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露出馬腳
楚潔被陌傾城堵得啞口無言，氣的想摔筷子。
楚珩一直靜靜聽著她們你來我往，這時臉上露出一抹驕傲的笑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護著陌傾城。
楚潔覺得皇兄的表情實在是刺眼，下意識去看司空廷玉，卻發現他的目光落在陌傾城身上，那麽專注，是看著她時從未出現過的目光，讚歎，傾慕，還有深深地遺憾。
尖銳的指甲一下子戳進手心，銳利的刺痛讓她的眼神一點點變得怨毒。
“陌傾城，你這麽囂張，這麽厲害，為什麽在戰場上失利那麽多次，害得我們軒轅國落敗？”
楚潔抬起下巴，輕蔑的眼神如刀，似乎想當眾暴露出陌傾城的虛偽和無能。
陌傾城完全不將這點挑釁放在眼裏，驚訝道：“戰場勝敗乃士兵家常事，公主飽讀詩書，連這句俗語都沒聽過嗎？”
她驚訝的樣子太過逼真，惹得席間眾人響起幾聲輕笑，楚潔的臉色一下更難看了。
“陌傾城！”她恨恨的叫了一聲，眼中的厭惡幾乎要化作實質。
“哎，臣在這呢，”陌傾城彎眉輕笑著答應：“公主喚臣何事？”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軍隊裏做了什麽好事嗎？誰知道你落敗是不是和雪霽國串通好了，？這麽做根本就是裏應外合？”
楚潔氣急了，一時不管不顧的說了出來。
陌傾城端著酒杯，微挑了下眉，疑惑道：“臣還真不知道，公主不如說說，臣都做了什麽？”
陌傾城原本以為楚潔隻是隨口攀咬，過過嘴癮，卻沒料到她竟然真的說出了當時戰時的情形。
“拓跋均為什麽能偷襲成功？他怎麽知道你們的布防？陌傾城，是不是你偷偷瀉露了消息，將布防圖給他們了！”楚潔一拍桌子，沉聲道。
簡直是一派胡言，楚珩不悅的哼了一聲，陌傾城要是勾連拓跋均，又怎麽會燒了他們的糧草，要不是這樣，拓跋均現在還不會退兵。
他正要開口反駁，陌傾城的神情卻突然一變，她放下手中一直把玩著的酒杯，向前傾了幾分.身子，盯著楚潔，冷厲道：“公主不說臣一時還沒想起來，當時逃亡匆忙，被拓跋均偷襲時還沒注意，現在想來，拓跋均當時為何目的如此明確，似乎知道我們的人馬分布一樣，所以才會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敢問公主，從不曾接觸過軍中之事，是如何知道我們的布防圖可能泄露了的？”
陌傾城是上過戰場的人，眼神一沉，屍山血海裏磨練出的那股冷意就慢慢的釋放了出來，楚潔一個嬌弱的公主被她這樣盯著，後背很快就冒出一層冷汗來。
她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懊悔的咬住唇，雙眼中閃過一抹慌亂。
楚珩也將目光投向了楚潔，眼神深不可測，感受著各種各樣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楚潔緊緊地攥緊了手。
她才剛剛小產過，身子還是虛的很，這樣一怒一驚情緒起伏之下，臉色很快就白了下去，額上冷汗滑落。
“潔兒，別急，有話慢慢說。”楚珩的聲音淡定，眼神裏卻喜怒難辨。
“皇兄……”
楚潔慌亂的開口，額上卻突然一暖，原來是司空廷玉替她擦去了額角的冷汗，見她愣愣的抬眼，司空廷玉神色複雜的同她對視一眼，對楚珩道：“皇上恕罪，公主最近身子抱恙，有些體虛。”
楚珩聞言看向他，淡淡的問道：“是嗎？”
楚潔卻好像抓住了關竅一樣，猛地抓住司空廷玉的手，對上陌傾城的步步緊逼的視線，說道：“是廷玉告訴我的，他之前總是為戰事憂心，我放心不下，才纏著他講了講軍中的情勢。”
說完她看向司空廷玉，眼神裏帶著懇求和期待：“廷玉，對不對？”
司空廷玉一愣，他本是憐惜楚潔剛剛小產，怕她身體撐不住，卻沒想到她竟然直接拿自己撒了謊。
陌傾城聞言看向司空廷玉，卻見他眼中一點茫然，明顯是也吃了一驚，再看向楚潔，表麵鎮定，可桌下的手卻緊緊攥在一起，明顯是心虛。
楚潔的話她一個字都不信，正要再問，楚潔卻搶先站了起來，低首對楚珩說道：“皇兄，軍中機密絕不外傳，這件事是妹妹做錯了，是我纏著廷玉要他說的，跟他沒有半分關係，請皇兄不要怪他，要責罰就責罰我吧。”
陌傾城眼神一冷，這個時候倒是聰明起來了，想混淆視聽改變這件事情的性質，當別人都是傻子呢。
楚珩聞言，抬眼對楚潔笑了笑，安撫的說道：“皇妹說什麽呢？什麽責罰不責罰的。”
他不動聲色的移開視線去看陌傾城，征求她的意思，陌傾城對他點了點頭，表明自己同意他的意思。
楚珩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轉開眼神，對依舊低著頭目光忐忑的楚潔說道：“快坐下吧，身體不是不舒服嗎，一會讓太醫跟過去給你瞧瞧。”
“不用了，皇兄，我就是有些累，休息休息就好了。”楚潔鬆了口氣，說道。
楚珩送來的禦醫她是萬萬不敢要的，否則自己小產的消息恐怕就瞞不住了。
楚珩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下麵的人機靈的使了個眼色，奏樂的伶人們再次開始演奏起來，隨著舒緩的音樂響起，殿中劍拔弩張的氣氛一時被遮掩住。
宴會又恢複了之前的輕鬆，隻不過是不是真正的輕鬆，怕是隻有每個人自己心中清楚了。
司空廷玉皺了皺眉，想說什麽，在看見楚潔心虛的神色時，卻又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抬手將桌上的酒杯拿起，一飲而盡。隻是卻也解不了心中煩憂。
楚潔鬆了口氣，不著痕跡的擦了擦額上的冷汗，不甘心的向陌傾城望去，之間陌傾城正優哉遊哉的與旁邊人說話飲酒。感受她的目光，抬起頭對她意味深長的一笑。楚潔心裏頓時一緊。
看著楚潔控製不住心虛和氣急的樣子，陌傾城心中的懷疑逐漸加重，她現在倒是真的懷疑這個公主做過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了，要不然怎麽會這麽不對勁？
她悄然垂眼掩去眸中神色，隻不過今天的場合不太合適罷了，當著這麽多王公大臣的麵，不好叫楚潔丟了皇室的臉。
但這件事並不會就此揭過，這裏麵到底有什麽貓膩，她一定會好好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