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選秀（六）
說是皇后選人，太后也來了。太后是來看熱鬧的，順便帶兩個小包子過來「見見世面」。
兩個小包子已經兩歲多了，能跑能跳能說，但又聽不懂話，正是貓厭狗閑的年級，帶起來還真不省心。
太后的目的很單純，就真的是看熱鬧。可惜這一幕落在秀女，或者說別有用心的秀女眼中，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一山不容二虎，她們覺得這年齡差距不大的婆媳鬥法呢。
不管怎麼斗，對她們還挺有利的。
除了沐菲兒和太后，還有幾個婦人，都是宗室的女眷，大多是給兒子選妻或者納妾，也有給丈夫納妾的。納妾就算了，反正一個妾，隨便誰都行，不聽話處置了就好。倒是選兒媳婦的那幾個，這些秀女一出現，她們就坐直了身子，一雙眼睛猶如X光，將秀女們上上下下里裡外外照了個遍。
總之那目光絕對叫人不舒服。
「宮女最後選，女官次之，還請幾位先選。」沐菲兒喝了口蜂蜜柚子茶，隨意道。
「娘娘，這可不成，禮不能廢，還請娘娘先選。」雖然擔憂自己看中的兒媳婦兒被皇后選去當女官或者宮女，但她們也不敢跟皇后搶人。兒媳婦固然重要，可再重要抵不過皇恩。
「也行，那就先選女官吧，反正也選不了幾個。」沐菲兒沒推辭，因為她沒覺得女官有哪裡不如給這些人當兒媳婦兒或者當妾。
她又不準備將人留到二十多歲，用個三年就放人。秀女都是十二到十五歲的小姑娘，三年之後最大的也才十八歲，最小的也就十五六歲，嫁人都不嫌大。再說宮裡的女官，自帶品階人脈，誰家不想要？
而且她早讓低音炮私下裡探過，儲秀宮裡也都是她的人，知道哪些人別有用心，哪些人安分守己，選起來並不難。
女官也是官員，琴棋書畫必須得過關，人還得機靈，那種不開竅的榆木疙瘩還是算了吧，她調。教不來。根據事先得到的信息，她選了三個女官。
是的，三個，只有三個。畢竟宮裡又不是真的缺人，就只是個借口罷了，選太多人也用不了呀！女官和宮女又不一樣！
「你們選吧，剩下的交給嬤嬤訓一訓，合適的就留下來當宮女。」不合適的，自然是從哪裡來到哪裡去。
聽到她那話，別說那些夫人，秀女中一般人臉都白了，表現最明顯的就是裴彤芯。
竟、竟然是真的？真的不選妃嬪？她居然這麼大膽，居然真的敢這麼做？
一直以為那道鳳旨只是嚇唬人的秀女們這才回過神來，臉色紛紛生動起來。可事到如今怎麼辦？能說她們心存僥倖，根本沒將那道鳳旨放在心上？那可是蔑視皇后啊！
就算她們已經是貴妃，也承受不起蔑視皇后的罪名！何況她們根本不是，只是普通的秀女！
這玩笑可開大發了！
剩下的就兩條路，一是被宗室選去，另一條便是當宮女。不管哪一條，都不是裴彤芯設想的路！
「娘娘、皇後娘娘，小女、小女願當女官！」
慌了手腳的秀女們生怕被宗室選去，慌慌忙忙地跪下，希望能被選做女官。不說女官有品級，比宮女更有機會爬龍床，便是不想做了，到貴人面前求個恩典，或是請家人幫幫忙，出去也比宮女容易，不至於白白蹉跎光陰，又或是嫁給徒有虛名的宗室！
尤其是像裴彤芯這樣的出身，父親是朝中一品大員，母親出身侯門，就算當不了妃嬪，也應該嫁到一等的門第當宗婦，而不是當個宮女或者嫁到沒出息的宗室。
她恨！
不過剛剛那話可不是她說的，她沒那麼沒腦子。女官又怎麼樣，跟宮女又有多大差別？就算爬了龍床名聲也一樣難聽！
裴彤芯一口銀牙咬得咔咔響。
「這樣啊，可是，女官，也是有要求的呀。」沐菲兒十分溫柔地提醒道，言外之意便是她根本不夠格當女官。
沐菲兒語氣柔和，表情也和藹可親，可在場的除了她，沒一個有好臉色，就連小公主也因為母妃不理她而扁嘴要哭。
「菲兒說得沒錯，只有端莊穩重之人，才能當女官。」太后熟練地往小公主嘴裡塞了一塊特質的軟糕，同時不忘一視同仁，也給吃味的小皇子塞一塊。
「平兒安兒可真乖~」沐菲兒見狀，覺得兩個小包子萌爆了。
沒錯，小皇子小公主雖然是岑元帝的老來子，雖然是被視作祥瑞的龍鳳胎，但是因為他們，太后費了老大的勁，到現在身體都還是虛的，這兩隻也是早產，雖然沒有不足之症，但到底是早產，所以太后給他們起了個十分樸素的名字。
平安。
岑元帝雖然有點嫌棄，但也沒改，只是大名沒依太后的。小皇子大名叫做顧臨祺，小公主叫做顧臨溪。小公主也破格跟皇子們排序，可見其受寵程度。
這些都是題外話，但此刻，沐菲兒和太后都無視一群臉色難看的秀女，專心逗著兩個小包子。
兩歲的包子雖然有點討人厭，但安靜的時候還是很萌的。本來顏值就高，加上皇宮精細養孩子的方式，那皮膚喲，白裡透紅，跟沐菲兒早上吃的雞蛋一樣白嫩，看得她這個老阿姨都想掐一掐。
哦，她不是老阿姨，她是皇嫂。
這些都是小事，總之沒人理會秀女，連宗室的幾個婦人看秀女們的臉色都有些變化。她們當然知道現在的局勢，也知道這些秀女大部分不甘心被她們選中。只是怎麼說呢，除了幾個挑選妾室的，選兒媳婦兒的幾個，雖然膈應，但也沒打退堂鼓。
她們原本就不是來選可人兒的，她們是來給兒子選得力岳家的。
不情願又怎麼樣？聖旨一下，不情願也得情願！而且他們是宗室，宗室什麼都不好，但有一點沒得說，那邊是宗室不得和離。
生是皇家人，死是皇家鬼，就算他們只是皇家的旁支，皇帝養著的一群廢物，那也是皇家，不容旁人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