件事是你做的不對。」向大夫人反駁道、
「我做的不對，我為何會這樣做，還不是你們的逼迫我的嗎？從小大大，你替我打算過嗎？你們把我關在府邸，就是為了讓我入宮伺候聖駕，可是陛下今年多大年紀了，我才多大，我才十六歲，陛下已經馬上花甲之年了，比父親還年長許多，都可以做我祖父了，不，應該說，就是可以做祖父了，貴妃娘娘我可是要一聲姑祖母的，你們怎麼可以做這樣的事情，你們問過我的感受嗎？」向晚質問道。
向大夫人被問的抬不起頭來，她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
她天生就是個性子比較軟弱的人，在家從夫，出嫁從夫，所以一直都聽夫君的話，從來不敢有忤逆。
而且她到底也覺得對不起夫君，沒有生下兒子，只生了一個女兒。
所以在向家，她總覺得抬不起頭來，也挺不起腰板來做人。
「你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覺得沒話說，你當然沒話說了，從小大到大，我只要受了委屈，不管是大哥，大哥，二哥二姐，怎麼欺負我，我來跟你說，你總會說叫我忍著，說他們是我的兄長，姐姐，教育我是應該的，你從來沒為我出過頭，所以當我知道我日後的命運是嫁給一個老頭子的時候，我也沒像你求救過，就是因為我知道，告訴你也沒用，你就會像現在這個樣子，一言不發低著頭，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討厭你的軟弱無能，遇到事情就低著頭不說話，要不就嚶嚶嚶的哭泣，真是沒用。」向晚毫不留情的說道。
這話說的向大夫人滿臉驚訝，因為從小到大，向晚從未說過這樣的話，其實回憶起來，可能在向晚小的時候，還跟她鬧過幾次，可慢慢的，向晚再也不會跟她說受了什麼委屈，更加不會對她說心裡話了。
母女二人的相處從來都是客客氣氣的，幾乎是沒什麼交流狀態的。
也是直到現在，向大夫人才明白，女兒早就和她離心了。
「晚晚，對不起，我沒想到，讓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是我這個做娘的沒用。」向大夫人低著頭說道。
「好了，這些話，我聽的夠了，也聽的累了，我真的很討厭聽到你說這些話，你的人生一塌糊塗，你自己的日子亂七八糟的，但是我不要重蹈覆轍，不要走你的路，我會選擇我自己的人生。」向晚冷冷的說道。
「可是晚晚，老爺畢竟是你的父親，這裡是你的家啊。」向大夫人勸說道。
「父親，母親，我的家，從小到大，我從未覺得這裡是我家，在父親眼裡，更是從來沒把當做女兒看，而哥哥姐姐眼裡，我也不是親人，我不過是個可以利用的棋子，有用的時候，就是家人，若是沒用的時候，自然是棄如敝履，行了，我心裡明鏡兒一般，你也不必多說，他日等我嫁入王府，我自然會記住你的生養之恩，也會讓你後半輩子過的舒心些，你走吧，我累了。」向晚說完，連連擺手，讓向大夫人出去。
她是真的累了，真是一個字也不想多說。
向大夫人看著向晚這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她倒是想和向晚在說幾句，但是向晚卻是一個字也不想跟她說了
她也就只能神色懨懨的離開了。
翌日一早，下了早朝，而寒王，謝景灝，向晚也都陸續入宮了。
邕晟帝自然也知道了消息，可如今，貴妃的事情，也到底讓他有些心力交瘁了。
所以對於這件事，讓他有些想要從輕發落的意思。
畢竟接二連三的失去親人，對邕晟帝打的打擊也真是有些大。
而且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畢竟過去了這麼多天了，邕晟帝也到底沒這麼生氣了。
所以看著跪在堂下的眾人，邕晟帝的臉色緩和了許多。
不管因為什麼，向貴妃已經付出生命的代價了，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兒臣有罪，請父皇降罪。」劉涵率先下跪認罪。
向晚雖然沒多說話，但是也跪在劉涵身後。
謝景灝什麼也沒說，他是來複命的。
寧妃也到了。
當然，寧妃是邕晟帝找來的。
寧妃這也好些日子沒見到邕晟帝，而這一見，真的覺得邕晟帝是老態盡顯了。
她心裡也有些疑影兒，難道這向貴妃的死，對邕晟帝來說，打擊就這麼大嗎？
邕晟帝真的這麼在意向貴妃嗎？
「臣妾教子無方，請陛下降罪。」寧妃也跪了下來。
邕晟帝看了謝景灝一眼。
「景灝，你去吧，這件事做的很好，今日朕要處理家事，也就不同你多說什麼了。」邕晟帝說道。
「微臣告退。」這種場合，謝景灝自然是識趣兒的，巴不得趕緊走人，他肯定是不會留在這裡的。
謝景灝走了之後，邕晟帝擺了擺手：「算了都起來吧。」
寧妃沒想的是邕晟帝竟然這麼輕鬆的就放過了。
自然也是滿臉驚訝。
可三人也慢慢的站起了身。
「寧妃，你到朕身邊來吧。」邕晟帝對寧妃招了招手。
寧妃忙過去了。
邕晟帝看著寧妃：「朕老了，太子歿了，如今貴妃也不在了，朕不想在怪罪這個，怪罪那個了，朕身邊的人真的不多了，朕只想著真的親人都能平平安安的就好，這件事，朕就不追究了吧。」
此話一出，寧妃真是喜極而泣啊。
她是真的沒想到邕晟帝能做到這個地步的。
但是這對她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最起碼，大家的性命，地位也都保住了。
「多謝陛下。」寧妃滿臉動容。
「多謝父皇。」劉涵也是感激涕零，他還以為父皇會龍顏大怒，怎麼都會把他狠狠懲處一番，可卻沒想到這件事竟然是這麼輕輕放下了。
也當真是幸運不已啊。
他怎麼也沒想到會這樣的。
「涵兒，雖然此時朕可以不計較，但是向晚跟你出走，所謂奔者為妾，她是絕對不能為你正妃的。」邕晟帝看了一眼向晚，說道。
邕晟帝這話，可是讓在場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尤其是劉涵，劉涵這麼心愛向晚，肯定是想娶向晚為正妃的。
怎麼可能給她妾室名分呢。
「父皇。」劉涵剛開口就直接被寧妃給打斷了。
「你閉嘴。」寧妃喝道，然後看向邕晟帝說道：「陛下所言甚是，向晚品行不佳，自然是不能為正妃的，當個側妃，已經皇恩浩蕩了。」
其實寧妃心裡也明白，這邕晟帝也不可能一點兒氣都沒有，如今這氣卻是全都出在向晚身上了，所以才會讓向晚做側妃。
只是向晚不甘心啊，她苦心經營了這麼多久，肯定是想嫁給劉涵為妻的，而不是做一個側妃。
這正妃側妃可是天壤之別啊。
雖然親王側妃不同於世家裡頭的姨娘，側妃也是有誥命，並且是上玉蝶的，可是和正妃到底是不相同的啊。
說到底，還是妾室啊。
她不願意，百般不願意。
其實邕晟帝就是想給向晚一個教訓，向晚不是不願意入宮嗎？
這入宮為妃，雖然是也是妃妾，可卻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剁手女子求不來的。
既然如此，她就到外頭也做個妾室吧。
他是想打算成全劉涵和向晚，但是卻不給向晚正妃之位，也是讓向晚的美夢徹底破碎了。
正妃側妃雖然是一字之差，可卻是天差地別啊。
向晚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啊。
可是她卻不敢說一個字來反駁。
如果說一個不字，只怕是連側妃的位子也保不住了。
說不定陛下一氣之下，連侍妾的名分都不給她了。
到時候，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如今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的。
她怎麼就淪落到做一個小小側妃了呢。
早知道現在這般，還不如當初入宮為妃呢。
這後宮里的妃子娘娘，也比王府側妃要好許多吧。
而且她還是邕晟帝親自看上的，這入宮自然是盛寵無限的。
那麼封妃指日可待，若是能生下一男半女，更是前途無量。
可現在成了一個小小的側妃，這可怎麼好啊？
這往後的日子該如何是好啊？
「父皇，母妃。」劉涵也知道這樣委屈了向晚，他自然是很想替向晚說幾句了。
「行了，你們退下吧，讓人送了向三小姐出宮，擇日去向家傳旨，涵兒你也出宮去吧，如今宮裡貴妃娘娘的喪事才是正經，你和向三小姐的事情往後拖一拖吧。」寧妃不由分說，直接讓人帶著二人出去了。
寧妃的做的事情，正是邕晟帝想做的。
寧妃卻全都替邕晟帝做了，也讓邕晟帝很是滿意。
邕晟帝對寧妃也更和顏悅色了幾分。
劉涵見狀，也知道此事今日是斷然沒有迴旋的餘地了，也就只能帶著向晚先離開了。
向晚這心裡真是委屈死了，她沒想到自己努力了一陣子，竟然只能做一個小小的側妃，那這還有什麼意思啊？
可皇權在上，她又能怎麼樣呢？
除了忍下來，也沒有任何辦法了。
二人走了之後，寧妃再次對著邕晟帝跪了下來：「臣妾多謝陛下今日的寬宏大量，饒了涵兒一命。」
「你這是作甚，起來吧，涵兒也是朕的兒子，朕看的出來，他是真的在意向晚，所以朕才成全他們，朕不給向晚正妃的名分，是因為向晚不配。」邕晟帝解釋著說道。
「臣妾明白，臣妾也覺得向晚的品行不配做親王正妃，所以臣妾斗膽，請陛下也一同給涵兒定下正妃人選吧，這涵兒如此珍重向晚，若是先納了側妃進門，這勢必會盛寵無限，將來正妃進門，該如何立足呢？」寧妃十分擔憂的說道。
邕晟帝點頭，其實寧妃說的事情，他也擔心過。
是應該一同定下正妃人選才行。
「那不如這樣，這幾日，朕和你一同看看，為涵兒定下正妃，和另一位側妃的人選吧，這親王是該娶正妃，和同時納了兩名側妃的，正妃比側妃早進門十日，想來是親王娶親的慣例，如此三人進門，這王府後院的勢力也能均衡一些。」邕晟帝說道。
寧妃點頭，表示十分贊同：「陛下所言甚是，臣妾全都聽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