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離別(三)
只能說明,在岑元帝心中,還是很信任沐菲兒的,只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有些彆扭罷了。遇到皇后這事,那些什麼彆扭統統滾一邊,先看好人才是。
「沒什麼事啊,你讓太醫開點葯就好了,我這邊的葯都是西藥,副作用很大,而且治標不治本。」這話當然是假的,只是系統那個吝嗇鬼不給葯沐菲兒也沒辦法,只能胡說一通了。
岑元帝倒沒懷疑,又見皇后已經醒了,便派人去找太醫,開點溫養滋補的葯。
沐菲兒覺得沒事想走了,卻又被岑元帝叫住,「那個什麼方案,是你給的?」
方案是系統的,顧臨煜說得很清楚,低音炮也解釋了一番,岑元帝當然明白,只是這不是沒話找話嗎?
「不是,是系統的,只是借我的口告訴你們罷了。」沐菲兒有些奇怪岑元帝的欲言又止,以為他懷疑方案的作用,便道,「那方案其實挺好的,只要按著順序一步一步來,肯定卓有成效。只是反對的聲音肯定不小,那些貪官污吏和守舊勢力肯定不會坐以待斃。不過他們都不算什麼,只要您有決心,一定能成。」
歷史上的許多改革能成功展開,其實除了提出改革之人確實高瞻遠矚之外,也跟當權者的果斷和魄力脫不了關係。而失敗的,無一例外是當權者抵擋不住反對聲音,率先放棄。如果岑元帝能頂住,那便勝利在望。
「朕明白……」岑元帝原本想說什麼,只是對上沐菲兒那雙清澈透明的眸子,便覺得什麼都不用說。
蠢兒子和低音炮說得沒錯,這就是個不操心的,該精明的時候精明得令人髮指,平常卻又是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
偏她又是真的天真無邪,讓你想恨都恨不起來。
罷了罷了,什麼都不用說,就這樣吧。
岑元帝揮揮手,讓人將她送出去。
沐菲兒一臉的莫名其妙,但還是回平國公府報了平安,順便又賴了幾日。她整日懶洋洋的跟個樹懶一樣,動都懶得動一下,直到收到消息,才精神一振。
消息來自羲和堂,是關於薛宜珊未婚夫的事情。
元宵節的時候兩家的婚事都還只是在商議之中,結果第二日沐菲兒就得了準確消息,說是親事已經說成了,合了八字,兩人是天作之合。之後的事情便簡單了,不過就是下定納吉走一套,繁瑣歸繁瑣,但卻鮮少出錯。
所以到現在,那人已經成了薛宜珊的未婚夫。
因為慕青寧和明宇萱覺得人家有問題,沐菲兒拖顧臨煜調查了一番,結果沒發現不妥。沐菲兒原本都放棄了,還是顧臨煜讓再查查。
當時鏟屎官是怎麼說的?哦,是說這人太乾淨太潔身自好,還有人證明沒有隱疾,實在太奇怪,反而像是特意將這些消息放出來給人看的。
像顧臨煜當初,因為遲遲不婚,不都被人猜測有隱疾。可即便如此,不管是他還是岑元帝,都沒想著說辟個謠什麼的。可薛宜珊那未婚夫偏偏就有,不僅有證人,還說得有板有眼。
那時沐菲兒還懟了他,不過到底覺得有道理,所以讓人進一步查了。
薛宜珊是喪婦長女,父親雖然做到了巡撫,如今乃正三品大員,但喪婦長女的身份註定她無法高嫁。所以她的未婚夫出身不高,家裡倒是有人在朝為官,但是品階不高,而且年紀也大了,快要退了,但子孫不濟,後繼無人。
給薛宜珊相中的這個,是家中幼子,一直跟祖母生活在老家,近兩年因為婚事入京,不過一直高不成低不就。
她的這個未婚夫比幾個哥哥稍微好點,如今有個秀才的功名在身,十七歲的秀才,勉勉強強吧。如果能在二十五歲之前中進士,也還是不錯的。
一切的前提都是,這人本身沒問題。
沐菲兒看著羲和堂遞來的資料,冷笑不已。
人品是沒問題,相貌堂堂溫文爾雅,無不。良嗜好,簡直是這個時代少女心中的夢中情郎。可惜的是,是個斷袖。
斷袖!
沐菲兒不歧視斷袖,她看過的純愛文能擺滿一個書架,熱門cp冷門cp都迷過。可問題是,你特么斷袖就別出來禍害人啊!人家姑娘又不是百合,嫁給你後半生都給毀了好嗎!
她知道這個時代公開出櫃是一件極需要勇氣的事,但你不能因為這就去禍害被的女子吧?如果能找到一個願意形婚的那還好,可現在這算什麼!
沐菲兒覺得自己手中的短劍興奮得直顫。抖,那是對鮮血的渴望!
系統:【胡說,你就是氣到發抖而已,別甩鍋人家短劍!】
雖然沐菲兒氣到想殺人,不過她還是十分理智冷靜地去找了國公夫人。這種事已經不是慕青寧這種小丫頭能處理的了,甚至國公夫人都不好插手,不過她有經驗,可以問問怎麼做比較好。
以沐菲兒的想法,直接讓那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性向是最好的,不過考慮到薛宜珊的感受,她怕是不能那麼做。
果然,國公夫人也不建議。
「那人這事做得不地道,可你想過沒有,一旦鬧開了名譽受損的不止是他,薛家姑娘也好不到哪裡去。世人對女人總是苛責更多,哪怕沒錯,也能落得一身騷,沒必要。」
「那您說怎麼辦?」沐菲兒擰眉,就這麼放過那人她也不甘心。
「先別管她,當務之急是阻止這婚事,薛家姑娘芳心錯付,一時間可能拐不過彎來,不必從她那兒使力,直接告訴薛大人吧。那人既然是薛老夫人的娘家侄孫,她未必不知情,不過這些是別人的家務事,咱們管不了。「
「那就這麼算了?他們這樣算騙婚吧?騙婚犯法吧?」
「說騙婚也沒錯,但是……大周的律法沒有說斷袖不能娶妻。」
「……」完了,她那個時代的法律也沒有寫。
「沒說就這麼放過,只是時機不對,等他們的親事一解除,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必顧忌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