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一網打盡
放海盜頭子走,那無異於放虎歸山啊。
若讓他逃回去,重新集結力量,反手再來攻擊,到時候這村子可真要陷入水深火熱了。
可是不放他走,水伯命就留不住了。
是以眾人雖驚訝,卻也沒有人反對,愣了一陣後,開始紛紛後撤,留下了一條路,讓柳爺扣著水伯通過。
柳爺栽了大跟頭,此時卻也沒什麽雄心壯誌去計較了,隻想保住一條命,以圖來日。
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隻要能逃過今日,這個仇他一定會抱。
他額上布滿了水滴,也看不出是雨水還是汗水,拖著水伯經過陌傾城時,他狠狠看了她一眼,冷聲道,“小姑娘留個名字,老子以後報仇也好知道找誰。”
陌傾城無畏無懼的看著他,緩緩吐出三字,“陌傾城。”
柳爺陰森笑了兩聲,“好名字,人如其名。不過你給老子記住,咱們的帳沒完。”
他森冷的目光越過了陌傾城的臉又劃到了楚珩身上,對上楚珩那幽深的眸子時,他忌憚的移開了視線,然後快速的向著海盜的大船跑去。
陌傾城和楚珩隨即跟了上去。
水伯被柳爺拖得上氣不接下氣,明顯阻礙了他的逃跑速度,他心一橫,抓起水伯的身體猛地向後拋去。
想借此阻一阻後麵的追兵。
跑在前麵的楚珩見到有人影被拋了出來,想也沒想一躍身,在半空中將他牢牢抱住,然後穩穩落地。
在這短短時間內,柳爺已經飛躥到幾丈之外了。
楚珩放穩了水伯,還想去追,被陌傾城攔住,“算了,別追了。”
楚珩一愣,不解陌傾城為什麽要放那魔頭逃跑,卻見陌傾城眉梢挑了一下,然後就去查探水伯的情況,那樣子似乎根本不在乎柳爺是否逃走。
楚珩心中的疑慮更重了,難道她留了什麽後手不成?
疑問湧到口邊,正要發問,卻看到水伯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好,大家都在忙著照拂他。
楚珩便把滿腹疑問壓了下去,與大家一起將水伯送回了村中。
他不知道,在他們走後不久,駕船逃離的柳爺卻驚悚的發現,牢如磐石的船體竟然開始露水了。
船體進水的速度極快,在他還沒有找到露水點時,船已經慢慢傾覆下去。
他徒勞的趴在甲板的欄杆上,恨恨的盯著漁村方向,然後像野獸般爆喝了一聲,直至船體徹底沉沒。
水伯被送回家後,陌傾城讓人冒雨去鄰村請來了郎中。
郎中得知是陌傾城的口信,二話不說,不顧妻女勸阻挎著藥箱就趕了過來。
診脈,施針,開方,不出半盞茶的功夫,郎中已經醫治完畢,對楚珩恭敬的行了禮,又對陌傾城行禮後說道,“娘……姑娘放心,老爹身體無礙,隻不過人上了年歲,又經這一番折騰,恐怕要恢複一段時間。”
陌傾城聽他說水伯無事,心裏的石頭總算落下了。
楚珩卻眉頭難展,有些自責的說道,“怪我不好,沒有當即出手製住那潑才,害老爹白白受苦。”
這話聽在別人耳中,也不過是勸慰三兩句,以是寬解。可聽在郎中耳裏,卻是心頭一震。
隻有他知道楚珩的真實身份。
這是帝王啊,怎能為了區區百姓而心生自責呢。
是以他趕緊說道,“楚公子,您可莫要自責,您替我們百姓除了海盜大患,我們感激還來不及呢。”
他的話得到了其他人的附和,大家開始紛紛對楚珩和陌傾城道謝。
村民的熱情,倒是讓他們兩人不自在起來。
借著這個空,郎中屈膝一跪,行了大禮。這個禮是他早就想行的,隻是怕因此暴露了楚珩身份,是以一直忍著。
如今逮到了機會,他將滿腔的感激之情,借著這一跪宣發出來。
楚珩愣怔間,其餘的村民也有樣學樣的跪了下去,他們不懂跪什麽,但他們知道麵前的是恩人。
恩人受得他們這一跪。
楚珩歎了一聲,忙將郎中扶起,隨後又伸手將餘下的人都拉了起來。
大家這才一團和氣的笑了起來。
這時,有村民笑著說道,“今夜這一戰真是大快人心,總算除了這般魔頭,隻可惜那帶頭的跑掉了。”
他的話,讓楚珩心中微動,疑慮又起。
哪知隨即又聽一人哈哈笑道,“跑,他跑到哪去?姑娘妙計,早在那夥強人被引上岸時,就安排我們將那船底鑿穿了,此刻那逃走的,隻怕早已進了魚腹了。”
他這一襲話說完,不但讓那些毫不知情,因而略感遺憾的村民瞬間沸騰起來,也讓楚珩恍然大悟。
他看向陌傾城,卻見她隻是抿嘴笑。
他便笑道,“好啊,這樣的事,你竟然還瞞著我。”
陌傾城笑道,“是你說過和我心意相通的,怎麽現在又覺不通了?”
她故意和他開著玩笑,引得他哈哈豪爽的笑了幾聲,然後無奈的摸摸她的頭頂道,“你這個丫頭啊,我真是甘拜下風啊。”
雨在天明前停住了,村民打掃了殘局後,派人趕去山中接村裏的婦孺歸來。
郎中回到他們村子裏後,也把海盜被除的消息散播了出去,於是不但半日,整個鎮子外麵的漁村都轟動了。
家家戶戶頓時是過年一樣歡慶起來。
有的村落還集資了錢糧,拿出了家中珍貴藏貨,繞著島趕來致謝。
一時間整個雲墟島,除了中心處的鎮子外,其餘都是狂熱沸騰的。
鎮子外麵的事,鎮子裏麵的人尚不得知,但鎮子裏麵也並非全然無事。
拓跋鈞被楚盈霜帶到自己府邸後,命下人將他送去了書房看押。
拓跋鈞被人狠狠扔進屋中,然後門一關,再無人理會。
他從地上爬起,撣了撣身上塵土,閑閑四下打量一番,見這書房倒是寬敞,所擺之物也算品味高雅,不覺挑唇一笑,然後便沒事人一般,當起了房間的“主人”。
隨手從書架上抽了兩本書,甩在桌案上,然後往那紅木圈椅上慵懶一坐,又將長腿不顧忌的往案上一伸,扯過書閑情逸致的看了起來。
看到妙處隨即哈哈大笑,看到不解處竟也蹙眉扶額,完全不像是被關押,倒像是呆在自己的書房中一般。
他知道楚盈霜把他關在這裏,不加打量,是在有意觀察他。
既然她這麽謹慎小心,又這麽喜歡慢待客人,那自己也要好好配合一番才是啊。
守在門外偷偷觀察的府中人,見他一副悠然自在,全不把自己當外人,不覺運氣了氣,趕去想楚盈霜稟報。
楚盈霜正在雅室品茗,聽了後,羽睫顫顫,淡漠道,“他一點忐忑的樣子也沒有嗎?”
下人回道,“沒有。就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自在極了。”
“有意思。”楚盈霜笑了,放下了冷玉杯,又吩咐道,“既然這樣,那就在給他換個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