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構餡
楚子驀依著這幾年對楚煥卿幾乎是言聽計從的信任，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下來，“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被我處理好了，但是紙終究還是保不住火的，你不如抓緊時間去陌傾城他們麵前好好認個錯……”
這件事情不光牽扯到陌家軍的真相，包括他謀害大臣之子的事情也在裏麵，怎麽可能不做幹淨。
聽到認錯，楚煥卿勾起了嘴角，舉起手中的茶杯跪下，連一旁打斷繼續勸說的二殿下都嚇了一跳，“你，你這是打算做什麽。”
“我自知身負罪責難辭其咎，隻是我府上的衛如意已經懷有身孕，看在孩子是無辜的份上，還請二弟日後多多照拂，過了今日我便去和陌宸一家請罪。”說著淚水漣漣，滿麵的辛酸，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動容。
“哎呀，你這是……”楚子驀相勸，楚煥卿壓根沒給他開口的機會，將手中的茶杯遞了上去，“兄長現在還在禁閉之中，隻得以茶代酒謝過二弟了。”
推拖不得，隻得將手中的茶盞接過，一飲而盡。
想到平日裏數十年朝夕相處的情分，今日過後便要化作是泡影。楚子驀難免心酸不忍，出門前還仔細交代了，“認錯態度一定要好，放心吧，身後的事情我肯定都會幫你照顧好的。”
笑意盈盈的送了楚子驀出門，轉身就板著臉提著茶壺到了廚房裏，那個茶壺是楚珩進了房間之後，唯一碰過的東西。楚煥卿勾唇，將壺中的茶水一滴不剩的倒入了全府都要吃的飯食當中。
他往裏麵下了毒，包括剛才還在勸他要去認罪的楚子驀，這個世界上知道他秘密的人都該死。臉上的表情越發的猙獰，他倒是要看看，這一次楚珩該怎麽逃。
笑著回到客廳，將壺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再把壺水放回原地。府中的水源現在沒有一處是沒有下毒的，就連池塘之中的魚都因為水中的毒而翻滾了過來。
衛如意因著孕吐沒有吃飯食，正巧要沐浴，差丫鬟去燒水。在水中泡了半柱香的時間，腹中便隱隱作痛起來。一股溫熱從下腹開始彌漫，低頭一看，血從身下蔓延，漸漸地染紅了整個浴桶。
捂著肚子痛苦的喊著，“來人啊……快來人啊……”
衛如意不知道的是，在門外，丫鬟婆子早就口吐白沫倒了一地……下腹如刀絞一般難受，這個孩子怕是要保不住了。
喉嚨嘶吼到沙啞的發不出聲音來，用盡最後的力氣，沾滿血的雙手拍打著窗戶，牆上滿是一個一個血手印，慘淡昏黃的燭光之下，看的分外可怖……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淌了下來，“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
最後，還是府中一位丫鬟因為鬧肚子沒來得及用晚飯，這才堪堪逃過一劫跑出去報信。
等到太醫趕來時，府中早已經是屍橫遍野了，碩大的臨安王府內，居然尋不到一絲生氣。膽子小的太醫幾乎立刻昏倒過去。
楚珩顏色冰冷，但手段果決。當機立斷讓手下的人分成幾波，先去各個主屋內查探主子的情況，在將剩下的還有氣息的送入房中，讓太醫搶救。太醫幾乎是蒙著臉麵進府裏。
府中症狀相似，但死狀實在是太過下人。就連楚珩也忍不住微微皺了眉頭，是以陌傾城趕來之時，楚珩一把捂住了她的眼睛，“這裏不是你呆的地方，交給我來。”
現在可不是矯情的時候，況且她戰場上的斷臂殘肢，她見的比楚珩還多，早就見怪不怪。“楚珩，你快走。”陌傾城一把拉住楚珩的手，“今天晚上的事情分明就是給你下的一個局，你若是被抓起來，我的辛苦可就都白費了。”
“我走了，那你呢？”楚珩拉過陌傾城的手貼在臉上，細細摩挲，“你可是負責看守臨安王府的主將，若是我離開了，罪責自然是要承擔在你的頭上。”
這個人怎麽如此不聽勸呢？門口已經傳來了聖上駕到的聲音。陌傾城焦急扯著楚珩的手，“楚珩，這次就算我求你，為了我，快走。”
楚珩淡淡一笑，跳躍的燭火之下有著攝人心魄的美，大手撫摸著她的發絲，俶爾感覺肩膀一緊，一個淡淡的交雜著墨蘭香氣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幾乎絕望的想要掠奪走她的一切呼吸。
“走！等我有了結果你再回來。”楚珩袖口一揮，毫無防備的陌傾城就這樣被送到了城牆外麵。
冷言在城牆牽著一匹馬，眼眶中滿是猩紅色。見了陌傾城，仍是恭敬的聲音，卻有著幾分哽咽，“陌將軍，快上馬吧，別浪費了主子的一片心意。”
陌傾城站在原地，不由分說提劍就要上前，“不行，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去麵對這些……”
話還沒有說完，被身後的手刀披昏在原地。
冷言及時上前抱住陌傾城，還是忍不住淚如雨下，喃喃自語，“主子，我幫你保護好了你想保護的，你可得好好的等著我們回來……”
馬車駛入寂寞如深的夜色之中，背後是一片火光衝天。
第二日醒來，在一個破舊的茅屋之中。屋裏熟悉的擺設，陌傾城一下子就認了了出來，這是在陌家祖墳旁的小屋裏。
看門的高老頭走了過來，遞了一碗藥湯，“少主子，你醒了，快把這個藥湯喝下去吧。”
來不僅喝藥了，一想到楚珩現在生死不明，陌傾城顧不上這些。誰知道剛踩上地板，一陣眩暈就侵襲了過來，腦袋一陣昏痛，幾乎站不住腳跟。
這才奪了高老頭手中的藥碗，一飲而盡。嘴中滿是苦澀的味道，但也比不上心中心如刀絞。
冷言聽見門裏的動靜，走了出來，眼眶中布滿了血絲。陌傾城吧扯過他，“你不會一夜未睡吧……你現在這個小屋裏休息片刻，我去探探京城裏的狀況。”
一言不發的站在原地，從身側走過時，冷言一把握住了陌傾城的手腕，“我隨你一同。”
不明白現狀如何，陌傾城和冷言借了鬥笠，陌傾城幹脆恢複女兒身份，帶著麵紗。兩人裝作是大家閨秀和仆從，這才慌忙上街。
果不其然，街上楚珩謀害親兄弟的通告已經被貼出來了。
臨安王府上下兩百三十多人口，僅有衛如意和楚煥卿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