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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一舉三得

  「聽天命?」夏侯徽冷笑道:「怨不得允良看不起你們這些四聰八達。平時坐而論道,睥睨天下,捨我其誰。真遇到麻煩了,只會聽天由命,躺……」


  夏侯徽想了想,把後面一句話咽了回去。她記得這句話好像是曹苗說的。


  夏侯玄尷尬地瞪著夏侯徽。


  他覺得夏侯徽今天不正常。是因為與司馬師慪氣,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夏侯徽緩了口氣。「陛下之意,當是命你出面,召允良回京。以當前形勢,允良必然不肯。如此則有違命之嫌,將來若有閃失,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若是一時意氣,助吳攻我,更是自絕於大魏,自絕於曹氏,說什麼都無法令人信服。」


  夏侯玄點頭附和。他也覺得天子有這麼做的嫌疑,只是找不到化解之術。


  談玄論道,辨玄說理,他很擅長。理國治軍,整頓庶務,他也能做得井井有條。唯獨這揣摩心機,爾虞我詐,他不僅做不好,而且從心底里厭惡。


  這也是他第一時間來找夏侯徽的原因。


  在這方面,夏侯徽比他在行。


  夏侯徽卻有些遲疑,半天沒說話。事關重大,任何一點閃失都有可能導致不可承受的後果,可是她了解的信息卻有限。不了解情況,就無法決斷。


  夏侯玄帶來的消息來自天子,天子的消息又來自何處?有幾分真,幾分假?都不太好說。與這些消息相比,她更願意相信夏侯琰收到的信,畢竟那是直接來自於曹苗本人的敘述。


  她以夏侯琰的名義給曹苗寫了信,說明了情況,卻還沒收到曹苗的回復。


  她還有點擔心,曹苗會不會從字裡行間看出破綻,並因此產生懷疑,不再信任夏侯琰?

  曹苗最信任的人是誰?


  夏侯徽突然眼前一亮。「你要去見阿母嗎?」


  「待會兒去。」


  「我們一起去吧。」夏侯徽起身。「我去換身衣服。好久沒見她們,有點想念了。」


  夏侯玄眼神微閃? 若有所思。夏侯徽突然起意要去不周山莊,恐怕不是想念阿母和小妹這麼簡單,否則她剛才就應該問了。


  夏侯徽進了內室? 和司馬師商量了幾句。司馬師很大度? 不僅同意了夏侯徽的要求? 還讓她不要擔心他,可以在山莊里多住幾天。


  司馬師的聲音不大,卻也不小? 足夠堂上的夏侯玄聽得清楚。


  夏侯玄暗自苦笑? 卻不好說什麼。


  ——


  兄妹倆出了城,夏侯玄騎馬,夏侯徽坐車。


  有車夫、侍從在側? 兩人也不好說什麼? 各自默默想著心思。


  到了山莊? 已經是傍晚。德陽公主和夏侯琰正準備晚餐? 聽說夏侯玄、夏侯徽來了? 又驚又喜? 連忙吩咐廚房加菜。


  親親熱熱說了一些閑話,言歸正傳。


  夏侯徽提了一個建議:由德陽公主出面,去拜訪浚儀王曹植的妾陳夫人。


  陳夫人是個沒什麼存在感的人。她只是曹植的侍妾,沒有正式的名份,平常迎來送往? 也沒她什麼事。但她有一個特殊的身份:她曾經是太皇太后的貼身婢女。


  太皇太后第一次曹叡時? 陳夫人很可能親歷其事。


  不管太皇太后是什麼時候第一次見到曹叡? 都能說明問題。


  要麼天子是曹氏血脈? 謠言就是謠言。


  要麼天子是袁氏血脈,謠言並非空穴來風。


  德陽公主聽完,一拍大腿。如果不是夏侯徽提醒? 她還真想不起陳夫人這個人。


  夏侯琰托著腮,突然說了一句。「如果天子真是袁氏血脈,我們該怎麼辦?允良阿兄怎麼辦?」


  夏侯玄、夏侯徽面面相覷。


  是啊,如果證實了天子就是袁氏血脈,他們該怎麼辦?

  或者說,所有的曹氏、夏侯氏該怎麼辦?是奮起抗爭,還是默認?


  默認不太可能。抗爭,大司馬曹休、大將軍曹真是關鍵。可他們當年都是曹丕的支持者,和曹植明爭暗鬥多少年。如今願不願意擁立曹植?

  從常理而言,可能性不大。就算他們要逼曹叡退位,也會擁立曹丕的兒子,絕不會是曹植。


  曹植本人或許不會反對這個決定,曹苗呢?

  即使按夏侯徽的計劃,毋須挑破事實,明著對抗,只要切斷曹叡將帝位傳承到袁氏血脈的可能性,依然能保持表面上的和平,依然無法避免一個問題:曹苗能答應嗎?


  辛苦一場,卻是為他人做嫁衣?這似乎不太符合曹苗的性格。


  這就是夏侯徽計劃中最大的破綻。


  「最好能和允良面談,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夏侯玄搓著手,幽幽地說道。


  「誰能當此重任?」


  夏侯玄看著夏侯徽,不說話。


  夏侯徽愣了一下,隨即冷笑一聲:「無稽之談。且不說我根本沒有能力說服他,就算有,我能去江東?」


  夏侯玄苦笑,還是不說話。


  德陽公主卻點了點頭。「媛容,你還別說,我也覺得只有你適合。當然,怎麼見面是個大問題,可是就人選而言,的確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了。」


  夏侯琰說道:「是呢,允良阿兄到洛陽這麼久,只聽過姊姊一個人的勸。如果有人能勸他,非姊姊莫屬。只是……」夏侯琰吐了吐舌頭。「只是姊姊語氣溫和一些,別再嚇得他發病了。」


  夏侯徽想起那次曹苗被她逼得發病的事,面紅耳赤。


  這是一樁冤案,偏偏她又無法為自己解釋。


  而且,她也覺得德陽公主和夏侯琰說得有理,整個洛陽,還真找不出比她更適合的說客。


  「就算我肯,如何才能見到他?」


  夏侯玄想了想。「我倒是有個主意,或許可以一舉三得。」


  夏侯徽不屑的哼了一聲。她才不相信夏侯玄會有什麼一舉三得的辦法。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又有些期待,希望夏侯玄真能解決這個難題,讓她成行。


  「子元的身體,應該已經好了大半,只是心情鬱結,難以舒解。此時此刻,他應該出門走走,而不是閉門不出。」夏侯玄不緊不慢地說道:「太尉受傷,天子憐憫老臣,一直想重新啟用。如果子元願意出門,比如擔任天子密使,去一趟江東,天子一定會同意。」


  夏侯徽眼神微閃,眉心微蹙。


  夏侯玄接著說道:「再者,你小姑和允良有婚約,如今允良行間成功,也該回來成婚了。太尉年老體衰,子元理當代行,去問一問情況,免得耽誤了其妹的人生大事。」


  他笑了笑,帶著三分得意。「如此,於公於私都有交待。你也有機會當面勸說允良,豈不是一舉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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