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八、濃霧禁區
渾濁的霧氣，彌漫在方圓幾十公頃的森林之間。
在這片充斥著不祥氣息的土地上，連怪物都會遠遠的避開，偶爾有幾隻智商捉急的飛行怪物掠過，就會給突然探出，如同觸手般的霧氣卷進去，再沒了動靜。
18號拎著尚國仁，落在一幢大廈頂端。
氣功炮清空附近的怪鳥，眺望著隨風滾動的霧氣海，18號介紹道：“那裏就是千代田區，你家所在的秋葉原已經被吞了。”
“呃可我不記得千代田有這麽多樹啊！”
“表世界沒有，裏世界一直都是如此。”18號神色淡淡的：“據說，這裏是裏世界跟表世界的交匯點，如果夠幸運，活著穿過霧氣海抵達終點，那麽就有機會回去了，但沒人能證明，所有進去的人都沒有出來過。”
尚國仁好奇：“你這麽強，沒想過進去看看麽？”
18號一臉的百無聊賴：“我在這裏挺好的，冒生命危險出去幹什麽？還去銀座香奈兒專賣店站櫃台，忍受肥頭大耳的老板騷擾麽？我又不是瘋了。”
尚國仁一時啞然。
說起來，裏世界對18號這種實力超強的人還真是天堂一樣。
從生活角度，至少一整個東京的物資任她予宇欲求，還每半個月刷一次，永遠不擔心用光平時跟手下們聊天玩耍，享受被人吹捧的生活偶爾找喪屍發泄，哪怕打爛半個東京，也會在下半個月複原。
這根本就是場景巨大的遊樂場，還經常有新人過來陪玩在表世界，上哪能找到這麽好的事？
所以對18號來說，無論朝倉也好，竹內也罷，甚至殺害池田的渡邊都是私人財產，跟寵物工具沒區別，隻要不碰觸到她的根本利益，做什麽都是可以原諒的，同時，工具可以外借、寵物也可以送人，但必須得到允許和付出一定利益。
尚國仁教唆朝倉等人離開，無疑碰觸到18號的根本利益。
但18號沒發火，一方麵認為尚國仁背後有組織，不願因為這點事樹敵另一方麵則是看中他的道具，覺得很有趣，想拿籌碼跟他交換。
這次，18號帶著尚國仁飛到秋葉原來，就是交易的一部分。
“真的不能離近點？”
“絕對。”
“可我在這裏什麽也觀察不到，這跟交易內容不符”尚國仁維護自身利益。
18號遲疑了，但很快還是堅決搖頭：“不行，那隻是有趣的玩具，我沒理由因為它去冒險，如果你覺得吃虧，那就再想其它條件吧！但是這種反悔，隻能有這麽一次，否則我會認為你在耍我。”
“我可沒求你跟我交易，如果你不肯放竹內走，我自己離開也行啊！”
18號不滿：“可現在已經開始交易了，就必須有結果。哼，你以為我拎著你飛不累？要知道，我今天還沒保養皮膚呢！”
“好吧！”尚國仁也不想把18號惹毛了：“你讓我考慮下條件。”
18號不再瞪他，轉頭看向濃霧區，帶著感歎：“如果回去表世界，我也能擁有強大的實力就好了。”
“哦，你有什麽心願未完成？”
“我想開一家美容院，就在最熱鬧的街區，每天跟客人一起聊化妝品”18號帶著憧憬的回答著，又略有遺憾的搖搖頭：“都是過去的事了，在表世界我沒錢，在裏世界不缺錢了，又沒了客人，唉，人生永遠不會圓滿。”
尚國仁失笑：“開美容院算什麽圓滿？你還沒說嫁人和生孩子呢！哦，要說裏世界有哪一點不好，估計就是不能啪，這就代表有再多男人也沒法繁衍。”他沒說的是，無法繁衍的生物哪怕再強大都隻會成為過客，如果沒有改變，當18號這種先驅者逐一死掉後，隨著裏世界攝取新血沒了規律，活下來的越來越少，總人數隻會減不會加，那麽，裏世界早晚會變得荒蕪。
18號的臉色很不好看，斜眼看他。
尚國仁無辜攤手。
這種現象，其實已經變得很明顯，朝倉所說的奈良大姐，無疑就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致力於保護能力弱的同伴們。
或許，已經有眼光長遠的人踏入這片濃霧禁區。
無論結果如何，這些人都是不甘心跟著裏世界一起腐朽成灰的，類似18號這樣，實力強大卻鹹魚的，畢竟是較少數。畢竟，她們會受到能力來源的角色意誌影響。
“喂，想好了沒有？”在樓頂站了一會，18號就有些煩了，開口催促。
樓頂固然不用擔心陸行怪，卻是飛行怪的控區，這麽一會就有十幾種飛行怪物，帶著討厭的叫聲圍上，再給18號舉手覆滅。
問題是飛行怪跟喪屍一樣蠢，根本不怕死。
當然，有18號在這裏，什麽怪物都無所謂，尚國仁都是安全的，剛好能多思考一下條件以及相關細節。
卻在此時，尚國仁眼角餘光突然留意到爆開的火焰，接著沉悶的爆炸也隨之而來。
18號撕開一隻怪異昆蟲的身體，閃身來到天台的最邊緣，居高臨下眺望：“咦，那個方向是”
“是什麽？”
“什麽也不關你事，快點去想。”18號沒好氣的白眼翻他，又去留意爆炸方向，眼裏頗有點躍躍欲試。
“喂，你這個態度對交易可沒好處，會讓我誤會的。”
“你真煩人。”18號憋氣：“你想知道是吧？那我就告訴你好了，那邊是銀座的方向，朝倉原來的團隊就在那邊，之前她們就跟幾個團隊發生衝突，我趁機占了便宜，原本我以為事情過去，現在看來，她們還在糾纏不清呢！所以”
“你還想過去占便宜？”
“嘿嘿，多幾個新麵孔才好嘛！”18號含糊著，看來她也知道理虧。
尚國仁放過了她，萬一惹得她惱羞成怒，把他丟下就慘了。別看在大廈頂上，他能分辨得出濃霧在哪兒，等到馬路上，視角就是另外一回事，加上道路曲折、怪物又特別多，繞來繞去就懵了。
尚國仁想的有點多，但並沒有跑偏。
他沒忘自己到裏世界的目的，更不會把箭看的太重，這玩意無非是個削弱版的複製品，在表世界或許會有人打破頭來搶，在裏世界這種女人都開掛的地方，也就是個玩具。
能用它交易到一定的條件，已經是賺到了。
但是，如果能多爭取到一些利潤，尚國仁也不會拒絕，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我想好條件了。”
“是什麽？”
“我要你去解救被食人團養殖的人類，隻要人沒死”尚國仁還沒說完，就給接二連三的閃光打斷，一直冷笑的18號丟下他扭頭看去，就見一大團猩紅在蔓延，仿佛幾萬響鞭炮同時炸裂的混合引爆，隨著烈焰和黑煙的擴散如颶風過境般呼嘯而至。
“哦，連奈良也忍不住出手了？”
“就是那個會紙遁的？”
“這你也知道？”
“朝倉為了能力說了很多，不過嘛！雖說過程有點複雜，但她也算是如願了。”尚國仁沒有幫其掩飾的想法，因為他知道，18號早晚會知道。
說起來，朝倉對於18號會比其她人更重要。
因為她的替身跟戰鬥沒什麽關係，拋開激勵效果外，相當於一個留聲機，還自帶了一張高雅的鋼琴唱片。
在表世界隨便買個手機，功能都完爆朝倉替身。
然而，在裏世界想聽到音樂就太不容易了，以18號這種小資傾向的糾結性格，肯定很喜歡邊聽音樂邊八卦聊天。如此，朝倉的價值簡直翻番往上增長，隻是她本人還不知道，更為自己的替身無用，而陷入自我懷疑中。
尚國仁趁機提了一句，引起18號的興致，也算小小的幫了朝倉一把，加快從被忽視到受重視的過程。
至於說竹內跟渡邊，隨其自生自滅吧！
這兩個家夥，都拒絕了尚國仁，前者是沒膽子賭，後者的多疑讓他僥幸躲過陷阱，但他認為自己已經得到了替身，隻是需要條件激活，卻是想多了。這就是信息不對等才造成的錯誤判斷，渡邊絕想不到自己的替身早給尚國仁拿走，引怪時用的就是。他的退縮，就相當於放棄改善地位的機會，畢竟，18號或許懶得管他殺池田的行為，但向來厭棄男人的菊地繪理香就不會忍，毫不掩飾心裏的不滿，如此，渡邊有了逃離團隊的想法，隻是還在遲疑。
轟
一幢標誌性大廈，在爆炸聲中倒了下去，就如同視頻裏被飛機撞毀的雙子大樓，煙塵從斷裂處翻滾噴揚。
“她們好像往這邊來了？”
“沒錯。”
18號也發現了這一點，好奇的四下亂瞄著：“這裏有什麽重要的東西？或許，我可以把它們先拿走。”
“別做夢啦！她們很快就調頭了。”
“嘁，你先待在這繼續考慮條件細節，我去看看情況。”18號壞心眼的道，旋即一躍跳到空中唰地一下飛走了。
尚國仁慌了：“你別走啊！不要把我自己丟在這兒，我會迷路的。”可惜，他的叫喊換不回18號，或者說她早就按捺不住要去湊熱鬧，在更有趣的事情發生之後，連交易都不在乎了。
“開什麽玩笑？”尚國仁看著圍過來的怪物，也是無語。
當然，區區幾十隻飛行怪還威脅不到他，他連武器都懶得拿，三兩步竄到天台邊，召喚出黑騎士嘲諷，接著自己遠遠躲開。然後就看到飛行怪物齊刷刷改變目標，瘋了般撲向黑騎士，在它身邊擠壓成一團，互相撕扯糾纏，很快，體量堆得越來越大，接著就頭重腳輕的向外緩緩傾斜。
呼
怪物攏成的大球滾出了天台，被引力拉扯著墜向大地，還在半路，黑騎士就因為超出跟本體的距離自動消失，怪物們猛然驚醒卻來不及反應。
下一刻，抱團的怪物結結實實的糊在地上，用自身的血肉塗抹出一副後現代抽象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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