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來自於生死的牽絆
“歐陽先生，很抱歉的告訴您，經過這半年的治療，您脊椎恢複的可能性已經很低了，而且我們發現，因為身體受創嚴重，很有可能會讓您的身體出現更糟糕的變化。”
“更糟糕的變化？”
歐陽澈皺了皺眉頭，此刻的他坐在醫生的辦公室裏，而此刻坐在他麵前的就是F國在脊椎修複方麵可以說的上是聖手的Doctor.Tom。
“您能說的具體些嗎？”
“死亡，”Tom很直接的說了出來，對於國外的醫生，基本上是不會對病人本人隱瞞病情的，“這真的很糟糕，但是按照您現在的身體狀況，如果在之後的幾次修複手術之中還是沒有辦法站起來的話，這樣就會引起機體病變，而最終的結果也就不言而喻了。”
“所以……我還能活多久？”
“最差的情況之下，最多還有一年的時間，我想您應該告訴您的妻子，她是應該知道這些的。”
“不，不能告訴她。”
歐陽澈一臉的茫然，曾經的他根本就不畏懼死亡，因為也許對於一個毫無牽掛的人來說，徹底離開這個世界或許是一種解脫，但是現在的他已經全然不同了。
“我想要再試一試，也許奇跡就會發生。”
“歐陽先生，我能看的出來，您和您的夫人非常的相愛，但是抱著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而且每一次您接受手術之後，就會讓身體更虛弱，這樣可能會加速您的身體機能衰退的。”
“我已經決定了，就這樣吧。”
“您確定？”
“是的，我確定，一切照舊，我不想有任何改變，更不想讓小西知道。”
“嘿，歐陽，你在想什麽呢？”
歐陽澈的思緒被霍一涵用力的搖晃給拽了回來，剛才的一切發生在一個星期之前的複診，而本應該陪在他身邊的顧小西因為被李曉愛在住院處門口纏住而並為知曉。
“沒什麽，進去吧。”
“Wait，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霍一涵攔住歐陽澈想要離開的方向，他這個人就是一個心裏麵放不下事的人，無論大事小事都得事先說個明白。
“我是絕對不會告訴小西的，如果你想說的話，那麽我保證，在你說出來之前，F國就會把你驅逐出境，不信你可以試一試。”
EC的總部雖然是在C國，但是像是這麽一個商業帝國，它的觸角早就已經漫步在世界任何的一個角落裏麵，所以歐陽澈想要一個人倒黴，那或許隻是一句話的事情。
“狗咬呂洞賓，不吃好人心。”
“你這麽一個ABC，知道的典故還真挺多的。”
“抱歉，我從小就有自己的國語老師。”
霍一涵的家族算得上是很愛國的，若不是因為特殊原因不得不移民，怕是一輩子都不可能會離開生長的那片土地，這也就是為什麽霍一涵會這麽想要回國發展的原因，以為霍家想要回歸祖國，就必須有一個人先邁出這一步。
“如果是因為我華人身份讓你有這種誤會的話，那麽我想這一次我應該已經解釋清楚了。”
“當然，我現在可以去餐廳吃晚餐了嗎？”
“請。”
霍一涵主動走到歐陽澈的輪椅後麵，直接推著人往餐廳的方向走去，他們的鬥嘴已經成為了每天必備的節目，一個隻是閑來無事，另外一個則是想讓顧小西可以坦然接受他的存在。
“你們兩個人吵完了？”
顧小西把最後一盤炒荷蘭豆放在桌子上，瞧著此刻正巧進來的兩人，即便是沒聽到剛才在門口說了些什麽，但是已經成為習慣的猜測，從來都不會錯的。
“餓了吧，趕緊吃飯吧，晚上我還要出趟門呢。”
“你要去哪？”
“去一個座談會。”
顧小西把身上的圍裙脫了下來，板板整整的掛在一旁的衣架上，也許是因為醫生的職業素養，這個家裏被她打掃的可以說得上一塵不染。
“關於脊椎修複術的，這張票可是我熬了幾個晚上才在網上買到的，搶手的很呢。”
“我和你一起去。”
“隻有一張票而已，”顧小西把盛好的飯遞給歐陽澈和霍一涵，她也不客氣的直接吃了起來，“我自己一個人就行，也不是多遠的路，而且我是開車去，沒必要擔心的。”
“我送你。”
“一涵，什麽時候你也……”
“就讓他送你過去，小西，別讓我為難。”
歐陽澈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顧小西，就是這麽一個略微有那麽一點祈求神色的眼神，徹底讓她剛才的堅持消失的無影無蹤。
“好吧，隻送我過去就好，因為什麽時候結束我也不清楚。”
“恩，吃飯吧。”
“還是你有辦法，小西現在真是讓你管教成了賢妻良母，什麽都聽你的。”
“閉嘴。”
“閉嘴！”
兩個人異口同聲，一人一個白眼丟了過去，而霍一涵也很識趣的低頭吃飯，這頓飯異常的安靜。
“早點回來，我等你。”
“恩，一結束我就趕回來，不過你也別睡的太晚了，對身體不好。”
“那就要看你什麽時候回來了。”
“真像個孩子，”顧小西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從歐陽澈受傷之後，完全就是性情大變，異常的依賴顧小西，完全一副沒長大的樣子，“我答應你，要是會開的太晚的話，我就直接走人好了，這樣總行了吧？”
“好。”
顧小西把圍巾圍在自己的脖子上，低頭在他的唇上吻了一口，轉身就直接跟著霍一涵離開了別墅，不過這一剛上車，雙手就捂在臉上哭了起來。
“這是怎麽了，剛才不是好好的嗎？”
“沒什麽，就沙子進眼睛裏了，真的，什麽事都沒有。”
把車窗打開，外麵的風灌了進來，顧小西側過頭去，用力擦掉掛在眼角的淚水，現在的她，照顧歐陽澈所要承擔的壓力，怕是也就隻有一個人單獨出來的時候才可以偷偷發泄。
“你在和我開玩笑嘛？”
霍一涵把顧小西的頭扭了過來，看著那滿臉的淚痕，又看了看仍舊是在別墅門口向外張望的歐陽澈，怕是會把人給引過來，便是趕緊開車離開，出了別墅區大門，這才把車子停在了路邊。
“小西，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了？”
“Tom找過我。”
顧小西一直都是一個人忍著的，但是剛才歐陽澈的無助，讓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排解，除了把心裏麵的話說出來以外，已經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去排解了。
“他告訴我，澈現在的身體狀況很糟，如果再繼續接受修複手術的話，可能連一年的時間都沒有了。”
“這事情你告訴歐陽了？”
“他不是已經知道了嗎，Tom都告訴我了，你也別騙我了。”
顧小西堅信霍一涵是什麽都知道的，歐陽澈在這裏很少和任何人接觸，怕是能說話的人也就隻有他一個了。
“今天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學術研討會，我隻是想著出來一個人冷靜冷靜，我怕再繼續麵對澈，我會忍不住什麽都說了。”
“小西，說出來就這麽難嗎？”
“澈總是有自己的堅持的，如果我連他這最後的底線都破了，我怕他會就此離開我的。”
歐陽澈今年二十四歲了，坎坎坷坷走到了現在，怕是再大的困難都能承擔的起，但是有一點他沒有辦法麵對的，就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而連累到顧小西以後的生活。
“一涵，我現在到底該怎麽做？”
“除了說出來，你別無選擇，這是我唯一能給你的答案。”
顧小西靠在車椅上，放在腿上的雙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她現在真的是快要瘋了，進退都不是，這是何其糾結的狀態。
“我現在真的不敢想象沒有澈在身邊的未來該如何度過。”
“我相信他也想要你幸福。”
霍一涵把顧小西抱在了懷裏，這個女孩就像是天生有一種魔力一樣，總能讓人控製不住的想要去保護她，即使想要控製，但總是最後前功盡棄。
“無論你和歐陽的結果如何，我都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顧小西聽了這話，就像是觸電一樣的推開霍一涵，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靠了靠，臉上的神色也是略微有些慌張。
“一涵，你別誤會，我剛才隻是……”
“小西，不用和我解釋的，隻要歐陽還在的時候，我就絕對不會對你有什麽非分之想。”
“那就好，那就好。”
聽了霍一涵的肯定，顧小西這顆忐忑不安的心總算是能放下來了，不想要失去這麽一個誌同道合的朋友，如果他一意孤行的話，怕是最後一定會鬧得很僵，但是顯然霍一涵還是一個有理智的人。
“一涵，你剛才的話真的是嚇死我了，真是的，明知道我膽子現在可是小的很。”
“開個玩笑而已，不過既然你今天想要出來走走，不如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吧。”
“好。”
F國，無論到底是哪一個城市，總是充斥在浪漫之中，在大街上隻要兩個人互相看著順眼，無論同性異性，就可以親吻對方，這樣的民族習俗，看起來好像是難以讓人接受，但是真要是融入其中的話，倒還真是另有一番情趣。
“這裏是戀人橋，每天都會有不少的人到這裏來求婚的。”
“真的好美。“
顧小西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小橋流水，還有彌漫在空氣之中的玫瑰花的香味，還有那優美的情歌演奏曲，讓整個環境都陷入到了一種既喧鬧又寂靜的狀態之中。
“哥哥，給姐姐買一朵花吧，她會嫁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