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罪有應得
她不知道該去哪兒,她只想找個僻靜的地方變成貓兒,然後嘶吼一通,讓抽痛不已的心緩解一下。
離開長清宮之後,正當她準備變成貓兒的時候,手腕卻被握住了。
「誰?!」她霍然轉身,卻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溫暖的大掌撫上她的臉,他眼中翻湧著她看不懂的情緒,聲音低沉沙啞:「哭什麼?」
「誰哭了?」她倔強道,卻不自覺地扭頭,偷偷擦掉臉上的水漬,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狼狽的模樣。
原本她以為自己很堅強很洒脫,可事到臨頭,才發現她根本捨不得他。他那樣好,於她人生留下那樣濃墨重彩的一筆,卻註定只能在最絢爛的時刻退場,她如何甘心?
可不甘心又怎樣?與其被各種艱難險阻消磨所有美好,不如及時抽身,讓彼此留在最美的瞬間。
顧臨煜沒說話,只輕輕擁著她,眼中情緒漸漸晦澀。
許是他的懷抱太過溫暖,又或是氣氛太過靜謐,她只要想著從今以後再也沒有這樣溫暖的懷抱,再也不能理所當然地霸佔他,她就心痛得不能呼吸,剛剛拭去的眼淚也止不住的滾。
聽到懷中人細細的抽泣,顧臨煜心一緊,想為她拭淚,卻被她的滾燙的眼淚灼傷。翻湧的情緒再也忍不住,他握住她的腰將她往上提,聲音里也多了些猙獰:「不許哭,再哭就親你!」
沐菲兒一聽,哭得更厲害了。
他嘆了一聲,親親吻著她的臉,將咸熱的淚盡數吻去。
被如此溫柔對待,沐菲兒哭得更傷心了。
顧臨煜:「……」
「我都沒哭,你哭什麼?」他在她唇角輕輕咬了一口,似在發泄心中的不滿,又似在懲罰這個小沒良心的。
你將來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才不會難過呢!沐菲兒想著,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另一邊,岑元帝聽到影衛的彙報,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總覺得一報還一報。
「你瞧那姑娘,可有異族血統?」沉吟半晌,岑元帝開口問影衛。
「臣不知。」影衛老實回答。
「外貌看起來不像,只是……」若是經過幾代的融合,再加以裝扮,確實不易看出。正如顧臨煜,他有四分之一的異族血統,可從外貌看來,除了個子高大一些,也無甚區別。
不過顧家人馬上得天下,歷代皇帝俱是文則提筆成章,武則馬上征戰,本身也是魁梧的,所以顧臨煜在眾位皇子中倒也不至於鶴立雞群。
「那小娘子嬌小玲瓏,有幾分江南女子的儀態,應當不是。」轉念又想,小姑娘年紀小,臉上還帶著嬰兒肥,再過幾年,誰知道是個什麼樣子?
思及此,岑元帝又有幾分糾結。
「派人去查她的身份……算了,那逆子醒了嗎?」岑元帝想了想,還是決定先放放,人家姑娘還不想嫁他家蠢兒子,若是這個時候調查惹怒她,怕是真沒戲。
想到兒子喜歡上一個「絕世女俠」,岑元帝的心又開始一抽一抽的痛,唯一的安慰大概是小姑娘看起來柔柔弱弱性格很好的樣子?
想到那姑娘直接衝進來,面對他這個九五之尊也毫不怯場,根本沒有尋常女兒家的羞澀,岑元帝便將那評價吧唧一下拍到牆上。
「已經醒了。」
聽到太子已經醒來,岑元帝便將這事拋到一邊,來日方長,不急。
其實太子早醒了,只是大喜的日子,岑元帝不提,誰也不敢拿這起糟心事打擾他。
岑元帝到的時候,太子頹廢地坐在床邊,披頭散髮,眼底青黑一片,臉上滿是鬍渣,不過一夜不見,生生蒼老了十歲。
不過岑元帝沒有一絲心疼,有的只是大快人心。
柳家,當年逼迫朕的時候,你可想過今日?柳氏,當你囂張跋扈時,可曾想過今日?
他自認是個能忍的人,忍耐這麼久,不是忘記仇恨,而是一點點一個個地報復,一個都不放過。
太子精神有些恍惚,看見岑元帝激動地撲了過來,被內侍眼疾手快地按住了。
不過雖然未能撲上去,卻阻止不了他喊冤。
「父皇,兒臣冤枉啊!兒臣是被陷害的,兒臣是無辜的!」太子痛哭流涕,他恨幕後主使之人,也恨自己蠢。
昨日那眼生的內侍過來告訴他事情出了意外,需要他去處理。他沒細想,直接過去了,誰知還沒進殿,就被一悶棍打暈,再次恢復神智時,自己已經跟那個蠢女人搞到一起了。
他當時怎麼就那麼蠢,信了那內侍的話呢?怎麼就不帶個人跟著呢?!
其實不是他不帶人,而是那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才沒有帶。但那事事發之前,此刻他卻不那般想了,只恨自己沒多帶幾個人,識破顧臨煜的陰謀詭計。
「父皇,您要相信兒臣,兒臣真的是被冤枉的!是顧臨煜,全都是顧臨煜搞的鬼啊父皇!」
「朕怎麼聽說,最先被引誘過去的,是小七和皇后呢?」
「兒臣、兒臣不知啊!」太子一聽,臉色愈加慘白,「父皇,您要為兒臣做主啊!兒臣真的是無辜的!」
岑元帝見狀,心裡唾棄他,也懶得跟他廢話,只讓大總管念聖旨,自己轉身離開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子私會宮妃,私德不檢,枉為儲君……今命其於東宮閉門思過,任何人不得探視,欽此。」
太子聽到前面,以為岑元帝要廢他,嚇得面無人色,誰知話鋒一轉,竟然只是閉門思過,他竟有幾分不真實感,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痴痴地望著大總管,滿臉希翼:「公公,這、這是真的嗎?」
「殿下,還不接旨?」大總管笑眯眯地看著他,暗道當然是真的,不過不是岑元帝心軟或怎的,只是時候不到而已。
一旦時候到了……
嘖嘖。
如果說太子能保留儲君之位是因為岑元帝還沒有理由立顧臨煜為太子,還需要太子當靶子,逼其他人狗急跳牆的話,祺貴人就沒什麼用了。事發之後,她以謀害皇嗣的罪名被貶為庶民,被發配到浣衣局做苦力。祺貴人出生於勛貴之家,父親是個伯爺,在勛貴中屬於中流。在得知女兒所作所為之後,選擇了於她劃清界限,族譜都去了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