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步入正軌
這就說到初年的歸屬問題，王解心下了然，也不繞彎子，“當初救了他，本意讓他跟在犬字身邊做個伴讀，改頭換麵爭取考取功名在朝堂上洗刷冤屈。不料朝廷那年就下了死命令，凡是身份不明的人，一律不許進入殿試，隻能在外頭做一個小小的地方官。“
“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犬子去世之後，他不願意在府中空享飯食，自願當了個看馬的奴役供我們府上下驅使。”王解歎了口氣，“這些年為了隱姓埋名，真是難為他了。”
陌傾城聽過之後，隻覺著眼角發酸，當她再為陌家生死前途四處奔走的時候，有人冒著生命危險自毀前途，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甘願自降身份作最下等的仆役。
“將軍，我雖也想回軍中效一份力，但是我與恩人約定十年之期還差半年，不可言而無信。”初年跪在地上叩頭，“還請將軍恕罪。”
祖父手下的士兵果真都是能文善武的人才，各個都重情重義。
“你重情重義，何錯之有。以後見了我，也無需拜跪。“看到初年想反駁，陌傾城壓低了嗓音威懾到，”這可是軍令。”初年這才尊崇。
拜別了王解一行人，心情反而沒有意料之中的沉重，看著天邊的一彎勾月，總會有撥雲見日的那一天。到那時，三十萬條人命，就讓他血債血償。
楚煥卿被廢去太子之位之後，性情變得格外的囂張跋扈，回到府裏。對衛如意還有所依仗，對衛側妃動則打罵，少則就是言語上的羞辱來給自己出氣。仿佛所有受的氣都要從這個為他生兒育女的女人身上找回來，但表麵上仍是一如往昔。
太子之位被廢之後，京城很快就變了個風向。曾經擠破腦袋想要往他身邊塞人的大臣們，對他都是避如蛇蠍。心中淤塞，在府中渾渾噩噩過了三日，手中的酒杯被軍師一把奪下。
軍師冷冷的吩咐，“你們這些人都是幹什麽的，殿下喝這麽多酒，你們就由著殿下去喝？”眾人戰戰兢兢的不敢抬頭。
“行了行了，趕緊的拿一盆冷水來把殿下給弄醒。”說完卻是沒人敢動，這幾天發賣出去的丫鬟雜役已經是數不勝數。“你們不澆醒殿下，到時候受苦受累的還是你們。”軍師一語道破，下人們這才慌忙不跌的動了起來。
楚煥卿睡著正迷迷糊糊，被人一盆冰水從夢中澆醒，自然是惱火，剛想發作，被一旁軍師攔下，”殿下也該醒了，殿下願意睡著，可旁人不會等你，若是其他事情還好說，若是關乎皇位，可就是要命的事情了。還望殿下三思。“
這才陡然清醒過來，軍師看著又恢複神采的楚煥卿，一臉焦急的抓著自己的手，“軍師，救命，我還不想死！我夢到楚珩提著刀過來殺我，我不想死！”
軍師對楚煥卿的反應很滿意，鵝毛扇遮住唇邊陰狠的笑意，作為傀儡上位，就是這樣求自己才乖。明麵上溫柔的安撫，“好好好，軍師定會幫殿下拿主意的。我和殿下同在一條船上，不會棄殿下於不顧的。”
一直和衛如意單線聯係的線人今日突然來稟告，楚珩斜睨了跪在地上的那人一眼，“衛如意好大的架子，這麽多天沒有聯係我，我以為她貴人多忘事，就要忘了和我的交易了。”
底下跪著的那人是衛如意手下得意的侍女如煙，即便是麵對陰晴不定的楚珩也是不卑不亢，“王爺一路風生水起，自然是不需要如意的幫助，如今正是推到六殿下的大好時機，王爺何必揪著之前的事情不放呢，不如放下芥蒂，一起完成大事才是最要緊的。”
三兩句話抹去了衛如意和楚珩失聯的過錯，把罪責推到楚珩專注於細枝末節的事情上來了。
楚珩這種心機手段見得多了，也不在意，倒是多看了跪在地上的如煙幾眼，“那你說說，你家主子送了什麽情報來，值得讓我洗耳恭聽？”
“本來依著之前的漲勢，即便殿下您不動手，大皇子名聲遲早是要廢掉。可是這幾日軍師來了之後，不知道兩人議論了什麽，大皇子突然就用起功來了，往六皇子府中跑的倒是勤快了不少。”
這些事情，楚珩早就借著府中的暗線調查的一清二楚，當下失了耐性，“若是衛如意隻有這麽一些能耐的話，也不怪被人瞧輕了去。”
“殿下別急，若是殿下沒有聽完，日後定是要後悔的。”如煙也不惱怒，仍是淡淡的說道，“主子買通了身邊送茶水的小公公，這才聽到幾個字，似乎說的是中秋宴和陌宸統帥的事情。”
一聽到陌宸的名字，楚珩的心跟著緊緊一縮，語氣不覺之間也變得關切了些，“你家如意具體打聽到了什麽。”
“兩個主子之間談話，能打聽到這些已然是不易。如意說，若是殿下關切的話，不如在中秋宴上把陌統帥看牢一些，別出了什麽岔子才好。”說完，如煙福了福身子，“如此，我家如意的事情，有勞四皇子殿下了。”
幾個縱躍，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陌傾城，中秋宴……
楚珩在腦海中不斷把玩這幾個字，終於按捺不住，準備對自己身邊的人下手了，可是……楚珩想不通的是，楚煥卿挑中了哪一點，才敢這麽篤定的著手在朝廷新貴上，不怕再次失手，把自己的名聲給弄臭麽。
於是，中秋晚宴那天，四皇子府中的馬車華華麗麗堂而皇之的停在了陌府門口。吳嬤嬤張皇失措的跑進屋來，“姑娘，王府的馬車來了。”
陌傾城挑眉，她和楚珩自上次吵架之後，冷戰到現在，楚珩不打招呼就把馬車開到自家府門口，是打著什麽算盤。想也不想就張口拒絕，“嬤嬤，你會去告訴他，我自己有馬車可以去，就不勞煩四殿下了，讓他和王妃一起去賞月吧。”
嬤嬤等著就是這個回答，剛想欣喜的跑出去回複，沒想到冷言不知道什麽時候偷溜了下來，忍住嘴角的笑意，“我家主子說，如果你不自己乖乖上馬車的話，到時候等他下來，上馬車的方式可就不由姑娘你決定了。”
這算是威脅？陌傾城危險的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