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又是一年元宵節(二)
反而皇子們,一個兩個簡直一言難盡,也就最小的幾個因為年紀小稍微乖巧一點。
「多吃點。」見沐菲兒發獃,顧臨煜接著桌案的遮掩捏了捏她的手,又給她夾了塊她最喜歡的松鼠鱖魚。
沐菲兒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吸了吸氣,將那沒什麼熱量的魚肉夾到顧臨煜的碗中。
雖然魚肉是低熱量,可再低能比不吃低?她覺得為了身材,必須得剋制一下。
「吃吧,待會兒要出去呢。」
「我就是等著出去吃呢!」沐菲兒弱弱地道。
出去肯定忍不住了,為了不長肉肉只能剋制住現在不要吃,不然的話她就真的要變成小胖子了。
貓身已經月半,人形再胖,她會絕望的!
而且,山珍海味吃多了也會膩的,皇宮裡的御廚手藝很棒是沒錯,可是吃了小半年之後她十分懷念街邊的小吃,也就是俗稱的——辣條。
嚶嚶嚶。
顧臨煜:「……」
還能說什麼呢,當然是帶她出去吃啦!
以往,宴會結束之後岑元帝都是在皇宮外宮牆上看煙花也順便看百姓的燈會,心情好的時候帶著后妃和子女們在皇宮也弄弄燈謎放放花燈。
今年和往年不一樣,他這次不在城牆上看,而是換了便服跟人出去瞧。不僅自己出去瞧,還將一眾皇親國戚都帶了出去。不過在顧臨煜跟他走一條道的時候,他趕人了:「都散開散開,在一起做什麼?唯恐百姓不知道你們的身份么?老七往左
,老八往右,老八你行不行啊,不行回家躺著去!」
八皇子:「……」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問行不行,只能說真的是親爹了!
偏偏那是爹,他沒法反駁!「父皇,兒臣尚可。」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他這都一百好幾天了,還有特效藥,不敢跑不敢跳,但是走走路還是沒關係,先前不過是朝堂局勢太可怕,認清自己是個小蝦
米的八皇子慫了吧唧地裝呢。
現在九皇子沒戲了,顧臨煜坐穩了太子之位,他給憋了幾個月能不出來溜達一圈?!他今年才十五歲,不是那些七老八十的老人家,年輕這呢!
岑元帝不知道自己傷害了一顆無辜的少男心,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意,反正八皇子在他看來是個又蠢又囂張的,不敲打就會死的那種。
不管怎麼樣,一群人總歸是散開了。
「我覺得父皇還是不咋待見我。」沐菲兒皺了皺鼻子,拉著顧臨煜的袖子悄聲道。
他們還沒到鬧事,四周還挺安靜,而且顧臨煜耳力好,聽得清清楚楚。
「慢慢就好了。」其實顧臨煜真心覺得,岑元帝的這個反應已經很不錯了,既沒嚷著她是妖怪要怎樣怎樣,也沒讓他休妻另娶,連納側妃的話都沒說,反正他是滿足了。
當然沒說納側妃什麼的,他覺得岑元帝可能是有點怕沐菲兒這個「貓妖」。岑元帝內心卻是挺怵的。雖然他相信沐菲兒是個人,還是他蠢兒子的九世妻子,他那蠢兒子皇帝都不當都要娶人家。但問題是,親眼目睹她從人變成貓,還跟影衛打了幾
百回合不露怯,他、他便覺得腿軟。
其實今日出來,岑元帝不是看什麼花燈,而是見一個人。那些怪力亂神的事情他信歸信,但心頭總覺得疙疙瘩瘩的,不找個「自己人」驗證一下宗覺得渾身不對勁。又不敢大張旗鼓引起顧臨煜,主要是沐菲兒的注意,這不,就接
著元宵花燈,偷偷跟那人見上一面,確認點事。
是誰呢?當然是岑元帝給顧臨煜準備的一把利劍,同時也是他放在顧臨煜身邊的一雙眼睛。
不過這雙眼睛有點叛逆,目前處於半瞎的地步。
「不知殿下今日召見貧僧,所為何事?」城中一處小院子里,一身袈裟的明德朝他行了個佛禮,那油光鋥亮的頭頂比旁邊的燈籠還要亮。
「你不是還俗了?」顧臨煜從江南回來之後,岑元帝就讓他還俗,將來好給顧臨煜辦事。
一個殺手,總不好頂著一個和尚的身份吧?菩薩慈悲為懷,他敢這麼做,良心難安。
可現在瞧瞧,那光頭比燈籠還亮,頭頂的戒疤都看得清清楚楚,哪裡有點還俗的樣子?
「回陛下,貧僧與佛有緣,自當留在佛門,將我大乘佛教發揚光大,南無阿彌陀佛。」
岑元帝:「……說人話。」
「一點私事,接和尚身份躲一下。」
岑元帝:「……」明德雖然說是他放在顧臨煜身邊的一雙眼睛,但是因為相信顧臨煜,也因為顧臨煜除了沐菲兒的事之外根本不瞞他,所以明德這雙眼睛算是「瞎」,可他怎麼都沒想到,這
才多久,這和尚就變了這麼多?
「不對啊,論陰險狡詐心狠手辣誰比得過你?打不過你都能給陰死,需要躲?」岑元帝擰眉,對他的話表示嚴重的懷疑。
「出家人不打誑語。」
「你是個酒肉和尚,還是個花和尚。」岑元帝毫不留情地戳穿他,旋即靈光一閃,「不是打不過就是捨不得,是女人?感情債?」
明德:「……」
「施主,出家人……」
「你剛剛還叫朕陛下,轉眼就叫施主,翻臉不認人吶。」
「……」
「算了,朕沒那麼閑,叫你來是想問點事。」說著,他做了個手勢,讓其他人都撤了包括影衛。
有明德在,影衛首領只是愣一下就聽話地退了出去。
「去年江南一行,老七被洪水捲走之後發生了什麼,你且詳詳細細地告訴我。」雖然不知道岑元帝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但只要不繼續剛剛的話題就好,明德幾不可見地鬆了口氣,接著回憶起來,「回陛下,當時,洪水決堤水浪滔天,殿下為洪水沖走
,諸君慌亂,好在天佑大周,殿下亦吉人自有天相,平安無事……」
「說人話!」
「我去的時候,殿下安好無虞。」岑元帝被噎了噎,懷疑地看著他,「你以前跟老七一個德行,能說一個字絕不說兩個字,怎麼一段時日不見,竟變得如此話多?」就跟他師父一樣,一句話能說一大堆,旁徵博引些毫無營養的東西,唬人倒是一套一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