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忽悠一個是一個
得知王機已經出了城,曹苗很鬱悶。
折騰了這麼多天,連對手的毛都沒揪著,多少有些讓人喪氣。而詩彩影的人脈大多在城內,出了城,信息收集的效率驟減,只能靠運氣了。
至於張威、韓龍,他們的行動能力還行,收集信息的能力太弱,不值一提。
怎麼才能把王機這混蛋揪出來,肉體毀滅?曹苗陷入了沉思。
「允良?」見曹苗半天不說話,夏侯玄不得不提醒他。
曹苗這才發現夏侯玄還沒走,連忙問道:「還有事?」
夏侯玄很無語。搞了半天,你把我都忘了啊。「臧霸和楊阜的建議,你覺得如何?」
曹苗「噗嗤」一聲笑了。「這關我什麼事?」
夏侯玄懵了。「怎麼不關你事?王機的死活只是私人恩怨,揚州、涼州戰場卻關係到大魏的存亡,這裡面的輕重緩急還用我說嗎?你應該清楚,你也是宗室。」
「我是個病人。」曹苗攤攤手。「拜託,你是散騎侍郎,我不是。我能關心的就是私人恩怨,國家大事什麼的,什麼時候輪到我關心了。」
夏侯玄很生氣。「那你還說什麼先天下之憂而憂,又說什麼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進亦憂,退亦憂。」
「我說過嗎?」曹苗一臉茫然。
「當然說過。」夏侯玄跳了起來,幾乎要指著曹苗的鼻子大罵。只是想想高珣那根斷指,又自覺的縮了回來。「你當著荀霬和宮中太醫張登的面說的。」
曹苗想了想,好像是說過。不過他並不慚愧,淡定的說道:「那肯定是當時犯病了,胡說八道。」
「我……」夏侯玄氣得一甩袖子,轉身就走。他是如此生氣,穿鞋的時候半天沒穿上,乾脆趿著鞋走了。下了台階,走到院子里,又覺得趿著鞋不舒服,乾脆將鞋踢飛了,只穿著羅襪,大步流星的出了門。
曹苗認識他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他如此失態,多少有些詫異,自言自語道:「他也瘋了?」
青桃幽幽地說了一句。「王子,你是假憂,他是真憂。」
曹苗想了想,贊同地點了點頭。夏侯玄這是典型的焦慮症,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不是勸就能勸得好的。再說了,夏侯玄可以真憂,他卻只能假憂,要不然沒他好果子吃。
「聯絡張威、韓龍,準備誘捕龍樓。」
——
夏侯玄出了客院的門,就有些後悔。
他很想回去道歉,卻又拉不下臉,只好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叫來婢女,洗了腳,換了襪子,夏侯玄在書房裡來回踱步。臧霸、楊阜的話打開了他的視野,讓他第一次真正面對大魏面臨的危機,認真考慮曹苗曾經的警告。
如果曹真、曹休在幾年內離世,曹氏、夏侯氏有人能頂上去嗎?如果沒有,那就只能坐視兵權落入異姓大臣之手。換作一個月前,他或許不會有這樣的擔心,甚至覺得這樣的擔心杞人憂天。可是司馬懿的舉止就是血淋淋的現實,不由得他不正視這個可能。
他將自己知道的同輩人梳理了一遍,好像除了曹泰、夏侯霸有點用兵能力,其他人都不諳軍事。算上武皇帝的子嗣,也只有曹植堪用。
大魏立國不到十年,人才凋零已經令人驚心。
我以前怎麼沒注意到這些?夏侯玄自責不已,越想越不安。他來回想了很久,咬咬牙,趕到後堂,拜見母親德陽公主。
兒子深夜來見,神情焦慮,德陽公主很意外,也很擔心,連忙詢問原由。夏侯玄將自己這幾天的見聞說了一遍,最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想主動申請外放,到大將軍麾下見習軍事,不能繼續在京師閑逛了。
夏侯玄話還沒說完,德陽公主便落了淚。「孩子,你終於長大了。」德陽公主抱著夏侯玄,欣慰地說道。「你最好能先和允良商量一下。當然,要趁他清醒的時候。」
一提到曹苗,夏侯玄又擔心起來。
我一旦離開洛陽,家裡就只剩下母親和小妹,曹苗會不會趁虛而入,鳩佔鵲巢,代替了我?
見夏侯玄神情不對,德陽公主問道:「太初,你在擔心什麼?」
夏侯玄心虛的搖搖頭,臉有些發熱。「阿母,我這就和允良商量去。他這兩天……清醒著呢。」
「嗯嗯。」德陽公主連連點頭,既惋惜又心疼。「他若是不犯病,就是個天才。犯了病,卻像個沒長大的孩子。要不然的話,他比你更合適上陣,身體好,又機靈。」
夏侯玄的臉頰抽了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
夏侯玄重新來到客院,曹苗正在知書、如畫對練。為了行動方便,少洗幾件衣服,知書、如畫穿得極少,上身一件抹胸,下身一件短褲,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膚,讓人睜不開眼睛。
曹苗也好不到哪兒去,只穿了一件牛鼻褌,露出一身勻稱結實的腱子肉,渾身是汗。
夏侯玄很尷尬,倒不是因為知書、如畫穿得少——比這更香艷的場面他都見過,比如后將軍曹洪的家宴——而是和曹苗一比,他太虛弱了,簡直是弱不禁風。
他懷疑自己甚至不是青桃的對手,或許不如高珣禁打。
見夏侯玄獃獃地站在門口,一雙眼睛落在知書、如畫的身上,曹苗很不爽。他知道這個時代的人不把姬妾當人,更不把胡姬當人,可以隨便送人,但他不喜歡別人看他的女人,姬妾也不行。
「嘿,往哪兒看呢?不知道非禮勿視?」曹苗沒好氣的喝道。
聽到非禮勿視這四個字,夏侯玄想起荀霬的遭遇,連忙收回目光。「來得匆忙,未曾通報,死罪死罪。」
曹苗揮手示意知書、如畫避一避。「大晚上的,不在自己屋裡待著,跑我這兒來幹什麼?」
夏侯玄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眼巴巴地看著曹苗。「允良,你覺得……能行嗎?」
曹苗聽了,心中歡喜,臉上卻不動聲色。「這事你可別問我,我不懂這些。有一點我倒是可以提點建議,那些當兵的可不會和你談玄論道,要想鎮住他們,你至少要能打。再不濟,你也要有一副好身體。像你那樣,騎一天馬就廢了,那可不行。」
夏侯玄面紅耳赤,卻還是拱手致意。「請允良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