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這樣,我們都一樣
“歐陽澈?”
“跟我走!”
顧小西一隻手拚命抓住手術台邊緣,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
“你現在立刻出去,這裏是無菌手術室,你是……..”
“糟糕了,體外循環機出故障了!”
顧小西還沒有把話說完,就聽到一旁一陣吵雜的喊叫聲,整個手術室亂成一團,病人生命體征也開始出現了波動。
“小心!”
歐陽澈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隻見顧小西張開雙臂擋在了他的前麵,從體外循環機噴出的病人鮮血直衝而來,本身顧小西是穿了全套的防護服,隻是不知道為何,護目鏡忽然從中間斷裂掉落在地,血液直接噴在了顧小西的臉上,好在及時閉上眼睛,並沒有血液進入。
“顧小西,你瘋了?!”
“你趕緊離開這裏,”顧小西現在顧不上那麽多,拿過一旁的的醫療綿紙擦掉臉上的血液,丟在了不可回收的垃圾桶裏,又拽過一旁剛剛搶修完血液循環機的楊曦晨,“帶他離開,這裏很危險。”
“小西,你現在必須進行處理,否則很容易感染HIV。”
“我不能走,我是主刀,這是我的責任。”
“可是……”
“旭陽醫院難道就隻有你一個外科醫生嘛?”
“喂,歐陽澈,你放我下來啊!”
顧小西掙紮著,卻是被歐陽澈緊緊的抱在了懷裏,雙腳離地,自己越是不願意,他抱的就越近,邁大步的往手術室門口快步走去。
“楊曦晨,交代別的醫生過來處理,出任何事故,我一人承擔!”
“好。”
“歐陽澈,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我現在可能已經…….嗚……”
歐陽澈低頭吻上顧小西的唇,雖說她用力咬緊牙關,但是最後還是被他長驅直入,一個深吻就在手術室門口蔓延開來,倒是享受,直到空氣變的稀薄,才戀戀不舍的分開。
“現在,我和你一樣了。”
顧小西眼神迷茫,更是含著淚水,不知道是急的,還是被歐陽澈剛才的行為感動到了。
“你不怕死?”
“和你,我願意。”
歐陽澈這話的內容倒是百轉千回,隻是語氣略顯生硬,隻是即便這樣,顧小西卻不再掙紮,心更是跟著一點點的軟化。
“12樓,隔離病房,我們現在必須過去做緊急處理,我不希望你出事。”
“好。”
歐陽澈這剛剛離開,本應該寂靜下來的手術室門口,似乎並非如此,三兩個彪形大漢,帶頭的則是一個長相很是成熟,畫著濃妝,又穿了一身很是性感的OL製服的女人,臉上的神色很是焦急,這剛想要不被許可,就強闖手術室的時候,便是被劉宇陽一把攔了下來。
“這位女士,這裏是手術室,不允許擅自進入。”
“我是歐陽董事長的特助,你竟然敢攔我?”
劉宇陽根本沒有一點的畏懼,臉上仍是嚴肅的很,一反平時的嬉皮笑臉。
“更何況裏麵病人是HIV患者,如果你不擔心自己會感染的話,那就隨便好了。”
女人一陣驚嚇,一臉嫌棄的向後倒退了幾步,又迅速的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鎏金的藥盒塞給劉宇陽。
“這是歐陽董事長的藥,如果他出現PTSD的症狀,就把這藥給他。”
“PTSD?”
劉宇陽很是鎮靜,又趕緊從藥盒裏把藥片倒了出來,湊到鼻子下麵嗅了嗅,雖說自己並不是心理科的醫生,但是這些基本常識還是知道些的。
“SSRIs?”
“沒錯,歐陽董事長一直都是不能自己開車的,每一次都會犯病,這一次也不知道怎麽了,偏偏就是這麽激動,所以怕出事情,我們才跟過來的。”
“我明白了,”劉宇陽把藥片裝回藥盒,又看了看手術室上麵仍舊亮著的手術中的燈箱,“你們現在可以回去了,歐陽的事情我會處理好,還有,這件事情必須對外封鎖,不能傳出去。”
“好的,那我們就先離開了。”
顯然這女人並不繼續糾纏下去的原因,便是因為不想要給自己惹麻煩,怕死的性格誰都有的,這都是人之本性,像是顧小西這種隻為他人著想的性格,可是稀有的很。
“嗯。”
經過這麽一通折騰,醫院暫時恢複了寧靜,而在十二樓的隔離病房之中,似乎氣氛有些尷尬。
“化驗報告要明天才會出,你是不是…….後悔了?”
歐陽澈把手機放在一旁,側眼瞧著一直都是坐立不安的顧小西,“我做事情,從來不知道後悔的滋味是什麽?”
“可是如果中獎了,你這一輩子都毀了。”
“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歐陽澈說的無關痛癢,就好像是不是在說自己一樣,隻是聽的人卻是心中一陣刺痛,“顧小西,如果你長點腦子就應該知道,在旭陽,你一輩子不可能有出頭之日,而且每天都要擔驚受怕,不是每一次我都能趕過來的。”
“這些道理我都知道,但是父親曾經是旭陽的名譽顧問,我也就隻能在這裏還能感覺到父親的氣息了,起碼還有以前的一間辦公室留下來。”
顧小西也覺得自己很可笑,但是當年父親自殺以後,所有的家產全部被查封,現在也就隻有旭陽醫院還留著一間名譽顧問的辦公室,這算是歐陽天做過唯一一件還算是有點人情味的事情了。
“留下一間辦公室,就能把你永遠留在這裏,歐陽天這一招到是巧妙。”
歐陽家一直想要讓顧小西留下,並不是因為她還有什麽價值,而是不希望她查出一年前的真相,這一點歐陽澈心裏麵明白,顧小西也未必不明白,隻是誰都不願意明說而已。
“算了,咱們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
“那說什麽?”
顧小西瞧著歐陽澈,她實際一直都不敢正視那雙總是在自己夢中出現的明亮的眼眸,如今沒了喜悅,剩下的隻有飽經風霜的沉澱。
“說說你這四年都做了什麽,我倒是有些好奇。”
“你不需要知道。”
“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