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分離
“Tom，澈怎麽樣？”
Tom從急診室裏出啦，瞧著一臉緊張的顧小西，他的神情很是不對，看樣子裏麵的情況不是非常樂觀。
“夫人，我隻能說抱歉，歐陽先生的身體狀況已經沒有辦法再負擔接下來的康複訓練，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珍惜著剩下不多的時間了。”
“這不可能！”
顧小西瘋狂的搖著頭，她不相信一向都能逢凶化吉的歐陽澈會這麽輕易的倒下，在她的世界裏，他的存在就像是一棵蒼天大樹一樣，可現在卻是轟然倒下。
“Tom，你告訴我，你根本就是在騙我的，剛才澈還好好的呢，我們兩個人一起在院子裏麵看夜景，怎麽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這根本就沒道理的！”
“我已經說過了，歐陽先生的身體就像是骨牌一樣，一張倒下，所有的都會坍塌，現在就是這種狀況。”
“不，我不要！”
蹲下身子，眼淚順著眼睛不斷的留下來，聲音更是嘶啞的，她的崩潰顯而易見。
Tom看了看站在自己身邊的小護士，囑咐道，“帶夫人去病房吧，不要讓他們錯過每一分鍾，還有……通知歐陽先生的其他家人。”
“是。”
“不，不要告訴任何人。”
顧小西從地上站了起來，扶住一旁的牆壁而不至於讓自己跌倒在地，用力的咽了咽口水，讓自己可以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澈隻有我一個親人，所以拜托您，不要讓歐陽家的人知道，他們隻會讓他更加痛苦。”
“但是這不符合我們醫院的規矩。”
“拜托了，這是我唯一的請求，就算是為了病人好，求求您了。”
Tom看著顧小西如此哀求的樣子，之前在各大雜誌上也知道歐陽家的那些緋聞，雖然不知是真是假，但是現在看起來或許也不是空穴來風。
“行吧，但是之後出現任何的爭執，醫院都是不會負責任的，要您一個人全權承擔。”
“我知道。”
顧小西衝著Tom深深的鞠了一躬，不知道老天爺到底是不是和自己開玩笑，到了現在就連她最後的希望都已經給剝奪了，如今剩下的也就隻有滿心的絕望。
走到ICU病房門口，已經換好了消毒服，隻不過手放在門把手上卻沒有了勇氣推開，看著在病床上帶著氧氣麵罩艱難呼吸的歐陽澈，這哪裏還是那個叱吒風雲的歐陽董事長，他的脆弱已經完全淹沒了顧小西的勇敢。
“小西，歐陽現在需要你，如果連你都這個樣子的話，我想他會更煎熬。”
“一涵，你怎麽會過來？”
“救護車從你們家門口經過，我不是聾子，還是能聽的到的。”
“很抱歉，我並不想要去打擾你的。”
顧小西抱住霍一涵，她整個人都是崩潰的，需要有一個人可以陪在自己的身邊，而現在也就隻有他一個人還能夠去信任了。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澈，他現在的狀況都是我一手造成的，該死的人是我，為什麽要讓他來我承擔，這和親手殺死自己最愛的人有什麽區別？”
“如果你真的覺得自己很後悔的話，那麽就在這僅剩下的日子裏好好陪在歐陽身邊，他需要你的支持。”
有些事情如果注定的話就沒有辦法再去改變，奇跡不是每一次都會發生，所以期盼奇跡那是希望，可是在希望之中還是要學會麵對現實和珍惜當下的。
“為了他，也為了你自己，現在得進去。”
顧小西轉過身去，深吸了一口氣，讓那充斥著消毒水味道的冰冷空氣蔓延至自己的全身，憋回所有的淚水，用盡全力的摁下門把手推門走了進去。
“澈。”
“你都知道了？”
“我一早就已經知道了，”顧小西走到歐陽澈的病床旁，他是看著另外一側的窗戶的，根本就沒有去瞧過顧小西一眼，“澈，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但是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的，你不能忘了之前的承諾。”
“現在的我，已經不能再保護你了。”
歐陽澈很討厭自己這麽虛弱的一麵展現在顧小西的麵前，他所有的堅持都已經被身體現在這麽糟糕的狀況給衝垮，現在的他連自己都是相當抵觸的。
“Tom說我很有可能連一年的時間都沒有了，所以我想……”
“你想讓我離開嗎，想都不要想!”
同樣的悲劇絕對不可以發生兩次，上一次的任性讓歐陽澈付出了這麽慘重的代價，如果再一次任性的話，她都不知道還會有什麽樣子的事情發生。
“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無論你到底會變成什麽樣子，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直到海枯石爛為止。”
“小西，你為什麽要這麽傻，最後的結果還是一樣，為什麽不現在就試著分開？”
分開是一個很艱難的過程，沒有人可以在一瞬間就能接受這樣的事實，除非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沒有愛過，那麽離開反倒是一種解脫，但是愛的越深，就越沒有辦法去接受自己生命另一半突然的離去。
“不，我不會走，也不會和你分開。”
“別犯傻。”
“我不要，”顧小西跪在地上，抓住歐陽澈冰涼的手，像是個沒有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樣放聲大哭著，“我要讓你一直陪著我，我不相信奇跡不會發生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像你脾氣這麽壞的人，老天爺都不敢收你過去的。”
“傻瓜。”
歐陽澈艱難的抬起自己的手臂，在顧小西的頭發上輕輕的撫摸著，眼淚也在悄無聲息之中滑落。
“我愛你，你要永遠給我記住了。”
“我要讓你和我說一輩子我愛你，我要讓你每天早上起來的時候親口跟我說的。”
歐陽澈沉默了，好久好久，就那麽看著顧小西趴在自己身邊痛哭流涕，直到最後眼神落在了站在外麵玻璃窗邊上的霍一涵。
“讓那家夥進來，我想和他單獨談談。“
“我要在場。”
“聽話，你要是不聽話的話，那我可就會偷偷離開。”
“不要，我出去。”
顧小西是知道歐陽澈一向都是說到做到的，若是他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從醫院離開，估計是沒有人能攔得住的。
“我把人給你叫進來。”
“好。”
霍一涵看著從房間裏走出來的顧小西，那一臉淚痕就知道剛才一定又是精神崩潰的狀態。
“怎麽樣？”
“澈讓你進去，說是有事情要交代。”
聽了顧小西的話，霍一涵的手下意識的放在了自己的公文包上，用餘光看了看，顯然裏麵是裝著一些重要的東西。
“你到隔壁的休息室躺一會吧，看你現在的臉色也很差。”
“沒事，我就在這裏看著澈，我現在一刻都不想要讓他離開我的視線。”
“行吧。”
霍一涵也能了解顧小西現在的心情，便是進了更衣室換好了消毒服進了病房，歐陽澈看到他進來，便是想要從病床上坐起來，但是試了幾次都是因為體力不支而跌倒回去。
“用不用我幫忙？”
“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很狼狽？”
“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霍一涵皺了皺眉頭，他不想要再去計較兩個人之前的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畢竟生死攸關的大事才是最重要的，“歐陽，我把之前你給徐安的那份股份轉讓合同帶過來了，上麵的日期我也改在了小西的生日那天，你真的確定自己還要故技重施？”
“不，上一次是假死，但是這一次也許我真的要停下來了，而我隻不過是提前了而已。”
一年的時間太久了，如果注定還是要離開這個世界的話，那麽相處的時間越久，就越難割舍這份感情，而最後結局到來的時候，顧小西會崩潰的更加嚴重。
“還有三個月就是小西的生日了，上一次是我的生日，這一次是她的，想一想這還真是上天早就已經安排好的。”
“歐陽，實際你沒有必要這麽做的。”
“得有一個人來做這個壞人，”歐陽澈不想要再聽任何的勸解，決心已下，就從沒有想過在改變什麽，“陳瑤，這個女人不能留，否則將會是EC最大的麻煩，所以在我離開之前，必須要為小西解決所有的後顧之憂。”
“就算是現在你可以把現有的問題解決，但是之後呢，小西隻是醫生而已，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管理一個公司，更別說像是EC這麽大的財團，這不是在難為人嗎？”
“不是還有你嗎，你得答應我，在我離開之後，小西就要交給你來照顧了。”
“你什麽意思？”
“娶她。”
歐陽澈說的艱難卻也果斷，若是自私倒是希望可以讓這個自己深愛的女人一輩子隻有自己一個男人，但是他做不到，就算是自己有千百個不願意，也得讓顧小西幸福。
“我相信你會是一個不錯的丈夫，再加上小西將會擁有EC全部的股權，我想配你們霍家應該是綽綽有餘。”
“霍家不同於國內的家族，對於門第不會那麽苛刻。”
“那就拜托了。”
“歐陽，你得想好，一旦你現在的這個計劃開始，那可真就是覆水難收了，就算是奇跡發生，你和小西之間也不可能會有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