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小夏（九）
戰爭的號角，就這樣吹響了。
當那隊斥候被斬殺之後，大軍並未有任何停留，直接奔赴小夏。當大軍壓境的時候，當沐菲兒拿著她的短劍衝鋒陷陣的時候，小夏的軍隊都懵了。
不怪他們覺得突然，即便他們知道大周的軍隊就在邊境，但是斥候回報並未有異動。按照大周和小夏的交戰慣例，事前不喊上罵上幾場是不會痛快開打的。
可現在是怎麼回事？
始作俑貓抱著箭在地上滾了兩圈嚎了幾聲之後，便竄上最近的一個騎兵背上，跟著騎兵破陣殺敵。
而先前猜石子猜錯了的沐菲兒則拎著短劍，見一個殺一個，那氣勢洶洶的樣子，跟在她身邊保護她的人都要哭了。
其中有一人見勢不對立刻折到顧臨煜身邊，哭訴：「殿下啊！太子殿下啊，太子妃太猛了我們攔不住啊！」
顧臨煜：「……」他也，攔不住啊！
按照他事先準備的劇本，他們倆應該夫唱婦隨同進同出，可誰讓他因為擔心自作主張了一回，惹得沐菲兒生氣，一入戰場就好似那魚歸大海，怎一個暢快了得。
鏟屎官？對不起，那是什麼，能吃嗎？
看著不遠處那道火紅的身影，顧臨煜嘆了口氣，只能努力跟上節奏。他倒是想過去，剛剛也偷偷靠近過，但沐菲兒覺察了之後，瞪了他一眼，並且一下躥出老遠。到底是戰場，刀劍無眼，他怕她出事，也不敢逼太緊，就怕她一氣之下跑遠
了出了事。
在戰場上運籌帷幄的太子殿下，此刻正苦兮兮地計算著距離，保證離她最近但又不會惹惱她。
當然這些其他人都不知道，反而覺得兩人的距離有些微妙。不過戰場局勢瞬息萬變，也就貼身保護兩人的親衛有這個疑惑，其他人根本沒注意到他們。
都殺紅了眼。夏侯承攻既然沒有急著班師回朝，而是決定一雪前恥之後再拎著戰功回去，自然有所準備。雖然被顧臨煜的突然襲擊大亂了陣腳，但慌亂只是短暫的，戰神王爺很快組織
好了軍隊，大周的軍隊很快失去了一開始的優勢，不再勢如破竹。沖在最前面的沐菲兒眸光一凝，最先感受到其中的變化。她扭頭，看見可憐巴巴跟在她身後的某人，正好某人對她討好一笑，她便勾了勾手指，見那人露出更燦爛的笑容
並打馬而來，她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但心底還是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算了，鏟屎官也是擔心她，就、就原諒他這一次吧。
沐菲兒沒有原則地想著，顧臨煜過來時也沒再給他擺臉色，而是若無其事地問他接下來有什麼安排。這是陰雨轉晴的節奏，人精顧臨煜立刻明白過來，也不再提剛才的事情，只分析當前：「夏侯承攻畢竟是小夏戰神，稱號水了點，但基本的軍事素養還是有的，原本也沒打
算靠突襲取勝。」
他聲音沉著冷靜，有種安定人心的力量，因為失去優勢隱隱有些擔心的沐菲兒被成功地安撫了下來。
「夏侯承攻知道我們在邊境，所以這麼快反應過來不奇怪，我們的優勢不是突襲，而是以逸待勞。」顧臨煜微微一笑，還是腹黑款的，「看著吧，他們堅持不了多久。」
事實也正如顧臨煜所料，不出小半個時辰，兩軍優劣酒出來了。
顧臨煜和沐菲兒從正面突進去，驃騎大將軍從另一邊圍過來，夏侯承攻主力敗退，帶著親衛和右翼逃脫。
「我們去追吧！」低音炮適時出現，一個飛撲降落在沐菲兒的馬頭上，興緻勃勃地提議道。
連刺殺的方案都準備好了，當然是要追的。將戰場指揮交給驃騎大將軍之後，顧臨煜帶著沐菲兒低音炮和一眾親衛追了上去。
「我們就這麼點人，就算追上也沒辦法吧？」沐菲兒看著他們不足百人的隊伍，有點心虛。
在上戰場之前，她相當的膨脹，但是上了戰場之後，發現所謂的於亂軍之中取上將首級簡直是天方夜譚，難上加難，所以才有這樣的疑問。
別的不說，這時代的戰爭還是人海戰術，戰場上人擠人，想擠過幾萬人殺一個，那人還是被層層保護的，真的，不是一般的難。
夏侯承攻敗走沒錯，可他身邊還有右翼的萬人部隊，據說都是他手底下的精銳，在先前的幾波衝擊中也沒像正面和左翼一樣垮掉。
就他們這麼點人，沐菲兒覺得根本不夠看。
「放心吧，可以的。」顧臨煜柔聲安撫，「右翼大概有一萬八千人，實力也不錯，但是你別忘了，他們現在在撤退。換句話說就是逃跑。」
「對戰士來說，士氣很重要，沒有士氣，人再多也是烏合之眾。」顧臨煜一邊策馬一邊給她普及基本的知識，「最沒有士氣之時，便是逃亡。」
「好吧，那咱們快點。」沐菲兒還是不大懂，士氣她明白，但是逃命的時候不應該爆發生命的潛能嗎？為什麼還會不堪一擊？
所幸她想不明白也沒繼續糾結，反而十分鹹魚地摸了一把伏在馬背上的低音炮，想著到時候情況不對就將低音炮丟出去，讓他爪子塗藥去殺人。「爪子塗藥？你是不是想太多，夏侯承攻那是什麼人？那可是毒神，毒藥對他無效好吧！」低音炮翻了個白眼，心想自己要不是沒了積蓄，順便也想浪一浪提前適應新的身
體，哪裡會像現在這樣幫著跑上跑下忙前忙后的？結果這個女人還蹬鼻子上臉，要它對刺殺對方的首領。
愛呢？
沒有愛，只有利用，低音炮想一爪子撓死她。
顧臨煜笑了笑沒說話，目光掃過低音炮的時候眼神有點涼。低音炮被他看得脊背一緊，忽然炸毛了。
「喵！」你還能不能出息了？！沒醋都要找醋吃，你特么是醋罈子轉世么？！
低音炮太生氣，直接喵了出來。「幹嘛，怎麼突然賣萌了？」沐菲兒單手拎著韁繩，反正她的馬在兩隻「神獸」的威壓嚇乖巧得不得了，根本不不擔心。反而是低音炮忽然喵這一聲，讓她有些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