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九、不忘初心
“我有嗎？”
卷毛男生捂著發顫的胳膊，在同學的幫助下爬起來，語調誇張的反問著，或許他之前並沒有惡意，隻是有點興奮才選擇了錯誤的方式在女生麵前展示自我，可在被扭傷後，卻變得有些不可理喻了。
“你再胡來會惹禍的……”沐采琪好心警告。
卷毛滿不在乎：“你有好爹你也可以胡來，今天我必須把丟掉的麵子找回來，別說學校管不了，你就算報警都沒用，反正程影不答應我的要求，就別怪我手黑。”
沐采琪還想說話，卻給程影攔下。
看著囂張跋扈的卷毛，程影歎口氣，搖頭放棄了提醒。
周小四，比卷毛還要嬌生慣養，還要脾氣暴躁、還要執拗倔強，同樣，周小四家裏同樣比卷毛更有錢有勢，以往，無論惹出多大的亂子都有人擦P股，從這個角度看，卷毛無疑就是個削減版的周小四。
現在卷毛硬剛了周小四，無論誰輸誰贏都是狗咬狗、一嘴毛。
“程影，你就說答應不答應。”
卷毛一邊叫囂，一邊有心去抓程影的胳膊，卻忌憚麵無表情的保鏢。正是此時，班級的門給人踹開，咣地撞在牆上，所有人下意識轉頭看去，就看見一個身形單薄，目光陰鬱的男生進來，那張桀驁不馴的臉仿佛掛了一層冰，總是陰測測的，看人時的眼神也像一隻久經訓練的守山犬。
周小四掃過所有人，淡淡的道：“剛才誰拿了程影手機？”
所有被他看到的同學都覺得背心發寒，好像有蟲子爬過似的，卷毛身邊的幾個，更是下意識放開他，向後縮了縮。
卷毛心裏發毛，梗著脖子嚷嚷道：“我拿的，怎麽滴？”
周小四沒搭理卷毛，隻是揮手。
他身後的跟班小四眼上前，手裏拿著全班的名冊，翻了幾下開口道：“這貨叫肖爽，父親肖西哲是本市二線商人，資產大約十幾個億，母親是家庭婦女，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外公毛之易，這個人是本市副廳級的公務員，主管招商引資；至於他的舅舅都上不了台麵，最高也不過區區處級。”
周小四有點懵：“這麽個土鱉似的傻子，也敢跟我麵前大聲說話？”
“正常，越是井底之蛙，才越覺得不可一世。”小四眼解釋。
“你特麽說誰呢？”卷毛氣的哆嗦。
周小四還是沒有理他，從兜裏掏出手機，撥號出去：“三叔，我小四啊！對的，我已經到班上了，還沒跟程影說上話呢！”
卷毛抓起書本砸了過來，卻給四眼從半路攔下。
周小四旁若無人：“打這個電話，當然是因為我的任務啊！有人在騷擾程影，你說我能在旁邊看著嗎？”
也不知對麵說了什麽，周小四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嚷嚷：“我知道，現在的問題是有個副廳級幹部的白癡外孫子在騷擾程影，看起來，不像能勸服的樣子，現在還用文具盒砸我的頭呢！三叔，你說一句不管這事我就去找別人啦！”
表情變舒緩，周小四最後撂下一句：“總之你盡快解決。”
周小四中斷通訊，揣起手機，這才正式跟卷毛說第一句話：“如果我是你，現在就回家準備後事。”
“你以為你是誰啊？跟這裝什麽孫子？”卷毛大罵。
周小四陰森森的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死人：“你會被你老子打死的，如果他自己能活下來。”
四眼捧哏：“為什麽？”
“因為他老子有可能被他外公打死。”周小四說個冷笑話，然後自己先笑起來。
卷毛想要看穿周小四的心虛，卻徒勞無功，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臉色也很難看：“以為我是嚇大的嗎？孫賊，你不弄死爹，爹就弄死你……”說起來，這句話也算是卷毛的口頭禪，用來顯示自己的無所畏懼。可惜嘲諷意味太足，觸痛周小四的‘傷疤’，讓他走向程影的步子一僵。
原本就陰沉沉的臉色越發森冷，周小四歪頭看向作死的卷毛，一字一頓的：“我不會給你鹹魚翻身的機會。”
猶如大冬天被冷水澆頭，向來跋扈的卷毛竟然不出話來。
周小四不再理他，徑自走到程影麵前站住。
影妹子白眼：“你又跟過來幹嘛？小心我老公吃醋，一巴掌抽死你啊！”
周小四眼角微微抽搐，勉強忍耐著心裏的躁狂和嫉妒，隻是道：“我覺得你應該好好考慮一下，我其實比那家夥更適合你。”
“蛤？”影妹子驚疑不定：“原來你是特意跑過來作死的啊？我拜托你，可不可以死遠點，省的我看到犯惡心。”
周小四早就習慣被程影當麵狠懟，神色如常：“我轉學過來也是帶著任務的，不是跟那家夥搶老婆。”
“你有跟人搶的資格麽？”
“大姐，給個機會表明來意啊！”周小四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我長途跋涉過來，也不容易。”
影妹子扁嘴，以目示意。
周小四不敢兜圈子：“我現在是保鏢七號，負責你在學校時的安全，你別用鄙視的眼神看我，雖然我很弱，但我也是有用的人，可以幫你趕走狂蜂浪蝶，比如剛剛那個卷毛，我估計他明天就會永遠消失。”
“憑什麽？”
“我自己當然奈何不了副廳級，但我上麵有人，遇事可以告狀。”
“喲，你家裏讓你來的？”
“我主動申請的，上次因為跟蹤的事差點給家裏打死，我已經醒悟了，咱倆雖然珠聯璧合，可我實在頂不住你姐。真要是成了，我早晚也得被你姐弄死，所以我真是來幫忙的。”
“可我這兒也用不著你啊！”
“用得著，對於某些你不好意思收拾的人都交給我，我最擅長這個。”
影妹子想不通，周小四也說不明白。
既然他被允許接近，顯然得到過某些人的特許，一方麵，這代表周家脫離激進派，倒向了程家；另一方麵，也是想著盡早接觸尚國仁，在分蛋糕時占個先手。雖說，周小四作為追求者到程影身邊很容易被誤解，但有他本身的賭咒發誓，作為周家最受寵的幼子，機會總歸要給一個的。
而且周家能做的不多，周小四的提議，對於影妹子這種不算聰明的女生還挺重要的。
指望影妹子自己解決追求者，並不是很現實，保鏢們更沒法越俎代庖，能有周小四這麽個二世祖跟著，無形中就減少了麻煩。
影妹子在京都上學時就是這麽過來的，某種意義上說，她的無暇能保持到現在，周小四沒功勞也有苦勞。
“唔，你不怕給我老公打，那就隨便你吧！”
“挖他的牆角也行？”
“嗬嗬，我看你夠嗆能活過今天晚上。”
“算我沒說……”周小四認慫，他心裏對尚國仁特別不服氣，之所以追過來，確實有保護程影的心，但這絕不像他家裏人那樣是進身之階，而是從心裏就不想有人騷擾程影，這才拒絕出國留學的計劃，找借口留在程影身邊，以便遇到機會時能第一時間輪鋤頭。
‘暫時忍耐，’
‘隻要鋤頭揮的好，沒有牆角挖不倒。’
‘我跟程影是青梅竹馬，沒有誰比我更了解她的喜好，區區外人，怎麽可能比得過？’
‘現在還不行，但時間長了，程影肯定能分辨出，誰才是最適合她的人。’
周小四全然不知自己的想法跟D絲備胎一樣，完全不符合二代身份，當然了，就算他能分辨，作為從幼稚園起就喜歡程影的孩子，怕也不改初心吧！
作為青梅竹馬的發小，程影跟周小四熟的不行：“你玩《爐石傳說》嗎？”
“新遊戲？”
“不算很新的，你沒玩過嗎？”
“沒，最近你知道我都被盯的很緊，我先下一個吧！”周小四掏手機。
班級的同學都遠遠地看著這邊，不時竊竊私語，有一種小池塘來了大鯊魚的恐慌。沐采琪也有點魂不守舍。
“你把他留在這兒，不會讓你老公生氣嗎？”沐采琪問。
程影攤手：“生氣就生氣唄！反正生氣也不會揍我，去揍周小四就好啦！再說，周小四留下不留下跟我沒有關係，是他自己決定的，就算挨揍也是自找的，別想我會幫忙求情。”
影妹子不避諱。
周小四也是認同的點頭：“那家夥想揍我就揍唄！隻要不揍死，隨便他喜歡。”
影妹子嫌棄的撇嘴。
“這樣也行？”沐采琪很驚訝。
影妹子認真的考慮了一下，然後給予肯定：“周小四一直都是這樣，就像嚼過的口香糖黏在了鞋底上，煩死個人。”
周小四插嘴道：“習慣就好了。”
沐采琪一陣無語。
周小四現在這種死纏爛打，跟剛剛欺負卷毛時判若兩人，就好像人設崩了一樣。
“肖爽那邊……”
“哦，你說那個同樣很煩人的卷毛？自求多福唄！”
程影在京都，見過太多追求者被周小四收拾，卷毛沒有給按在地上摩擦，還能自己走回家，已經是周小四改過自新的結果。
至於說，更狠的連根拔起……這其實並不是周小四擅長的東西。
起碼在他惹禍被人報複之前，不會做的這麽過分，這一次，怕是有人考慮到尚國仁的反應才顯得有點過激。
周小四無非是狐假虎威，平日裏可沒這麽威風。
至於說，卷毛作死威脅會讓周小四做什麽……程影也想不到，從來沒有人會把這種醃臢事在她麵前提起。當然，她自己也不關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