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不想被利用
試一試那位成先生?試什麽,又拿什麽試?酒樓與澡堂嗎? 楚雲瀾越想越是不對勁。
之前,他要除掉這位成先生,被拓跋鈞蠻橫的攔了下來,這已經讓他有所不滿。現在,這位雪帝幹脆拿他當傻子,所做之事半點不漏口風。
他這是要幹嘛,真當自己的公子府是他的私產了?
楚雲瀾越想越氣,又心懷不安,便起身去找楚雲舒打探關於成先生的事。
能讓雪帝出麵保下,並且之後他們之間的往來又是這般不通常理……這個成先生應該不簡單吧。
他身上到底藏有什麽秘密呢?
楚雲瀾不甘心自己被人當成傻子一般利用,可親自去接觸那個成先生,揭開他身上的謎團,對於此刻的他而言,又似乎有些不切實際。
於是他想到了他的弟弟,那個最初將麻煩招引回來的敗家子。
或者能從他口中問出些什麽。
當楚雲瀾來到弟弟楚雲舒被關禁閉的望雲樓時,這位楚家二公子正對著底下人在大發淫威。
以往的這個時候,正該是楚雲舒外出尋.歡作樂時,他不是在西市的酒樓上,與狐朋狗友飲酒作樂,便是在廣寒樓中與雅君耳鬢廝磨。
可此際,他卻被關在了死氣沉沉的屋中,睜開眼全是一張戰戰兢兢的下人臉,閉上眼周圍靜的連呼吸聲都像雷鳴。
實在是太無聊了,無聊的他要發瘋。
於是他借著向下人無端撒風,宣泄著他的暴躁與憤怒。
抬手一甩,一把燙金紫砂壺照著一個嚇哭的婢女砸了過去,婢女慌的一躲,紫砂壺落在了楚雲瀾的腳下,哢擦一聲碎成幾瓣。
楚雲舒又伸手撈過來一塊鼎好的泥金硯,剛想再度衝著哪個倒黴鬼拋出去,卻瞧見了大哥正冷著臉看著他。
他怔了怔,心虛的放下手,然後氣鼓鼓的走回到床榻前,向後一倒,整個人毫無姿儀的鋪在了榻上。
嘴裏還忿忿的嘟囔了一句,“你來做什麽?查崗嗎?”
“你們先下去吧。”楚雲瀾揮揮手稟退了被嚇壞了的仆婢們,然後來到榻邊,運足了氣,喝了一聲,“你給我起來。”伸手一撈,將他弟弟整個人像個袋子般提溜了起來。
楚雲舒反抗著想要掙脫兄長鉗製一般的手,卻因為身子骨實在是外強中幹,根本無力掙脫。
楚雲瀾隨手一甩,將楚雲舒整個人摔了出去,然後怒其不爭的罵道,“不知長進,整日除了胡鬧,你還會做些什麽?”
楚雲舒被摔得渾身發疼,本來就憋著氣,此時更加委屈,便不管不顧頂撞道,“哥,你整天隻會罵我沒用,我做什麽在你眼裏都是錯,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管我?就算我是爛泥,就讓我爛下去好了。”
楚雲瀾氣的臉色發青,躥上前幾步,抬手就要去扇他,這一回他不躲不避,反而梗著脖子把臉迎了上來,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讓楚雲瀾感到又氣又無奈。
打也無用,罵也無用,他失望至極的緩緩放下了手,沉痛的看著弟弟良久,才緩緩說道,“母親去世時你還不足三歲,她在彌留之際,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們兄弟兩個。她把你交到我手中,讓我這一世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照顧你。作為兄長,我自認無愧於母親囑咐,可是你呢?你整日都在做些什麽,你對得起九泉之下的母親嗎?”
楚雲瀾將早逝的母親搬了出來,希望能借此敲打醒弟弟。楚雲舒果然麵色鬆緩下來,不再死獰的對峙。
於楚雲舒而言,母親雖然早已經成為了一道看不清真切模樣的虛影,但卻是他心底唯一的柔軟,這全仰仗於兄長自他記事起便日複一日的灌輸。
而這也無疑成為了楚雲瀾拿捏他的一道殺手鐧。
見他終於安靜下來,楚雲瀾又說道,“我知道你在怨我對你管束過嚴,可你難道不清楚,咱們公子府現在已處於風雨飄搖之中了嗎?”
楚雲舒像是沒有聽明白他兄長的意思,愕然的張大了嘴,“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咱們不是已經製住了那賤丫頭,現在風雲飄搖的不應該是她嗎?”
楚雲瀾對牛彈琴似的看著他,臉上爬著滿滿的無奈。“你的眼界真就這麽淺嗎?難道不知山外有山,這雲墟島外還有世界?”
楚雲舒聽他這樣一說,更覺渾噩,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言,楚雲瀾知他頑石難化,遂也不再就此多說,隻道,“算了說多你也不懂,你隻需知道現在乃是非常時期,外麵有無數雙眼睛正盯著咱們公子府呢。”
“哦。”勉強聽懂了一些,楚雲舒趕緊答應了一句。
楚雲瀾接著便將話引向正題,詢問道,“那位成先生,你們到底是怎麽認識的?”
楚雲舒眨巴眨巴眼睛,問道,“哥,你不是不相信那個人嗎,幹嘛還……”
“你隻管照實回答就是。”楚雲瀾拉下臉,神色肅然。
楚雲舒便不敢在多問,一無一十將兩個人相識的過程說了一遍,說的要比上次還詳細,連藉由雅君牽線才得以認識這位成先生的事也講了。
楚雲瀾靜靜聽著,聽到這裏打斷了他,“雅君?是她引薦的成先生。”
“是啊。”楚雲舒點點頭道。
楚雲瀾聽完,突然起身,一聲不響抬腿就向外走。楚雲舒看的一頭霧水,想要張嘴詢問他哥去做什麽,可他人早已走的遠了。
回到書房後,楚雲瀾立刻命人將雅君接到了公子府,自然又是一番旁敲側擊的詢問,雅君人很從容,對答如流,該說的悉數講盡,不該說的也一字不露。
楚雲瀾聽了聽去,也沒什麽大破綻,遂揮手讓人又將她送了回去。
臨出府時,公子府的管家喚住了她,笑著問了聲好,接著說道,“雅君姑娘,聽聞您與百悅樓的老板有些交情,我這裏有一事相求,不知您能不能幫個忙。”
雅君笑笑,道,“您客氣了,有什麽盡管直說。”
管家說道,“我們公子之前傳下令來,明日要在百悅樓安排一座席麵,可是我剛才去百悅樓問過,人家那裏的雅間都約了出去,所以我想請雅君姑娘幫忙與那老板說和說和,看能不能給我們勻出一間來。”
雅君道,“哦。我當什麽事呢,這事好辦,我回去後就去找百悅樓老板知會一聲,他是我樓中常客,想來不會不給這麵子的。”
頓了一下,她又疑問道,“這百悅樓的席麵向來都是提前三日預約,咱們鎮子上的人都知道,怎麽這回公子……”
管家澀笑一下,接口道,“唉,別提了。我們公子也是待人出頭,好像是別人要宴請一位什麽成先生,聽說除了要在這百悅樓安排酒席,還約下了那個禦清池的澡堂子,也不知道這到底要做什麽。”說著一連搖頭。
雅君聽到“成先生”心中一動,卻也沒有去多問,笑著福了福身,便上了馬車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