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激將
“太子殿下，我家少爺這幾日身體不適，都是臥床休息。實在是不便起身迎接太子殿下。”為了拖延時間，吳嬤嬤隻好出頭。
囂張一世的楚煥卿連王公貴族都不曾放在眼裏，又何俱一個吳嬤嬤？身畔丫頭不過隨便找了個由頭刁難了吳嬤嬤幾句，便將吳嬤嬤拖出去打了幾十大板。可憐吳嬤嬤，忠心為主竟然落得這麽個下場。而有了吳嬤嬤作範，再無人敢當麵出來頂撞楚煥卿。
楚煥卿篤定了陌宸不在屋內，隻要確定了陌宸無辜不在府上，便可檢舉揭發陌宸乃是那日內務府的盜賊。
“吱——”楚煥卿推門而入，“陌大人，本太子聽說你這幾日身體抱恙，特來登門拜訪。”
那楚煥卿等著看好戲，若是床上空無一人，那便是滿載而歸。
隻可惜，“微臣陌宸，多謝太子殿下關懷。”
果真病榻之上，半掩著病病歪歪的陌傾城，隻是看楚煥卿的眼神卻是一如既往的淩厲決絕，楚煥卿見她身著素白色的寢衣，屋裏也都是中藥的氣息，便隻能悻悻而歸。
“本太子見到陌將軍也就放心了。還望將軍，能夠早日康複。”楚煥卿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吐露出這幾個字，隨即憤怒的離開了陌府。
陌傾城緊繃著的弦終於鬆乏了些許，但很快又目光一轉，想起了別的什麽。
“吳嬤嬤如何了？”
突然想起為自己無端受過的吳嬤嬤。陌傾城趕忙命人將吳嬤嬤解救下來，又讓清潭安排兩個做事穩妥的丫頭去照顧她。這才稍稍放了心。
“這次的事，實在是要多謝吳嬤嬤。”實在多虧了吳嬤嬤，“她與我非親非故……”
陌傾城眼光瞬轉了光彩，想起了那無辜為自己枉死的老嬤嬤心中便又增添了幾分對於楚煥卿的恨意，“楚煥卿，終有一日，我會千倍百倍的在你身上討回來。”
而楚煥卿此時也是無比憤懣的趕回太子府中，心有不甘，又盤算著如何算計陌宸。
“刺啦——”精致的翠色纏絲描花盞被砸落在地，大小不一的碎瓷片飛濺的到處都是。
而方才那砸茶盞的主人，楚煥卿，則是攥緊了拳頭，眉目間皆是慍怒之色。他，心有不甘。
“太子殿下。”
著褐色長袍的一中年男子恭敬地朝他拜禮，是有要事稟報。“說！”楚煥卿此刻心情並不好，那中年男子麵上卻並無懼怕之意，目光閃爍，腦中盤算著許多。
“卑職有一妙計，既可堂而皇之，又能令那陌宸再也無法逃脫。”他剛說完，楚煥卿果然便折過頭來好奇的盯著他，“什麽法子，說來聽聽？”那褐衣仆人見楚煥卿已然上鉤，便微微一笑，道：“陌宸將軍乃是背負著戰敗而亡的十萬條性命，若是能讓他就此失去民心，百姓群起而攻之。那麽，怕是皇上也保不住陌宸將軍了。”
“這還用你說，那陌宸征戰沙場多年，豈是常人能夠擊潰的？”
楚煥卿冷哼了一聲，又是鄙夷，又是失望的折回殿中的朱紅色雕花椅前坐下。那褐衣仆人見之，倒也不灰心。忙迎上前去，趁著楚煥卿喝茶的功夫，一字一句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那陌宸昨夜裏方才受了侍衛的劍傷，便是神仙也不能好的這樣快。若是…..”
那人眼珠一轉，目中透著狡黠之意，繼續道，“若是能在三日隻能公開舉辦比賽，讓陌宸在眾人麵前失手。這樣，一來挫了他的銳氣，二來也可使他失了民心。”
楚煥卿放下手中茶盞，陰暗狡黠的聲音幽幽在殿中響起，“如此一來，便是父皇對陌宸青睞有加，也不能當著眾人的麵保他了。”
說罷，他意味深長的伸手拍了拍褐衣仆人的肩膀，嘴角滿意的勾起了一抹陰沉的笑。
“此時便交由你去辦，若是辦的好了，本太子重重有賞。”
那為楚煥卿出謀劃策的褐衣男子，一直恭恭敬敬的站著，聽聞楚煥卿這般吩咐，又驚又喜。應允之後，便出去著手準備相關事宜了。
楚煥卿傲然坐於座位上，鼻尖處微微勾起，濃墨重彩的眉毛顯得凶狠異常。手中拿起太子府中特供的宣紙，緩緩摩挲，陰沉道：“好你個陌宸，倒是本太子小看了你。竟還能查到這紙上的文章。”楚煥卿的目光凝聚匯集成一點，落在那柔韌平滑的宣紙上，幾乎是咬牙切齒般的聲音緩緩響起，“就看你，是不是有命查，無命活了！”
話音剛落，那潔白柔韌的宣紙便被楚煥卿撕成一把碎片，紛紛落在了黑漆漆的地板上。
這一邊，安靜無常的陌府正是一片寂靜祥和，好不容易打發走了楚煥卿，陌傾城正享受這片刻的安寧。
“小姐，太子殿下來了。”清潭的聲音從身側響起，陌傾城心一沉，倏然睜開閉著的眼皮，眼中似帶有不悅之色：“這太子，怎麽又來了？”
說著，一麵起了身，“走，咱們去會會。”
“不知哪陣風竟把咱們太子殿下吹來了。”陌傾城冷冷的聲音響起，楚煥卿已然坐於正殿之中，陌傾城見他麵帶詭異猥瑣笑容，便知不是什麽好事。她走至楚煥卿身側的一個座位坐下，收回厭厭的目光，接過清潭遞過來的茶抿了一口。
楚煥卿的目光旋即落在陌傾城手中的青瓷茶杯上，“將軍這喝茶的杯子都舊了，可見日子過的捉襟見肘啊。”他說這話時，重重帶有淡淡的鄙夷之色， “陌宸將軍這裏也不免太過寒酸，若是銀錢短促，大可來太子府接濟接濟。”
“不如……..”楚煥卿挑著眉，麵相猙獰的湊近陌傾城身側，“本宮這裏有一個比武大賽，將軍若是能以一敵十，在比試之中拔得頭籌，想來定能令天下人刮目相看。”他這般說著，意味深長的盯著陌傾城手中的青瓷茶盞注視許久，意味深長。
陌傾城捏著手中的青色茶盞，心中冷哼一聲，又見他目光閃爍的眼中透著狡黠的光，知是圈套。她清了清嗓子，客氣推脫：“太子殿下委實高看陌宸了，陌宸不過區區一屆統領無方的沙場敗將，又有和顏麵去與旁人比武呢？”
楚煥卿聽了陌傾城這話，放下手中茶盞，輕笑一聲。緩慢踱步至陌傾城跟前，“陌宸將軍說的沒錯，你的確是沙場敗將。不但是陌將軍您，還有陌老將軍，這一家老小，如今看來，竟也是死得其所。”
楚煥卿的話似如一根根尖銳的刺一般紮入陌傾城的心間，這般尖銳到位，似是楚煥卿有備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