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商議（二）
「怎忽然問起她？」他很快垂下眸子，掩去眼中情緒。
這小肥貓，肥成球還遭人惦記，幸好他早早定下來，不然那小色鬼怕是就瞧上惠文太子這副皮囊。
心中吐槽這別人臭皮囊，卻不想小色貓一開始瞧上他，也是因為那副皮囊。
「好奇罷了。」也確實想看看小傢伙的機靈勁兒，只是他素來敏銳，發覺一提起那貓，顧臨煜的情緒便不大對，明智地沒有追問。
「她歷來野慣了，此刻不知在何處，你不妨去貓舍瞧瞧，至於能不能碰到她，便看你運氣。」
自然是碰不到的。
野慣了？當初不是跟他寸步不離么？那麼粘人的貓兒如何野了？
惠文太子覺得他那話有些奇怪，但細細琢磨又覺得沒大毛病，當下也只是點點頭，沒說什麼。
去貓舍看貓？還不至於。而且聽顧臨煜那話，雖不知何故，但顯然貓舍里見不到的那隻小肥貓，他何必白跑一趟。
想到那隻貓，他忽地想起沐菲兒，覺得沐菲兒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和那貓兒圓溜溜的眸子有些相似，不由有些踟躕——這顧臨煜，別是因為人家小姑娘長得像那貓才娶人家的吧？
他抬頭瞧了瞧顧臨煜，正對上他探究又警惕的目光，頓時有種芒背在刺之感。他不由得想起聽到的傳聞，僵硬了一下，無語道：「本宮只是瞧著那貓兒機敏又可愛，問上一句罷了，又不搶你的，幹什麼做這一副表情？」
還真當誰都跟他一樣愛貓如命，看著別人家的貓可愛便琢磨著抱回家嗎？他還沒那麼閑。
顧臨煜也知道自己反應過激，但是他至今不明白當初的沐菲兒為什麼會救他，更不會忘記她最初看見他時驚。艷的眼神。
有點酸。
他將冊子隨意一丟，指節在桌面敲擊著，漠然道，「你若喜歡明炤，便好好待她，她不是鐵石心腸之人，只要你誠意足夠，自會打動她。另，她已放下那書生，你不必掛懷。」
舊事重提不過拒絕他的借口罷了。
「如此，本宮便放心了。」惠文太子能感覺到她對那書生更多的是遺憾，只是當局者迷，有顧臨煜那話，他一顆心便放下了一半。
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交往也不深，但顧臨煜為人高傲，不屑說謊，他自沒有理由懷疑。
「你若不能打動明炤，父皇不會同意你們的婚事。」顧臨煜瞥了他一眼，十分冷漠。
岑元帝對兒子一言難盡，對女兒卻很好，在婚姻上格外縱容。先前明炤鬧得那樣厲害，他也不過稍加訓斥，若是明炤最後哄得樊弘陽同意，岑元帝也不會為難她。
如今這人換成惠文太子，面對的局面更為複雜，但對岑元帝來說也沒什麼不同。
只要有情有義，再多的困難險阻，也不過一句好事多磨。可若是夫妻間毫無情意，再多的完美也只是讓結局愈發凄涼。
就本質而言，岑元帝其實是個冷酷之人，他把所有的感情用在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兒子身上，便不再剩下什麼。給不了關愛，那便給自由，總歸佔了一樣。
顧臨煜覺得他們不愧血脈相連的父子，在這一點上竟是如此一致。
卻不知，他家的小色貓何時才給他生小包子。想到自家柔弱又彪悍小姑娘，他眉眼柔和了不少。再看眼前的單身狗，這份愉悅更濃郁了。
「這是本宮的婚事，本宮自然能做主。」想到這一路的追殺，再想到晉國的情況，惠文太子眉峰驟冷。只是既然他沒死在遊歷途中，那些使絆子的人必定付出代價！
「你身為太子，婚姻怎是個人私事？」顧臨煜瞥了他一眼，晉國與大周相鄰，野心勃勃，這一代人才輩出，除去惠文太子，優秀的皇子好幾個，世家之中有能耐者不知凡幾。晉國膨脹，也有實力膨脹，若是起了擴張的心，將來必有一場硬仗。
以大周目前的國力和態勢，不管是他還是岑元帝都不願與之對上。所以他們才會禮遇惠文太子，也對他追求明炤之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岑元帝還暗中為其大開方便之門。
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惠文太子能順利登基。顧臨煜不懷疑他的能力，自小被封的太子，長到這麼大還名滿天下不容小覷，但他的運氣似乎不大好。
氣運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看似無憑無據，但往往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只是惠文太子每次倒霉遇險，繼而又絕處逢生，他都不知道他這運氣是好還是不好。
「多說無益，本宮自會證明。」
確實多說無益亦無用，顧臨煜點點頭，不再提這個話頭。
「那個，你們先聊著，我出去下哈，人有三急。」從貓的話題開始，方晨陽就插不上話了，這時候趁著他們沉默的空隙，直接選擇尿遁。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早，他還想活得長長久久的跟他家寧寧百年好合呢！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的寧寧就在府上，他當然要想辦法見面了！
「她們已經走了。」顧臨煜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
「不可能！」方晨陽下意識反駁，「哪有不留膳的！」丈母娘過來不留膳，這是想幹啥？
顧臨煜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跳起來的方晨陽便規矩下來，只是依然一臉不信。顧臨煜便瞅了眼惠文太子，方晨陽接受到他的目光，頓時萎了。
惠文太子是貴客，一個不慎甚至會影響兩國邦交，國公夫人肯定不會留下來。想到這一點，方晨陽幽怨地瞅著惠文太子，生無可戀。
顧臨煜沒管他，惠文太子也根本沒理他，方晨陽就委委屈屈地看著兩國太子你一言我一句地在「假如求得明炤公主芳心」的前提下過招，最終達成了「惠文太子未將國內敵對勢力剷除之前，不得迎娶明炤公主」的協議。
「不是，你們這樣，問過長公主了嗎？」就不怕長公主一鞭子甩過來「霞」飛雙頰嗎？
兩個男人依然沒有理他。
方晨陽：「……」寶寶做錯了什麼？說句大實話都不行嗎？
寶寶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