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三、活在夢裏
麵對全英秀的詢問，倆護士麵麵相覷。
“看什麽看？回答我的問題。”全英秀不滿地一瞪眼，嚇的簡藝珍直縮脖子。
短發混血兒的崔尼雅膽子更大些，當先開口道：“我不知道，但確實遇到了像幻覺一樣的東西，簡藝珍說她遇到的是她想得到的事，可我肯定，我遇到的欺辱，絕不是我想的，或者說應該是我畏懼的。”
“確定？”
崔尼雅點頭：“我確定。”
全英秀看向簡藝珍：“你有什麽要補充的麽？”
“呃……”簡藝珍下意識吞口水：“我沒什麽要補充的。”
全英秀不滿她的搪塞，但有崔尼雅的說辭已經夠了，不動聲色的提點幾句後轉身離開。
回到病房門前，全英秀沒急著進去，而是坐在旁邊椅子上沉吟。
她經過被扭曲意識、自我覺醒、被說服等多重轉折後，對情緒的轉變體會極深。
沒被人提醒之前還不覺得，這時候，她敏感地發現自己這段時間確實很怪異，愛時就失智，甘願獻出這一切；恨時變n殘，隻怕不能同歸於盡。這種非黑即白，跟她從小接受的教育和思維習慣，差異巨大，根本不像是有理智的人做出的選擇。
“精神汙染……真可怕。”全英秀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她確定自己有過輕生想法，但絕沒有自毀那麽強烈。
對家庭、對父輩也有過埋怨和敵視，同樣，也沒到恨不得他們去死的程度。
她對那個私生子當然很厭棄，但也不至於親眼看著他被雞女幹，卻沒有阻止，反而糾結於怎麽毀滅一切。
“有這麽個敵人在暗處，我寢食難安。”
全英秀眼睛裏掠過一抹狠厲的光，但她尷尬的發現，自己對此無能為力，別說報複了，連抵禦都不知從何著手。她甚至要感謝棒子的取向，否則早給弄上床去，那她失去的就不僅是一點尊嚴，還有更多珍貴的東西。
“隻能求歐巴幫忙了，希望他能有辦法……至少是自保的辦法。”
自覺捋順關係後，全英秀起身回到病房，第一眼就看到偷溜進來的安賢貞，先是對她怒視而視，接著，猛地反應過來這不是自己正常的反應，又驚疑不定的忍了。
“我有些事要跟歐巴說，你先出去。”
“憑什麽啊？我也有事要跟歐巴說的……”安賢貞梗著脖子。
尚國仁拍拍安賢貞：“乖啊！你去幫我買瓶水回來好嗎？”小姑娘乖巧的應著，衝著全英秀冷冷一哼，趾高氣昂的推門離開。
全英秀給撩撥的火往上撞，強行忍下去也氣的肝疼。
“別跟孩子慪氣。”
“她不小了。”全英秀下意識頂了一句，深呼吸讓心態變平和：“我很抱歉，歐巴。”
尚國仁不在乎這種事，隻是趁機強調是汙染造成，讓她千萬記得，別被自身生病的情緒左右。
全英秀畢竟接受過精英教育，很快平複過來，繼續了解詳情，意圖從中找到治療方案。
“歐巴，你之前說過我們崇敬你是本能？”
尚國仁當仁不讓：“對的，因為我是人類文明的守護者，是為了多次元世界裏人類的未來，奉獻了一切的誌願者，已經在位麵戰場上跟敵人打生打死了很多年了。隻要是沒有反人類傾向的人，都會遵從本能對我產生一定的敬意，當然，這份敬意隻是感謝我的犧牲，最多就是讓人看到我時心情變好，放下敵意，不涉及其它方麵的利益。”
“但是……”
“這個就跟我無關，精神汙染，會放大很多情緒，讓正常人變扭曲，讓扭曲被放大。雖然沒先例，但現在看來這份崇敬也給汙染了，一些變成了敵意，甚至是仇恨；另一些則變成了無底線的傾慕？”
尚國仁意有所指：“我覺得你對我的態度就不大正常。”
“你說我喜歡你是假的？不，我從來都是外貌協會的資深成員，跟汙染無關。”全英秀否認著，但在她心裏已經信了尚國仁。因為她發現，被人點醒後自己暗藏的對尚國仁的惡意都煙消雲散，起碼沒有殺掉他再殉情的衝動了。
尚國仁對此也無所謂。
看著他淡然的臉，全英秀又是一陣悸動：‘好帥呀！而且是文明守護者誒，遇到擁有如此高貴身份的帥哥還等什麽？馬上給他生孩子啊！’這麽想著，全英秀猛打激靈回神，該死的汙染，實在防不勝防。
“歐巴，你知道敵人在哪裏嗎？”
“我很遺憾。”
尚國仁不打算花心思造假，來強調這件事，隻是道：“可以確信的，就是這家夥的實力很低，更擅長背後搞鬼。我認為以它的狡獪，被人拆穿後基本不會再次露麵了，至少不會向我身邊的人動手，因為隻要給我抓到痕跡它就死定了。所以，它要戰勝我的唯一辦法，就是擴大汙染，讓這世界的人與我為敵，要麽殺了我，要麽把我逼回位麵戰場……”
“如果它成功，世界會變成什麽樣？”
“很糟。”
“有多糟？”
“……表麵上，可能沒什麽變化。但是，你們的思想、意誌和情緒等，都會變成它的玩物。你思考的事情是它交代的；你的結論是它賦予的；你做的選擇也是它引導的。一旦它玩膩了某個人，注意力轉移，這個人不是解脫了，而是會變成NPC人偶，隻能沿著設定程序活下去。”
全英秀下意識咽口水：“我寧願死也不要變成這樣……”
“嗬嗬，如果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你想不想死都要看它允不允許，不過，那時候你也分不清楚真實和虛幻。”
“活在夢裏？”
“嗯，當全世界的人都被汙染，文明遲滯，社會崩滅，人類不再進化而是退化，最終，所有一切都會湮滅成灰，再成為它一族進化的營養。”
“我該怎麽做？”
“普通人，可以保持冷靜，多學多想勤動腦，讓思維變得活躍，至少不要因為情緒變化而衝動。但這隻是消極的，而且能做到這一點的人比較少，大多數人都活得渾渾噩噩，指望他們也不現實。”
“那我們就沒辦法弄死它嗎？”
“如果我沒有被它暗算，當然可以，現在就不行。”尚國仁無奈歎息：“我已經在努力清理被汙染的精神，但是，這麽做會讓我實力下降，若非考慮到它可能造成更大麻煩，我應該更慎重的，起碼不會這麽一刀切了。”
見全英秀欲言又止，尚國仁明悟的點頭：“我有辦法讓你擁有特殊力量，但這無意義。”
“為什麽？”
尚國仁安撫道：“一方麵，除非成為文明守護者，否則，無論什麽力量都很難威脅到它們一族，畢竟它們隻是精神係的感染源，跟你想象中的敵人不同。另一方麵，成為文明守護者對心靈的要求很高，也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所以，如果你想擁有力量，我得另想辦法，你知道【替身】嗎？”
全英秀對動漫不熟悉，能知道個哆啦A夢，已經很難得了。
“沒必要解釋，總之我可以用‘箭’激活你的精神力，但能否得到力量，還要看你本身有沒有資質。”
“如果沒有……”
“估計就會因為感染死掉。”尚國仁隨口答道：“我不建議你試，即便你成功了，最多也就是用在普通人身上，可以你的身份地位，沒那玩意也能達到同樣效果，何必去賭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
全英秀揉著額頭想了想，豪賭又擔心失敗，放棄又不情願，隻能把決定押後。
兩人交流許久。
尚國仁仔細分析被汙染者的作風，得到全英秀認可後，旋即把所有意誌扭曲的反噬者，都劃拉到這個範疇，並強調自己不適合成為名人，那隻會成為被汙染者的靶子，需要人代表他出麵。
全英秀毛遂自薦。
尚國仁給自己點讚，他知道全英秀代表不了所有人。
但說服（忽悠）她的過程，就是扭轉她被歪曲意識的過程，也是尚國仁跟棒子的隔空較量，更是他挽回損失、拯救這個世界的過程，不會比跟人真刀真槍肛正麵容易。
全英秀的康複代表尚國仁占到上風，但這隻是萬裏長征的第一步。
很顯然，尚國仁沒耐心一個個做出改變，救下全英秀，就把剩下的任務，轉交給她。
要把走偏的文明進程掰回來，需要很長時間，這不是身為過客的尚國仁能做到的，他為了避免意誌反噬，正不斷的削減自身存在。
推出全英秀就是這個原因。
此外，尚國仁對這世界的需求，無非是個農田，眼見時間線奔向02年，推廣多元文化的事刻不容緩，計劃中，包括而不限於影視、動漫和文學等，另包括歌舞組合之類，基本上就是，其它次元世界的娛樂圈衍化過程，在此重新上演。公司新建，尚國仁作為董事長退居到了幕後，站在前台的是全英秀。
推廣計劃的重點，當然是《海賊王》和《火影》兩個，對尚國仁來說，這兩部作品名氣越大越好，這樣才能通過《劇場版》訂製道具。
有些事是急不得的。
尚國仁選擇的代言人很不錯，恢複自我的她展露出精英手段，一方麵，把尚國仁打造成受害者，讓他以急流勇退的名義隱居療養，把粉絲的怒火，轉嫁給幕後黑手的私生子。充分利用了尚國仁的勢，通過種種手段，成功地車翻私生子和偏心的父親，拿到財團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成為真正的擁有者。
之後開始向尚國仁的公司注資換股，同時，暗中成為腳盆某株式會社大股東。
跨國的培訓基地，在棒國首府悄悄建城，撒下大網，全世界範圍招攬5到12歲的練習生。最小的一批，其中一個剛滿5歲，眼看要上小學的男生，是從華國東北某省某市某縣特邀而來的。
他的名字，叫做——尚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