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宮宴

  皇宮是個神奇的地方，它可以密不透風如同鐵桶一般，也能頃刻間成為平頭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本是未央宮中的對話，卻在短短几日時間傳遍了整個上京城。


  當下，世人皆知七皇子愛貓如命，想娶貓為妻。甚至有那說書人，當真編了一出皇子娶貓的戲來。


  而那隻被七皇子寵上天的貓，也流行了起來。


  藍貓罕見，西洋山高路遠，也攔不住貴族們熱切的心。


  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不知是誰想的主意，竟然給那普通的貓兒塗上顏料，染成藍貓。


  只是，藍有湛藍幽蘭寶藍天藍，七皇子的貓，究竟是何種藍？這便不是幾句話能說清的，以至於那貓兒的顏色天差地別。


  不過這一切，沐菲兒和顧臨煜都不知曉。即便知曉了，也是一笑了之。


  很快到了小年夜，顧臨煜雖然頂著「不受寵」的「棄子」的名頭，但是宮中的各種宮宴，尤其是小年夜這樣頗為重要的宮宴，他從不會缺席。


  皇帝也不會允許他缺席。


  也許是習慣使然，也許是怕宴會無聊，顧臨煜竟然帶了沐菲兒一起，可把她高興壞了。


  從今以後，她也是參加過宮宴的貓了！（可是這有什麼好嘚瑟的……


  宮宴設在承德殿，分設男女兩處，雖然沐菲兒是個女眷，但……誰在意一隻貓的性別？於是，她成功混入男賓之中。


  位置安排很有講究，按照長幼排列，岑元帝自不必多言，接著便是岑元帝的兄弟輩，也就是顧臨煜的幾位皇叔。之後才是皇子們，最後則是皇室宗親。


  除去長幼的大原則外，恩寵和實權也在考慮之中。皇子皇叔輩不顯，畢竟人少，宗親就十分明顯了。


  每年為了這個座次，不知道有多少明爭暗鬥。不過這一切跟沐菲兒無關，她被顧臨煜抱在懷中，堂而皇之地坐在了屬於皇子的座位上。


  顧臨煜行七，但前頭只有三位兄長，還有三個雖然長到入了排行的年紀，卻都不幸夭折。


  這個時代，即便是皇宮，幼童的成活率也極低。


  皇子們都到了，沐菲兒正巧一次看個夠。以顧臨煜為分界線，他前頭都是成家立業，甚至連孩子都有了的，之後則是小屁孩，大的十三四歲，小的七八歲，再小的，不知是沒有了呢，還是在女眷那邊。


  而顧臨煜，就是其中的一個另類——翻年便弱冠，親事卻八字沒一撇。


  當然，在沐菲兒看來，顧臨煜還是個少年，娶妻生子什麼的簡直為難人。


  所以她的關注點在於——臉。


  從皇子們的寒暄中她得知幾人的稱謂，大皇子，也就是太子，年約三十，成熟得讓沐菲兒吃驚，不過細想也沒什麼好吃驚的。


  古人成婚早，皇帝也有一把年紀了，有個三十歲的兒子不奇怪，畢竟是嫡長子。


  太子的模樣在眾皇子中算中等，三皇子則最丑。


  這不是三皇子真的多醜，而是皇子們的顏值太高，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皇子中他確實是最丑的。


  正好應驗那句醜人多作怪。


  顧臨煜今日穿的是一件月白色的衣服，此時，他低頭看著在自己胸口甩啊甩的尾巴，以及那尾巴掃過之處，留下來的幾根藍灰色的貓毛，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