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後遺症(上)
「水雷,沒事。」顧臨煜隨手披了件衣衫,就抱起她往外走,「是漕幫,我斬了他們幫主。」
沐菲兒聞言,一臉血地看著他。
漕幫,應該是江湖幫會吧?他啥時候斬了人家幫主了?她不大信。
可看看系統任務和外面震天的聲勢,又不得不相信。只是覺得自己是不是太無能了,明明一直跟著他,卻連他做了什麼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的是,漕幫應漕運而生,雖然是個民間組織,可頭目多滲透入官府,甚至本身就是朝廷命官。
漕幫那個被顧臨煜斬殺的幫主,就是主管漕運的一個官員,巨貪,尚方寶劍斬掉的。
「殿下,漕幫傾巢而出,目前咱們的船隻已經被包圍了。」剛到甲板,趙四就帶來一個壞消息。
「工部和武部準備得怎麼樣了?」顧臨煜聞言問道。
「都已準備完畢,只待殿下一聲令下!」
沐菲兒望著外面的場景,暖橙色的眸子瞪得大大的。
他們所處的江面極為寬闊,四周只見水波殤殤,不見兩岸。江面開闊,便讓船和船上人顯得格外小。
只是原本一望無際的江面,此刻多了許多大小不一的船隻,船帆上統一掛著白色的旗幟,中間寫著一個黑色的「奠」字。
那些船隻上密密麻麻全是人,沐菲兒看不清他們的樣子,只是統一的黑色著裝從視覺上給人以不小的震撼。
果然是一副報仇雪恨的樣子。
可是殺了顧臨煜,朝廷會放過他們嗎?
或者在他們眼中,義氣最重要,個人生死已經置之度外了吧。
她再次看了看系統任務,發現這個任務和之前的一樣,屬於「陪伴」任務,根本沒她什麼事,便安心地窩在顧臨煜懷裡,等著看一出現場版的「剿匪記」。
只是她想得很好,等顧臨煜將她放在冰冷的甲板上時,還有點懵。
甲板不止冰冷,還有水,她的爪子一下子就被浸濕了。
「乖乖呆著,不然就回去。」顧臨煜摸了摸懵逼的貓頭,如是道。
接著,她看見顧臨煜接過了趙四遞過來的弓,那弓通體烏黑,看著像是金屬,但卻不反光,反而有種玄霜般的質感。
顧臨煜的身材偏瘦削,雖然身上的肌肉緊實,也是很有料的,可他個子夠高,從視覺上看起來頗瘦勁,又加上他時不時病一場,一病就來勢洶洶非系統出手不可,讓沐菲兒忽略了他的武力。
他的武力值,在這個時代,也算數一數二的。
他站定,拉弓,不過片刻,數支利箭上弦、離弦,發出的嗡鳴合成一道和弦,讓沐菲兒聽得愣愣的。
「投降,可赦。」直到顧臨煜放下弓箭,利用渾厚的內力說出這句話,她才回過神來。
不管在哪個時代,武力值高且帥氣的男人總是受歡迎的。
而這個男人還是她的。
她收回目光,拿毛茸茸的尾巴遮住自己的臉——剛剛看得太入迷,這會兒莫名有點臉紅。
顧臨煜沒有注意到害羞的貓兒,他的目光落在包圍他們的船上。
他剛剛數箭連射,射掉了對方的桅杆,這是挑釁,也是警告,如果對方無視的話……
接連的爆炸聲響起,船身搖晃不止,他的眸光驟然變冷。
「既然他們執迷不悟,那便怨不得人。」漕幫的事他原本不打算管,可他們真這麼固執,也別怨他不留情面。
「是!」趙四聞言,立刻知道主子的決定,連忙拿出一支鞭炮模樣的東西,點燃放了出去。
沐菲兒抬頭,看見一道火紅的光竄上天,於空中綻出妖艷的花卉,即便在白日里也十分醒目。
此時,顧臨煜又拉弓,射殺了幾個試圖靠近他們的水手,而他的侍衛們也紛紛拉弓,將靠近之人一一斬殺。
落水之人越來越多,他們的血液致使江面飄出淡淡的紅色,血腥味也越來越重。
貓的嗅覺比人靈敏,此時的沐菲兒怔怔看著浸水的甲板,連身上的毛,包括那條尾巴被浸濕,整隻貓變成落湯貓都沒反應。
血腥味太重了!
重到讓她興奮起來!
獸血沸騰!
爪子癢,想撓!
「喵——嗚~」她仰頭,尖聲叫了起來。
她的叫聲在爆炸聲、叫喊聲和江水澎湃的聲音中並不明顯,但還是讓顧臨煜捕捉到,朝她看過去。
這一看,就呆住了。
他先前為了射斷桅杆將她放在地上,可他沒想到她現在還在那裡,任由江水肆虐也一動不動。
不僅一動不動,還仰著脖子叫喚,活像誰搶了她小魚乾似的。
怎麼突然變傻了?
想著,他俯身,抱起嗷嗷叫的傻貓,一點也不嫌棄她渾身濕透。
「殿下,船要沉了!」
他們的船撞上漕幫的水雷,但因船身堅固,又及時搶修,這才堅持了這麼久,不然早沉了。
也正是因為此,漕幫才在他射中桅杆之後仍然堅持攻擊。在他們看來,顧臨煜的船遲早要沉,他射桅杆也好,還是強攻也罷,不過一時勇猛,待船一沉,就輪到他們逞凶。
「快了。」
那親衛不明白他說這話什麼意思,只獃獃看著他,似乎在等進一步指示。
「等吧。」
顧臨煜輕飄飄地丟下這句話,等親衛再問,就見他小心翼翼地給懷裡的貓擦毛,滿肚子的話瞬間被堵住,什麼都說不出來。
很快,漕幫的攻勢弱了下去,爆炸聲也停歇了。
又過了片刻,在船即將沉沒之際,一搜漕幫的船靠近。但奇異的是,顧臨煜並沒有讓他們攻擊。
等船靠近了些,看清船頭站著的人,他們才恍然大悟。
站在船頭的人,赫然是明德。
所有人棄了原本的船,上了漕幫的那艘。
此時戰鬥已經到了尾聲,明德見顧臨煜這時候都不忘他的貓,咧了咧嘴。
「她發什麼瘋?」
顧臨煜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冷颼颼,直掉冰渣子。可惜明德不是尋常人,區區眼神攻擊他根本不懼,見貓兒依然閉著眼睛乾嚎,興趣頗濃:「莫非血腥味刺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