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九皇子撲街倒計時（六）
其實這個時候，九皇子沉默才是最好的，雖然他的人已經在他的示意下下場開撕，但是只要他不出聲，這件事未必能掰扯到他，岑元帝和顧臨煜看在他暫時「乖巧」的份上
，也不會為難他。
可問題是，如果錯過了這次機會，如果連勾結小夏國這樣的罪名都被顧臨煜順利度過，那還有什麼能威脅他？
倘若今日無風無浪地過去，顧臨煜勢必會坐穩太子之位，他也再難有這般好的機會。
他不能放棄！
哪怕是失敗之後的結局他無法承受，他也願意拼一拼。
就算不能扳倒顧臨煜，能逼得他出征小夏也是好的，沙場無情，刀槍無眼，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呢？
於是，九皇子心一橫牙一咬，站了出來。
他要逼迫岑元帝正視這個小夏間諜，要顧臨煜洗不脫這個污名，要他頂著這個污名出征，最好為邊關將領猜忌防備，這樣他將來無論做什麼，都方便許多……
「既然如此，為何不讓大家見見所謂的『間諜』？來個當堂對質？」顧臨煜臉色不變，還是那副四平八穩，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模樣。
「如你所願！」九皇子見他如此端得住，心裡也有了懷疑，只是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若是拒絕，便陷入被動，實在划不來。他回憶了一下自己發現端木森的過程和與端木森交談的內容，人是從顧臨煜的莊子里發現的，是顧臨煜好吃好喝供著的，雖然在自己的言行逼供下很快招了，但也不能否
認他跟顧臨煜達成的協議。
不知道是不是前幾日被沐菲兒扇了腦子的緣故，他總覺得自己反應有點慢，有種忽略了什麼關鍵信息，使得他發現不對卻找不到哪裡不對。
這種感覺糟糕透了。
但他並不認為事情已經到了那樣糟糕的地步，他覺得即便有意外，自己也依然勝券在握。
輸的只會是顧臨煜。
端木森很快上來了。
沐菲兒借著所有人都去瞧這個引發震動的「間諜」之際，她臉貼著地面，爪子偷偷撩開袍子，露出一條縫隙，使得她能夠看到外面的景象。
端木森從殿外被壓了上來，手上戴著手銬，因為被人押著，所以樣子有些狼狽。
可儘管如此，她還是發現他胖了。
短短半月不見，他居然胖了！月半了！可見吃得多好過得多滋潤了！「這就是小夏國的間諜，名叫端木森，端木家族在小夏國內是鼎鼎有名的商人，還是皇商，很受皇帝其中，富可敵國。端木家為了更好的發展，廣泛地與貴族聯姻，還將成
功將嫡女送進小夏皇宮，成了夏帝的妃子，頗受寵愛。」
「九弟可真了解，想來下了不少功夫。」顧臨煜聽完評價道。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小夏乃我大周敵國，自然應該多做了解，以備不時之需！」九皇子桀驁地掃了他一眼，眼中全是不屑。
「志向不錯。」顧臨煜輕笑，不輕不重地點評了句。九皇子最討厭這種高高在上的評價，前太子是這樣，顧臨煜也是這樣，一個兩個都不曾將他放在眼中。不過沒關係，前太子已經從儲君變成了罪民，很快就輪到顧臨煜了
。
想到這裡，他舔了舔嘴唇，露出了一個陰狠的笑容。
在九皇子心中，前太子是他推翻的，本以為受益者會是他，沒想到顧臨煜橫空出世，讓他十分不爽。不過沒關係，他能拉下前太子，自然也能拉下現太子。
端木森自然聽到他們的對話，不過他也明白自己的處境，走到大殿中間便對著岑元帝跪了下去。
「你也聽到了，不想受苦就招了吧。」岑元帝打了個哈欠，對已經註定的結局有些興緻缺缺。原本，他不想動九皇子。九皇子和大皇子二皇子不一樣，甚至和三皇子也不一樣。首先他的出身沒問題，生母是在岑元帝控制了後宮之後才入的宮，與前皇后等人沒有瓜
葛。岑元帝會讓她生下皇子，情愛談不上，但喜歡肯定還是有點的。
所以他並沒有刻意養廢九皇子，應該說後邊的皇子他都沒怎麼插手，只要不調皮搗蛋，跟著先生好好學，也會學有所成。
是以他對這些皇子總還有幾分父子情，甚至早在顧臨煜面前提了醒，只要這些皇子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不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顧臨煜必須善待他們。
可惜，他難得仁慈了點，就被啪啪打臉。
不過到現在都無所謂了，他這個人無情無義習慣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顧臨煜，這些人既然想給顧臨煜使絆子，他收拾起來也沒有絲毫愧疚。
兒大不由爹，關他屁事。
於是，端木森就將之前跟岑元帝商量好的說辭說了出來。「回陛下，小的名叫端木森，小夏端木家旁系的私生子，因為出生不堪，備受排擠。大約半年前，族中一紈絝失手殺了人，為了保住那紈絝的命，族人便誣陷於小的。他們
人多勢眾，小的為了保命，便逃了出來。陛下您如果不信，可以派人去查，小夏邊境都還有我的通緝令呢。」這當然是真的，給沐菲兒和顧臨煜那套說辭才是編的。大周再怎麼也是小夏的敵國，端木家要是敢跟敵國做生意，分分鐘被判叛國罪，要不是對方太過分，過分到想要他
的命，他怎麼會跑到大周來？說個不好聽的，就算他曝光了，只要端木家的名號一打出去，不說挑起兩國戰事，身在小夏的端木家肯定不好過。小夏國君因為之前的事情，對大周如鯁在喉，只要跟大
周扯上關係，輕者罷黜，重則株連。
以端木家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和發展態勢，仇家不少，眼紅之人亦不少，肯定不會輕輕落下。
這才是他來大周的首要目的。
當然，如果能覓得一線生機，那就更好了。報仇雪恨順便走上人生巔.峰，美滋滋啊！「小的到了大周，心中本沒有計劃，只想著先到上京城，京城裡貴人多，說不定就能碰到幫我報仇雪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