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談心
陌傾城十分不解的看著楚衍，似乎想要從楚衍的眼睛裏尋找出一個答案，究竟為什麽說了替她尋找真相卻又食言。
“夫人……若是拿這皇帝之位與你相比我自然是選擇你，可是陌家滅門一案牽連的不隻是朝廷上的文臣，動搖的是國之根本，一旦動搖了這國之根本，遭殃的是黎明百姓啊。”楚衍又何嚐不想替陌傾城，替陌家洗清冤屈，可是這件事必須從長計議。
“夫君是忘記了當初說要幫我時的豪邁之言了嗎？難道夫君覺得傾城這麽好糊弄，這麽久過去了，夫君隻字不提，難道傾城心裏沒有一點想法嗎？”陌傾城的聲音越說越低，楚衍從陌傾城的表情裏看到了難過。
楚衍感覺自己的心仿佛被刀割了一般，原來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做錯了。
“夫君這樣隻會讓我覺得自己沒有所謂的江山社稷重要，隻會讓我寒了心。”陌傾城歎了口氣，明明今日婉兒如此說的時候她還不以為然，可是現在居然有了些感觸，真是讓人難過。
“原本我以為夫人已經放下了這些事情，我看到夫人每日這麽開心，我也不忍心再去提及。可是今日才知道，原來夫人一直都在等著我開口，是為夫錯了。”楚衍看到陌傾城的模樣，心疼至極。
“夫君，你可知道全家上下連帶著下人，幾百口人一夜之間全被處死的感覺嗎？夫君既然你都完成了你的報複，憑什麽要認為我已經放下了仇恨呢？”陌傾城嘶吼著說出這幾句話。
楚衍被陌傾城的情緒震撼了，原以為陌傾城不在意這些事情，可是今日說開了才發現，是不會有人能夠放下自己的家仇的。
“既然是夫人的心結，那麽為夫自然要幫夫人完成。”楚衍拍了拍陌傾城的背，示意陌傾城安心。
“夫君？你……”陌傾城感覺十分驚訝，她沒有想到楚衍會說出口要幫助自己，進宮這麽久，楚衍隻字不提為陌家平反一事，陌傾城甚至都以為楚衍已經將她忘記了。
“父皇生前給了我一份密函，裏邊記錄了參與設計陌家一案的所有人，從九品官到一品官，他們每個人都精心設計，一步一步的將陌家引入陷阱。”楚衍看到密函的時候都驚呆了。
楚衍無法相信，幾十名朝廷命官勾結在一起，居然是想要扳倒朝廷裏頗有貢獻的武將。可是眼前的證據，一樁樁一件件又讓楚衍不得不相信，原來真的是為了爭名奪利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的。
“什麽？”陌傾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婉兒說的時候她已經做好了心裏建設，知道真相這麽殘酷的時候，陌傾城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幾十名朝廷命官勾結在一起，為了將整個陌家陷入萬劫不複之地。陌家世代忠良，家風嚴謹，家訓嚴格。從未出過一個不恥之徒，也從未有一星半點不好的事情從陌家傳出，可是為何？守護一方百姓，也是錯嗎？
陌傾城此刻突然覺得，流箐不應該那麽拚命的想要做一個將軍，繼續做殺手，殺光貪官汙吏，殺死那些隻會追名逐利的奸臣，他們都該死。
“若是夫人下定決心，我們自然就可以開始肅清這些佞臣。可是一口氣將他們全都一網打盡，不僅會造成朝廷的空洞，百姓也會民不聊生。”
楚衍最擔心的問題是，百姓們會把事情的罪魁禍首聯想到陌傾城身上，陌家洗白，妖後亂世，楚衍無法想象這樣的結局。
“夫君的意思是？”陌傾城有些不明白楚衍的真實意圖。
楚衍嘴角微微上揚，“我的意思是將他們一個一個的慢慢瓦解。”
“可是慢慢瓦解的話，根本就無法做到替我陌家洗清冤屈，慢慢的一個一個的消滅，可是誰會知道他們是為什麽死的，陌家的冤屈怎麽能夠洗清。”陌傾城始終沒忘記她最終的目的並不是要報仇，而是還陌家一個清白，讓全天下的百姓不要再誤會陌家。
“這……”楚衍有些為難，“那樣的話，恐怕會有許多人說是皇後一手策劃，目的就是為了給陌家洗白，所以才用那麽多大臣來做墊腳石。”
“夫君是害怕百姓都說你昏庸無能吧。”陌傾城撇撇嘴，“既然夫君不願意幫我就算了，我自會想到辦法，到時候還請夫君千萬不要阻撓我。”
“夫人，不是這樣的。你可知道這件事情牽扯有多大嗎？朝廷命官各司其職，若是一下子全都抓起來了，難免百姓們不會民心動蕩，懷疑國家啊。”楚衍覺得自己現在是左右為難。
“可是夫君，說到底都是江山社稷，百姓民生。你想過我嗎？”陌傾城覺得自己的耐心此刻已經到了頂峰，她不想再和楚衍爭吵下去了，那樣沒有絲毫意義。
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最終還是得靠自己才行。
“夫人！你從前不是這樣的，陌家世代忠良就是為了守護天下蒼生安寧度日。你現在若是意氣用事了，和那些將陌家置於危難的人有何區別？”楚衍無法相信陌傾城能夠說出那樣的話。
陌傾城愣住了，楚衍的話把她打醒了，從前她也是胸懷天下的人，怎麽現如今成了這樣。陌傾城恨啊，她不甘心，為何別人可以為了一己私欲將陌家全家上下幾百口人的性命置於不顧，而自己卻要為了所謂的天下蒼生，黎民百姓，將家仇放下。
“可我……放不下，我一想到祖母死的時候我就難過，哥哥從前那麽寵我，爹爹也是。你瞧瞧，現在這世上就我一個人了，滿門抄斬啊，夫君。”陌傾城越說越難過。
楚衍突然覺得有些自責，殺了陌傾城親人的人是自己的父親。是自己手下的大臣們一手造成，滿朝文臣們忌憚陌家的勢力聯合起來，覆滅了自己國家的十萬大軍。
“那些害了你家人的人都該死。”楚衍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
陌傾城含著淚看著楚衍，“夫君，我該如何是好。”
“放心吧，夫人，陌家的清白我一定會還的，雖然前路艱險，但是我一定會肅清這幫朝廷蛀蟲。隻是這些證據根本對他們不構成威脅，當初最直接的可以定罪的證據已經被父皇燒了。”
楚衍想到老皇帝死前說的那些話就覺得，如若自己不是皇家的骨血那該有多好，不用麵對這世間最醜惡的一麵。一群大臣做了錯事，皇帝害怕會出事，有了證據還幫他們銷毀，楚衍想想就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