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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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夢媛聽了這話，也是鬱悶的要死，可看著顧紫月滿臉真誠，一臉關切的樣子，她更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的話已經夠明顯的了吧，可顧紫月就好像是聽不明白一樣。
這種事兒，難道還要讓她直接說出來嗎？
她這明示暗示的，顧紫月怎麼就跟沒聽懂一樣啊。
若不是她足夠了解顧紫月，一定覺得顧紫月是故意裝傻的。
然則並不是。
大約顧紫月是真的沒明白吧。
她總得要想個法子讓顧紫月明白的吧。
或者從江玉郎那邊下手？
如果江玉郎能提出來要收了她，那顧紫月應該不會拒絕的吧。
所以田夢媛也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畢竟再說下去，就得直接說她想給江玉郎做妾室，讓顧紫月點頭了。
不過她倒是可以試探一下顧紫月的態度。
「月兒，只要別叫為難就行。」田夢媛一臉的低眉順眼。
「不會的，我知道表姐想多同我在一起，放心吧，我一定會讓母親給表姐尋一處距離盛京進的地方安身，到時候，咱們也能多多見面啊。」顧紫月滿臉真誠。
很明顯顧紫月對田夢媛是很友好的。
也想跟田夢媛好好的相處。
可田夢媛呢，從認識的那一天開始，就一直都在算計顧紫月。
「月兒，我瞧著江公子如此優秀，月兒你想過有一天，江公子若是喜歡了別的女子，或者是有別的女子給江公子做妾室，你會如何做呢？」田夢媛突然說道。
顧紫月聽了這話，十分驚訝，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說實話，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她和江玉郎正是感情甚篤的時候。
兩個人恨不得天天在一起才好，哪裡會想過兩個人之間還會有別的女人存在啊。
田夢媛這就好像是潑冷水一樣。
顧紫月的臉色立時就變得不大好看了。
當然這也是正常的，畢竟誰能願意聽這樣的話啊。
「表姐，我沒想過這個問題，表哥說今生只愛我一人。」顧紫月答道。
田夢媛聽了這話，當真也是覺得顧紫月的想法實在是太幼稚了。
這顧紫月怎麼會有這麼幼稚的想法呢，這男人此刻喜歡你，說這樣的話，肯定是在正常不過的了。
可一旦這新鮮感過去了，自然也就會愛上別的女人了。
顧紫月當真是蠢頓的臉這一點都看不透嗎？
「月兒，我知道你不愛聽這話，其實我也覺得不公平，為何男子就可以三妻四妾? 女子卻只能從一而終呢，這本就是不公平的，可是咱們身為女子? 經歷這樣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 也是你逃避就能就能解決的問題? 江公子這般優秀，一旦有這樣的女子出現，發生了這樣的問題? 你打算如何？」田夢媛又問道。
田夢媛的這些話? 猶如當頭棒喝一樣，打在顧紫月頭上，顧紫月是真的有些懵了。
會嗎？她和江玉郎真的會有這麼一天嗎？
江玉郎會愛上別的女子? 會把別的女子娶進門？
顧紫月一想到這個場景? 不知道為何? 就覺得自己心好痛。
「表姐? 一定會有這麼一天嗎？」顧紫月問道。
「是的? 我母親一生命苦? 雖然父親官職不大，可他妾室也不少，母親勞心勞力，卻也得不到父親的意思憐惜，且看姨母出身如此高貴? 可以是如此啊? 月兒? 你自己庶出的兄弟姐妹也不少啊? 你就應該明白了。」田夢媛說道。
顧紫月嘆了口氣，好像真的是如此的。
所有人都逃不開這個命運啊。
原來真的是這麼可悲啊。
她以為她和江玉郎會是個例外呢，現在讓田夢媛一說? 彷彿也見證了她和江玉郎的未來了。
聽著為何讓人這麼失望呢。
看看父親和母親的婚姻，在一起這麼多年，走到最後，卻是義絕的下場。
其實最初的時候，父親和母親未必不是兩情相悅的。
這從年少情深，走到相看兩生厭，難道真的會如此嗎？
「月兒，你怎麼了？」田夢媛見顧紫月突然臉色大變，一時間也有些擔心，畢竟顧紫月若是有個什麼不痛快，或者三長兩短的話，她才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沒，沒事。」顧紫月的臉色有些灰敗，她心裡真的很受傷。
其實和江玉郎在一起的這幾天，一直都覺得很美好，可是不知道為何，讓田夢媛一說，好像就成了笑話了。
現在的年少情深，彷彿就是在為以後的移情別戀做鋪墊。
難道真的註定每個人都是這樣的嗎？
那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呢？
雖然顧紫月這樣說，可田夢媛看著卻更加的不大放心。
她剛想說什麼。
正巧這個時候顧千凝到了。
顧千凝看到田夢媛在這裡，倒也只是微微蹙眉，沒說什麼。
這些日子，也的確是有些忽略了田夢媛。
主要是田夢媛也挺老實安分的，讓人容易忽略，她便以為田夢媛真的是安分守己的在養傷，養些日子，也就離開盛京了。
可如今看來，倒是真的不像是這麼回事呢。
「你怎麼過來了，不是應該好好的在房間里將養身體嗎？」顧千凝似笑非笑的看著田夢媛。
田夢媛這才知道怕了。
若是被顧千凝知道她算計顧紫月，對顧紫月說了這樣的話，還不知道會如何收拾她呢。
顧紫月是個傻子，可顧千凝可不傻啊。
「沒，我是覺得悶了，而且瞧著月兒心情不太好，所以來陪陪她。」田夢媛賠笑說道。
「是嗎？月兒的心情一直都不錯啊，如何就不太好了，我怎麼就沒瞧出來她心情不好呢。」顧千凝轉眸看著顧紫月，看顧紫月的樣子，心情是不好，這臉色都灰了大半了。
「月兒，你怎麼了？這幾日不一直都好好的嗎？怎麼現在卻整個人都打蔫了。」顧千凝滿臉疑惑的問道。
這顧紫月本來就不是能存得住話的人，見到顧千凝，原本就心情憋屈，自然要拉著顧千凝分說一番的。
也把她心中所想，還有田夢媛剛才說的話，一一都對顧千凝說了。
田夢媛在一旁都快急死了，她是怎麼也沒想到顧千凝這個時候會過來，更加沒想到顧紫月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而且還是毫不保留的一字不落的都跟顧千凝說了。
她都恨不得要去捂住顧紫月的嘴巴才好。
可她不敢啊。
她是真的怵頭顧千凝啊。
顧紫月糊塗，顧千凝可是精明無比啊。
果然，顧千凝聽完 顧紫月說的話，眼神一直都在打量田夢媛。
田夢媛當真覺得顧千凝的眼神就好像小刀子一樣嗖嗖嗖的颳了過來，她就都坐不住了。
顧紫月還是十分苦惱，歪著腦袋，神色打蔫，看樣子都快到了生無可戀的地步了。
「月兒，你現在想這些，未免想的太多了，你這是在諮詢煩惱知道嗎？」顧千凝笑著說道。
「是嗎？可是看看母親，看看從前家裡的那些人，好像表姐說的也是對的啊。」顧紫月仍舊是提不起勁兒來。
看來這田夢媛說的話，當真是打擊到她了。
顧千凝輕輕掃了田夢媛一眼，讓田夢媛覺得脊背有些發涼。
雖然顧千凝沒說什麼，可是這樣的眸光卻真的是嚇死人。
「她說的是大多數情況，可我覺得你跟江玉郎的感情是經受的住這些考驗的，就像這次的謠言風波，江玉郎是如何對你的？」顧千凝問道。
顧紫月嘆了口氣：「我明白，此刻我同玉郎表哥是真心的，可以後呢，歲月漫長，說不定哪一天，他就變心了呢，他如此優秀，我卻傻乎乎的，肯定有不少女子喜歡他的，到時候若是他真的要娶別的女子，那我該如何自處呢？」顧紫月唉聲嘆氣的說道。
顧千凝真的有些生氣，這個田夢媛，自己一肚子的算計，卻是打擊了顧紫月的自信心。
「月兒，你不能有這樣的想法，你不能因為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然後什麼都不去做吧，就像這人都是要死的，難道因為以後早晚要死，現在就不活了嗎，而且人生也是有無數種可能的，你說的事情是有可能發生，但是也有很大一部分可能不會發生的，你既然愛江玉郎，喜歡江玉郎，對他連這點信心都沒有嗎？」顧千凝語重心長的說道。
顧千凝的話和田夢媛的完 全不同，讓顧紫月一時間有些懵了。
田夢媛也連忙附和著說道：「是啊是啊，還是表姐說的對啊，我剛才也是胡說八道的，月兒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才是。」
雖然顧千凝勸說了顧紫月一番，可顧紫月到底還是沒想通。
顧千凝也在繼續說，也不打擾顧紫月了，反倒是拉著田夢媛準備離開：「月兒你可以慢慢想一想不著急的，我和田姑娘就不打擾了。」說完 不等田夢媛反應過來，直接就把田夢媛人給拉走了。
田夢媛自然不敢反抗了，她此刻也是真的害怕了，因為不知道會遭受什麼樣的血雨腥風。
她感覺的到，顧千凝應該是真的生氣了。
二人本就是住在一個院子里的。
一起回了院子之後，田夢媛想回到廂房去，卻直接被錦瑟攔住了去路。
「田姑娘別著急啊，咱們該好好談談才是，也省的你隔三差五的就去月兒談心事，我該與你好好說說心事才對。」顧千凝淡淡的說道。
很明顯，田夢媛自然是不敢反抗的，就隨著顧千凝一同進了顧千凝的正房。
顧千凝只留下了錦瑟，其餘的人都遣了出去。
田夢媛站在那裡，卻是頭皮發麻，手足無措啊，緊張的一句話都不敢說。
顧千凝一開始也沒搭理田夢媛，倒是先讓錦瑟給她倒了杯茶，她慢慢的喝了一盞茶，順手拿起一旁的書卷，開始看書了。
而這房間里就好像是沒田夢媛這麼個人一樣。
這樣的氣氛也太凝結，太尷尬了。
房間里很安靜，錦瑟就陪在一邊也不說話，有的時候會去添些熱水。
可田夢媛受不了啊，田夢媛是真的不知道顧千凝想做什麼？這樣晾著她是個什麼意思啊？
有話就說啊，哪怕是挨罵也行啊，可把她當空氣，這也太難受了吧。
過了一會兒，田夢媛終於沉不住氣了：「表姐。」田夢媛小聲開口說道。
顧千凝放下了書卷，看著田夢媛：「現在才開口說話，剛才在月兒那裡，你不是挺能說的嗎？」顧千凝一臉嘲諷。
「沒有，表姐，我並沒有，我只是和月兒談談心，隨便說說話聊聊天罷了。」
田夢媛擺手說道，趕緊表明自己的心意啊。
看樣子，她彷彿真的是為了顧紫月好的，沒有一點兒私心。
顧千凝冷哼了一聲：「這麼說來，你倒是一番好意了，還是我誤會你了嗎？」顧千凝問道。
「並不是，表姐也是關心月兒，可我也是啊，月兒對我這般好，我自然也是關心月兒的，我說那番話，只是擔心月兒以後會受到傷害，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表姐，你可千萬別誤會我啊，我可以對天發誓。」田夢媛說著直接跪了下來，看樣子隨時可以指天發誓的。
顧千凝才不會相信田夢媛的鬼話，田夢媛是個什麼意思，顧紫月沒聽出，她若是不明白了，真是枉費了兩世為人了。
「田夢媛，你搬到我這廂房的時候，我對你說過什麼話，看來你是不記得了吧。」顧千凝一字一句的說道：「當時我就說過，讓你安分守己的在這裡住著，好好將養自己的身體，等你身體好了，就和你哥哥一起離開盛京城，去過些平淡的日子，這話你還記得嗎？」
田夢媛猶如搗蒜一般的點頭：「記得，記得，我都記得，表姐說的話我記得清清楚楚，我今日只是怕月兒心情不好，才會去看月兒的。」
「你閉嘴，別以我不知道這外頭的流言蜚語，原本是要瞞著月兒的，可就是你對月兒說的，這沒錯吧，月兒心思單純，若是知道這些污言穢語，肯定會大受打擊的，你俺的是什麼心思？難道還要我說嗎？最近這府里事情繁多，我也沒打算跟你計較這件事，不是因為我不知道，而是因為這件事沒有造成嚴重的後果，好在月兒沒有受到傷害，所以才饒過你的，可你好像不思悔改啊，你今日去見月兒說的那些話，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當我是傻子嗎？你這臉皮怎麼可以這麼厚呢，竟然能說出這般不要臉的話來。」顧千凝冷冷的說道。
「沒有，沒有，我什麼都沒做。」田夢媛自然是死不承認的，若是承認了，可就一切都完 了。
顧千凝拿過一旁的茶水，一下子就砸到田夢媛身上了。
好在不是滾開的茶水，否則直接潑到臉上，非得毀容不可。
「你還說你沒有，你明示暗示要一輩子都和月兒在一起，恨不得跟著月兒出嫁，這話什麼意思，她嫁給江宇做正妻，你給江玉郎做妾室嗎？我知道你見過江玉郎，這江玉郎是人中龍鳳，你春心又動了吧。」顧千凝毫不留情的說道。
這話可是把田夢媛的臉面踩碎了，直接沒給她留一點顏面啊。
饒是田夢媛臉皮厚，可也真的是頂不住了啊。
「月兒心思單純，根本就沒有你那些齷齪心思，你這是動錯了腦筋，打錯了主意了，田夢媛，沒想到你受了這麼多的教訓，可仍舊是不長記性，我母親肯收留你們兄妹二人在侯府養身體，已經是全了親戚最後的一點情面了，你還是不知好歹，我們府上只怕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了，瞧著你身子也差不多好了，請你即刻離開吧。」顧千凝直接說道。
田夢媛沒想到顧千凝竟然把話說的這麼絕情。
連攆她走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
「表姐，求你了表姐，我知道錯了，我是豬油蒙了心了，一時糊塗才會犯下這樣的大錯的，可表姐你不要趕我走，我如今真的無處可去啊。」田夢媛一臉凄慘，連連磕頭求道。
顧千凝肯定不會因為這樣的事情心軟啊，而且田夢媛此刻真的是觸碰她的底線了。
她容忍田夢媛住在這裡，已經是很大的忍耐了。
她再三警告過田夢媛，可田夢媛把她說的話當做耳旁風，再三的打顧紫月的主意，算計顧紫月，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你若不想離開盛京也可以，我母親在城郊有一陪嫁莊子，雖然條件比這邊清苦一些，可也一直都有人在打理，你可以過去住些日子，那裡到底是清凈的，母親那邊，我會解釋，可月兒那裡，你自己去說，要去莊子上靜養身體，這是我對你最後的容忍，你如果還敢在起什麼歪心思，我會讓你在盛京再無立足之地。」顧千凝警告著說道。
顧千凝真的也是留了一絲餘地了，沒把田夢媛給徹底趕出去。
畢竟田夢媛的身體也沒完 全養好，可這田夢媛實在是太可惡了，總是想著算計顧紫月，這樣把她送到莊子上去，她應該可以消停了吧，趕緊的等他們兄妹身體好了，早早的請走，這樣的人留在家裡就是禍害啊。
田夢媛自然不願意離開，莊子上自然不如這裡住的舒坦，可是她也明白，她?不答應，立刻就會被掃地出門的。
她若是離了楊璨的照拂，在這盛京城裡，根本就是活不下去的。
所以她只能答應，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是，表姐說什麼，我都會照做的。」田夢媛仍舊是那麼的低眉順眼。
可顧千凝知道這只是她隱藏起來的假面罷了。
田夢媛這樣的人，虛榮心極強，一旦有機會，是會不擇手段的往上爬的。
「你下去吧，明天一早就送你離開，你去收拾東西吧。」顧千凝實在是不待見田夢媛，既然話說完 了，擺了擺手，就讓田夢媛離開了。
等田夢媛走後，錦瑟禁不住進言道：「小姐，她這麼不安分，為何不直接把她趕出盛京城啊？」
「如今外頭也是多事之秋，若是把她趕出門去，她一氣之下，在外頭胡說八道，污衊月兒可怎麼好，你也看出來了，她也是個心思大得人，這剛見到哥哥的時候，對哥哥還覬覦了一番，若不是自己在侯府遭遇了蹂躪，成了殘花敗柳，說不定還巴望著給哥哥做姨娘呢，而如今，見到江玉郎，這心思又活絡起來了，八成也是看著江玉郎出身不高，又看著月兒性子好，才會有這樣的想法吧。」顧千凝是把這田夢媛的心思摸得透透的。
把她趕出去，就怕她狗急跳牆，也來污衊顧紫月，若是把她留下，好在在可控範圍之內啊。
顧千凝也是深思熟慮過的，一切也都是為了顧紫月著想啊。
錦瑟也覺得顧千凝說的很有道理，禁不住附和著點頭。
「你去母親那裡，就把我的意思告訴母親，明兒一早，就把這個攪家精給送走。」顧千凝吩咐道。
「是小姐。」錦瑟應聲，立刻轉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