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終於義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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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城的話讓人聽了十分動容，甚至覺得殷城是個極有擔當的人。
尤其是他這樣毫無掩飾的把自己的心思當眾說出來。
倒是更添了幾分坦蕩，讓人更加無法懷疑他的用心。
尤其是連殷寧的心思也光明正大的說出來了，並沒有半點隱藏，更是讓人覺得他很坦蕩，是個正人君子，而且後來還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了。
這兩相對比，顧鴻就直接被比成了渣渣。
正因為殷城的坦蕩，直接讓人無言以對，也包括顧鴻，也說不出什麼來了。
邕晟帝點頭：「殷卿何錯之有，你也是重情重義之人。」
邕晟帝此番看殷城是越看越順眼了。
對顧鴻更是嫌棄死了。
心中也是感嘆著，當初若是楊璨嫁給殷城的話，肯定過的比現在好多了吧。
殷寧更是臉色慘白一片。
這殷城都當眾把他們的事情給說出來了。
就代表著，殷城寧可不顧及自己的名聲，也要護著楊璨。
而她也沒有什麼籌碼了。
她之前唯一能拿捏住殷城的不過也是自己的能豁出去罷了。
可現在殷城比她還能豁的出去，她往後還能如何？
而殷城這般，楊璨又跟侯府鬧成這樣。
八成是要跟顧鴻和離？
那······
殷寧想到這裡，心都涼了。
此番殷城這樣不顧一切，一定是為了以後能和楊璨在一起。
殷寧畢竟跟著殷城這麼多年。
對殷城怎麼也是了解的。
殷寧雖然心裡著急，可當著帝后的面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她不是傻子，雖然心裡恨毒了楊璨，可也知道帝后是向著楊璨的，她若是一個勁兒的污衊楊璨，只怕會適得其反。
現在最好還是不要開口的好。
雖然她真的很想問問殷城到底是什麼意思？到底要做什麼？
可衡量利弊之後，終究還是忍住了。
「顧鴻，如今你還有什麼可說的？」邕晟帝問道。
這殷城都敢這樣指天起誓，顧鴻也是無從反駁啊。
「既然顧鴻也對此事無意義，那就不存在是殷卿來陷害你，你謀害明安的事情，是鐵證！」邕晟帝下結論。
「冤枉啊。」顧鴻還是不肯承認。
「父皇。」太子見狀，忍不住開口說道：「既然顧世子還是不認，不如交給兒臣來審一審吧。」
邕晟帝心裡也煩了，本就是鐵一般的事實，板上釘釘的事情，可顧鴻就是死不承認，這不是給人添麻煩嗎？
「好，就交給太子來審問吧，朕也乏了，皇后，你同朕一道回宮吧，這裡交給太子了，太子記住，一切以明安的意思為重，畢竟這件事她是苦主。」邕晟帝說道。
這可是等於把楊璨和武寧侯府的事情都交付給太子了。
太子行事雷厲風行，鐵腕之下，不少朝廷重臣都不是對手，就別說這武寧侯府了。
邕晟帝這幾年對太子也越發的倚重了。
很明顯這件事，邕晟帝也不想過問了。
趙皇后自然放心了，趙皇後知道太子也是很向著楊璨的，而且還有殷城在，這件事交給太子處理，倒是比邕晟帝和她處理要合適的多了。
趙皇后自然很痛快的就跟著邕晟帝離開了。
走之前，還給太子使了個眼色。
太子瞭然於心了。
顧侯爺和顧鴻還有顧侯夫人也只能恭送帝后離開。
邕晟帝和趙皇后坐上了回程的馬車。
邕晟帝的臉色一直不大好看。
「陛下，您是否為了明安的事情煩心？」趙皇后藉機問道。
邕晟帝嘆了口氣，說道：「你說南安王泉下有知，會不會怪朕，他就這麼一個女兒，南安王為國捐軀，朕卻沒照顧好她的女兒。」
邕晟帝之前對楊璨也是十分有氣，覺得楊璨太不爭氣，也太不聽話了。
可是現在看著楊璨在侯府過的日子，當真也是覺得自己有些愧對南安王夫婦了。
趙皇後為什麼死活拉著邕晟帝來處理這件事，也是為了讓邕晟帝對楊璨產生愧疚的心裡。
當初楊璨的一意孤行和後來的軟弱，著實已經惹了邕晟帝厭惡了。
這邕晟帝也下定決心不再管楊璨的事情了。
而此番趙皇后就是為了讓邕晟帝對楊璨產生愧疚之心，往後邕晟帝才會護著楊璨的。
可是趙皇后就在剛才，也產生了別的心思。
「陛下，今日的事情，陛下也瞧見了，這侯府就是個虎狼之地，而這顧鴻也是狼心狗肺，整個武寧侯就是龍潭虎穴，這明安好歹也是功臣之後，並且也是臣妾一手帶大的，臣妾實在不忍心看著她深陷泥潭。」趙皇后滿臉動容的說道。
邕晟帝聽的點頭：「的確，朕也於心不忍，朕把一切交給太子，太子和明安也是一起長大，情同手足，肯定也會讓依著明安的心意來的。」
「臣妾知道陛下也是疼惜明安的，可是臣妾還有一個想法想同陛下說。」
「皇後有話直說。」邕晟帝說道。
「多謝陛下。」趙皇后頷首，然後娓娓說道：「當年南安王身先士卒，戰死沙場，保住北境這麼多年的安靜，是人人都稱頌的大英雄，可憐南安王卻只有明安一個女兒，這一脈到了明安就要終結，楊家後繼無人，說到底，也是可惜，如今這明安就要脫離侯府，臣妾問過這顧輕舟的意思，他願意跟著楊璨一道離開侯府，這臣妾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邕晟帝和趙皇后也是多年夫妻，其實聽趙皇后說道這裡，心裡多半也猜出來了。
但是卻沒有打斷趙皇后的話，讓趙皇後繼續說下去。
趙皇後繼續說道：「臣妾想著，既然顧輕舟願意跟著明安離開侯府，到不如直接改姓入嗣到南安王府，承襲南安王府的爵位就是了，這樣南安王也算是後繼有人了。」趙皇后帶著商量的口吻說道。
這話趙皇后也只能是跟邕晟帝商量著來。
邕晟帝其實也猜到了。
畢竟夫妻多年。
其實這個想法，雖然讓邕晟帝有些意外，可總體說起來，他倒是也覺得可行，但前提是顧輕舟自己得樂意才行。
顧輕舟雖然答應了跟著楊璨離開侯府，可到底他願不願意入嗣南安王府，還是要他自己來決定的。
畢竟這樣的事情也沒有強迫他人的。
「皇后啊，你說的這事兒，朕也理解，你也是不想南安王府一脈後繼無人，這顧輕舟身上也留著南安王府一半的血脈，如果他願意入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邕晟帝附和著說道。
趙皇后聽的倒是十分高興。
看這樣子，邕晟帝也是十分贊成的。
「只是。」邕晟帝話鋒一轉：「他若是自己不樂意的話，這事兒到底也不能勉強不是。」
趙皇後點頭：「臣妾當然知道這件事是不能勉強的，臣妾也是提議罷了，而且這事兒到底也不著急，一切等明安和侯府撇清關係再說吧。」
邕晟帝點頭：「朕也是這麼認為。」
如此帝后達成一致，也就一起回宮了。
而太子這邊，帝后離開之後，太子倒是不疾不徐的坐了下來。
「顧世子還是不肯認嗎？」太子問道。
顧鴻雖然懼怕太子，可是他就是不想認，也不能認，為了這件事，已經搭上了鄭婉兒的性命，若是他忍下來的話，這鄭婉兒豈不是白死了嗎？
顧鴻想想鄭婉兒的死，這心裡也是真的過意不去的。
鄭婉兒好歹也是他最愛的女人，卻沒料到竟然死在了這件事上。
「微臣是冤枉的，微臣沒有謀害楊璨。」顧鴻堅持著說道。
「來人，拖下去，到園子里杖責。」太子下令道。
楊璨一怔，看著一臉威嚴的太子，這可是赤裸裸的屈打成招嗎？
竟然當眾用刑？
顧鴻的臉都黑了：「殿下，您怎麼可以對微臣用刑呢，您這是打算屈打成招嗎？」
「是啊，孤就是這個意思。」太子直接說道。
這個回答，的確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太子說話也的確是夠直接的。
「殿下，您這樣對待犬子，是否有失公允？」顧侯爺問道。
太子冷笑了一下：「顧侯爺是在質問孤嗎？」
「微臣不敢。」顧侯爺忙說道。
「既然敢，那就閉嘴。」太子毫不客氣的說道。
太子果然霸氣，楊璨都十分佩服太子。
顧千凝也挺佩服太子的，只是這位太子······哎，楊璨想到太子的下場，總覺得太可惜了。
其實說起來，這太子將來肯定也算是個明君，甚至比邕晟帝還適合當一國之君。
這可惜這太子的命太短了。
一場重病，就要了太子的性命。
並且是一場急病，突如其來的急病，出其不意。
為此，太醫院的太醫幾乎被邕晟帝斬殺了一半。
說起來也真是場悲劇啊。
太子一聲令下，東宮的人就直接把顧鴻給拖到院子里，然後開始杖責。
這又厚又重的板子落到顧鴻身上，第一板子下去，顧鴻就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
這顧鴻從來沒吃過什麼苦，哪裡就受的住這個啊。
離開就喊著饒命。
他最近也是新傷舊傷，一個勁兒的受傷了，現在卻又開始挨板子了，怎麼就這麼倒霉呢。
他身上越是疼痛，心裡就越是恨楊璨，早知道的話，他一早就該弄死楊璨的，也省的現在落到這麼凄慘的地步，真是太倒霉了。
他怎麼就娶了這麼一個喪門星呢。
而他即便是這般怨恨，也是於事無補啊，還是這樣被打的哭爹喊娘的。
顧鴻知道，只要是自己不招供承認謀害楊璨，太子真的可能會活活打死他吧。
「殿下饒命，我說，我全都說。」顧鴻嘴巴再硬，也抵不過這板子落在身上的痛楚啊。
他覺得自己這半條命快沒了，如果在這樣下去的話，可能一整條命都沒了。
太子聽到這話，才發號施令：「停手吧，給孤帶進去。」
有人上來就把顧鴻給拖進去了。
顧鴻渾身都痛死了。
當然也是狼狽不堪的。
太子真的是懶得搭理顧鴻。
就顧鴻這樣的，的確也是欠打，欠收拾。
「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兒？」太子漫不經心的問道。
顧侯爺和顧侯夫人看著這一幕，也是膽戰心驚的，這位太子殿下，根本就不按照常理出牌啊。
這屈打成招還能這麼理直氣壯啊。
「的確這犀角香是我摻和到楊璨的檀香裡頭的，我知道楊璨喜愛檀香的味道，這檀香又是皇後娘娘賞賜的，所以她一定會用，我素來喜愛香料，自然知道犀角香的功效配合著檀香長久用下去，楊璨早晚會一睡不醒，永遠不會醒過來。」顧鴻喘著粗氣說道。
主要是身上太疼了，疼的冷汗都流下來了。
「顧鴻，明安可是你的正妻，你就這麼對待你的髮妻？」太子一臉鄙夷。
事到如今，顧鴻自然也不想在忍耐了，橫豎都是要翻臉了，他也不在意了。
「髮妻？太子今日也件事過楊璨發瘋的樣子了吧，就這幾個月來，楊璨一發起瘋來，就打的我滿身都是傷，這樣的瘋女人，太子覺得她不該死嗎？」顧鴻咬牙道。
「顧鴻，我為什麼打你，我但你是因為你欠打，你如此待我也就罷了，還不好好對待孩子，不打你打誰？你就是無情無義，卑鄙無恥下流的東西，你簡直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上劍不練練下劍，你人劍合一，你一家子都是黑了心肝，爛了肝腸的東西!」楊璨毫不客氣的大罵道。
楊璨這話說的可是半分餘地都不留了。
太子聽的都有些無語，看楊璨這樣子，肯定是要個侯府恩斷義絕了。
不過就侯府這個樣子，也的確是沒法過下去了。
「楊璨，你這個瘋女人!」顧鴻也罵道。
「夠了，當著孤的面兒，你們好歹收一收吧。」太子扶額，從前覺得楊璨也是極其溫柔的女子，怎麼現在罵起來人，這麼厲害，而且說話一套一套的，有些話，他還是頭一次聽到呢。
可是這樣的楊璨，倒是讓人覺得更加鮮活動人了。
太子忍不住多打量了楊璨幾眼。
這在打扮上也是清麗婉約了許多，從前楊璨打扮的老氣橫秋的，只要一出場，都是滿頭的珠翠，而且美衣華服。
當然也是身份的象徵了，可看起來這些衣服穿在她身上，真是老了十歲不止啊。
可如今呢，穿的顏色都是素凈的顏色，妝容也簡單，周身的配飾也不多，可正是這樣子，才給人一種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的感覺。
楊璨的容貌本就是十分絕色，適合這樣仙氣兒的打扮。
看起來真是鮮活亮麗，宛如少女一般。
這才是他記憶當中的璨兒妹妹啊。
這楊璨當年也是太子心中的白月光啊，只是嫁給顧鴻之後，的確是毀了，現在也算是醒悟了吧。
所以太子對楊璨也是格外的憐惜。
更是希望她和殷城能有一個好的結果。
「既然你們二人情義全無，那孤就做主，你們夫妻二人的情分到此為止吧，顧鴻你這樣對待明安，自然不是和離，孤就判明安和你們武寧侯府義絕！」太子直接說道。
這和離，一般是雙方和平分手，休妻一般就是女子的過錯，而義絕，就是男方的緣故。
義絕，顧名思義就是恩斷義絕。
從此以後和侯府再無任何瓜葛了。
顧侯爺和顧侯夫人，還有顧鴻其實也料到了。
楊璨到底身份貴重一些，不可能這麼輕省的結束的。
「只是顧鴻死罪可免，活罪難饒，褫奪武寧侯府世子身份。」太子繼續說道。
顧侯爺嘆了口氣，這也在意料之內的。
「顧侯夫人身為誥命夫人，卻謀害自己親兒媳，從二品侯爵夫人，降為四品誥命，勒令其禁足在侯府，修身養性。」太子繼續說道。
顧侯夫人聽了這話，只覺得屈辱的要命，可也一個字不敢反駁，畢竟她做的事兒，若是傳了出去，那她真是也不用出門了，外頭的吐沫星子就能把她給淹死的。
要說這太子和趙皇后也算是心有靈犀，這處理的一件都是差不多的。
說到底，雖然這母子的行徑十分可惡，可到底也是不可能死罪的，畢竟楊璨也沒事兒，人還好好的，說句不好聽的，若是楊璨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的，這二人是跑不了，可楊璨沒事兒，若是讓人家搭上性命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的。
總體這樣判決的話，也是可以了。
楊璨聽了也是鬆了口氣，總算是和武寧侯府一刀兩斷，恩斷義絕了。
其實楊璨心裡也明白，不可能讓顧鴻還有顧侯夫人去死。
但是如此，對武寧侯府來說，也算是迎頭痛擊了。
並且此番也要了鄭婉兒的性命，算是給真正的明安郡主出了一口惡氣了。
顧侯爺頓時臉色灰敗，幸好也算是預料到有這個結果了。
只是覺得心口處疼的要命，可到底也還能忍耐著。
「至於這三個孩子。」太子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顧輕舟，顧千凝，還有顧紫月。
「你們三個有什麼想法，你們到底年紀也大了，至於你們的去留，自己決定吧。」太子直接說道。
「臣女願意跟隨母親。」顧千凝率先說道。
「臣女也是。」顧紫月附和道。
顧侯爺和顧侯夫人對顧千凝和顧紫月的話，連眼皮都沒抬。
連個丫頭片子，而且顧千凝還這麼不聽話，走了正好，留在侯府他們看了反倒是心裡堵得難受。
顧輕舟微微蹙眉，開口說道：「微臣也願意跟隨母親離開武寧侯府。」
這話一出，顧侯爺可是大驚失色啊。
別人他不在意，甚至楊璨鬧到這地步，他也只能同意義絕，畢竟這帝后，太子全都給楊璨做主，而且關係鬧到這地步，也已經無法挽回了，只是顧輕舟，可是顧家長房嫡子，並且也是最有出息的孩子了。
這楊璨義絕，對武寧侯府來說，已經是一個迎頭痛擊了，往後肯定會影響侯府的前程和地位，說句最直白的，這武寧侯府未來的榮耀，幾乎就是系在顧輕舟一個人身上了。
並且顧侯爺還想著以後有顧輕舟在，也許還能繼續攀附一些南安王府的關係，畢竟這顧輕舟也有楊璨一般的血脈，她也不會做得這麼絕情絕義。
可是這顧侯爺怎麼也沒想到，顧輕舟竟然提出要跟隨楊璨一起離開侯府，這怎麼可能，這絕對不可以啊。
這到不是顧侯爺有多麼不捨得顧輕舟，還是從侯府利益出發的，這侯府離不開顧輕舟啊。
「輕舟不可，絕對不可，你可不能糊塗啊，你是侯府的血脈，顧家的子孫啊，怎麼可以跟隨你母親離開呢？不管你母親是否同侯府義絕，你都是武寧侯府長房嫡長子，是侯府未來的接班人啊。」顧侯爺一字一句斬釘截鐵的說道。
其實顧侯爺這話，顧輕舟也不意外，別說顧輕舟不意外了，楊璨也不意外，楊璨就知道，對於顧千凝和顧紫月，顧侯爺不會在意，但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顧輕舟跟著她離開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