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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今非昔比

  曹叡反覆權衡后,下詔召夏侯玄回城。


  夏侯玄最近在城外練兵,除了正常的八陣之外,還有城池攻防和山林作戰。


  城池攻防的啟發來自夏侯績。


  夏侯績在陳倉、河池兩次與諸葛亮交手,雖說都完成了任務,守住了城池,但他也感受到了諸葛亮的可怕之處。一是各種新戰具層出不窮,二是蜀軍的戰鬥力迅速成長。夏侯績甚至得出一個結論:在可預的將來,同等兵力下,魏軍沒有取勝的可能,守城是唯一可行的辦法。


  山林作戰的啟發來自曹纂。


  曹纂能以數百兵力,在江東腹地鬧出那麼大的動靜,險些劫殺陸遜,無疑得益於他所謂的游擊戰術。


  游擊戰術的基礎是精兵。每一個士卒是否訓練有素,是游擊戰術能否實現的關鍵。只有如此,才能聚是一團火,散是滿天星。


  看似兩個人的經驗,卻指向一個結果:精兵。


  只有精兵,才能以少勝多,以寡敵眾,甚至在敵方的腹心來去自如。


  夏侯玄自然不甘心讓夏侯績、曹纂專美,他也想建功立業。既然暫時還沒有出戰的機會,練兵就成了他唯一的寄託。


  受召回城,夏侯玄心裡還有些小期待。


  他知道毌丘儉剛剛調任幽州,荊州刺史暫時空缺,或許天子會讓他接任。如果能去荊州,不僅有機會參與實戰,還能與名將張郃朝夕相處,早晚請益,無疑是個好消息。


  他的父親夏侯尚曾和張郃並肩作戰,對張郃評價甚高。


  天子沒有委任夏侯玄出任荊州刺史的意思,問了一些練兵的情況后,話題轉到了夏侯玄的母親和妹妹。


  德陽公主和夏侯琰最近常常出城,有大半時間住在城北的不周山莊。


  「聽人說,允良將山莊送給了你妹妹?」曹叡看似漫不經心,甚至有點調侃的說道。


  夏侯玄有點窘。經夏侯序之口,這件事已經不是秘密。「玩笑而已,豈能當真。不周山莊是陛下所賜? 如何能隨便送人。不過是允良暫時不在洛陽,委託舍妹照料罷了。」


  曹叡點點頭。「說起來,允良去江東也有大半年了。雖說亂打一氣? 卻多少有些成果。如今孫權忙於內問? 恐怕一時半會的不會登基。允良的辛苦也是值得的。等他回來? 必要重賞。」


  夏侯玄躬身施禮。「陛下聖明。」


  「賞功罰過,武皇帝之遺訓。」曹叡擺擺手,沉默了片刻? 隨即又笑道:「朕聽說? 他頗得吳王之女孫魯班的歡心,有可能娶孫魯班為妻,也不知是真是假。」


  夏侯玄吃了一驚? 略作思索? 連忙說道:「臣以為可能性不大。」


  「為何?」


  「君父皆在洛陽? 他如何肯留在武昌?身為降人? 縱有富貴? 不得自由? 豈是他所願。吳王之女於其他人或許尊貴,對他來說,不足掛齒。我大魏自有德容兼備的佳女子,何必江東蠻夷。」


  曹叡附和的點點頭。「你說得有理。」他頓了頓,又道:「他身為宗室? 若在大魏? 不可能娶公主? 也是個遺憾。不過這也並非全無補救之策。太初? 小妹對允良是不是情有獨鍾?」


  夏侯玄一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陛下?」


  曹叡笑眯眯地說道:「你父親的爵位,由你繼承了。你母親的爵位將來就留給你小妹吧? 如何?」


  夏侯玄又驚又喜,一時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


  出了宮,夏侯玄上了馬,思緒慢慢冷靜下來。


  天子給出了承諾,但這個公主之位卻不易繼承。無功不受祿,妹妹夏侯琰要想繼承這個爵位,有一個前提條件:嫁給曹苗。


  與其說這是對夏侯氏的獎賞,不如說是對曹苗的獎賞。


  包括他的妹妹夏侯琰在內,都是獎賞的一部分。


  母親和妹妹可能樂見其成,畢竟對夏侯琰來說,這也許就是心想事成。


  但夏侯玄更清楚,這件事並不像看上去的那樣美好。天子說了,賞功罰過是武皇帝的遺訓。曹苗的確有功,但他的功勞是不是值得如此重賞,是一件值得商榷的事。


  賞過其功,本身就是一個危險的事。


  夏侯玄回了府,不出所料,母親和妹妹不在城裡,還在城外的不周山莊。夏侯玄沒停留,轉身又來到司馬氏私宅。


  太尉司馬懿一直告病,閉門謝客。不過夏侯玄是親戚,不是客人,可以排闥而入,直接來到司馬師的偏院。還沒進門,就聽到院里有壓抑的哭泣。


  夏侯玄一怔,隨即加快腳步,走進了院子。


  哭泣的是夏侯徽出嫁時帶的婢女夏侯玉琴。夏侯徽含著眼淚,正親手執鞭,一下又一下抽打在從小陪伴她長大的夏侯玉琴身上。單薄的衣裳已經破了,血跡斑斑。


  司馬師坐在廊下,微皺著眉頭,靜靜地看著庭中的一切。看到夏侯玄進來的那一刻,一抹寒意從眼中一閃而過,隨即化作一抹溫和的笑容。


  「怎麼回事?」夏侯玄沉下臉,喝了一聲。玉琴不僅是夏侯徽的玩伴,也是他的玩伴。雖說是主僕,其實和姊妹差不多,本來也是夏侯氏的遠支族人。


  看到英氣勃勃、厲聲喝斥的夏侯玄,司馬師的心情更是陰暗,像是有數蟲子啃咬心臟似的,說不出的難受,臉上的笑容更卻加燦爛。


  他嘆了一口氣。「媛容,你看,一點小事,鬧得闔府不寧。如今太初找上門來了,可怎麼解釋?」


  夏侯徽收起鞭子,上前施禮。「玉琴放肆,怠慢主人,小施懲戒,讓兄長見笑了。兄長,你怎麼突然來了,休沭?回家看了嗎?」


  夏侯玄瞪了夏侯徽一眼,忍著怒氣,走到階前,與司馬師拱手見禮。「子元,身體可曾康復些?」


  司馬師哈哈一笑,搖搖手。「托你吉言,恢復得不錯。只是比起太初你,我就差得遠啰。」


  夏侯玄尷尬地笑笑。「子元,人有運數不同。厚積薄發,大器晚成,未必不如少年得志。」


  司馬師朗聲大笑,伸手邀夏侯玄上堂。「能與太初共一語,勝讀書萬卷。我最近讀書,正有所不解,想請太初指迷。心意一動,太初就來了,不愧四聰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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