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2)

  這位姑娘即使是遮了半張臉龐,依舊好看到令人移不開眼呢,周身的氣質,也並非是尋常人能擁有的。


  她朝著毒茶茶行了一禮:“姑娘,奴婢將飯菜放在房內了,您若餓了,便去吃。”


  “多謝了。”


  “姑娘客氣了,應該的。”


  馨兒剛剛進到房內不久,原本金燦燦的太陽,便頃刻被烏雲籠罩,四周突然響起了極響的雷電轟鳴聲,兩道雷電在半空中閃爍,降落下的方向,正是毒茶茶的這處院子!


  毒茶茶唇角抽了一抽,意念一動,忙瞬移到了白府之外。


  但那兩道雷電像是有靈性一樣,她跑到哪,那雷電便跟到哪,最終她還是被劈中了,幸好那兩道雷電比較細,她又及時用巫力設了好幾道防禦結界,除了頭發有幾根焦脆外,別的地方,倒是沒什麽大礙。


  毒茶茶送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不就寄了一封信嗎?還是用的旁人的身份寄的,這雷電怎麽還劈?”


  她日後絕對再也不隨便發誓了!

  她用旁人的身份,給宮影漠寄了信,就挨了兩道雷電劈,若是她直接用自己的身份給宮影漠寫信,說不定得被這雷電劈成焦炭。


  她長歎了口氣,滿臉的無奈。


  這算是她自己挖坑,結果自己跳進去,把自己坑了嗎?

  這下好了,要和宮影漠接觸就得遭劈,不接觸,她心中又想他。


  這件事,暫且擱一擱吧,等日後,她想辦法,解了這誓言就好。


  毒茶茶陰鷙的眸微垂,一腳將一塊石頭踹到了小河裏,雙手結印,一道巫力在手間湧動,她念了一句咒術,頃刻便閃身進了白府白情憶的宅院之內。


  此時,馨兒已經將吃的放在房內,然後離開了,毒茶茶去吃了些飯菜,將碗筷刷好,放在了桌上,便搬了個凳子,坐在了院中,曬起了太陽。


  那兩道雷電就是衝著她去的,雷電劈到她的身上之後,天上的烏雲便消散,露出太陽了,大地瞬間又是一片金黃。


  毒茶茶手中握著一顆蘋果,翹起了二郎腿,惡狠狠的咬了一個缺口:“賊老天!”


  她如今已經昏迷有三個月了,算一算時辰,這個時候,顏笑煦應該已經出關了,他不知道練的什麽功夫,這段時間,總是在閉關。


  ————


  茶館地方雖不大,小巧玲瓏,但卻設計的極為精致,小二上前來,給一個桌上的客人倒了幾杯上好的普洱,道了一聲喝好,便離開了。


  男人們喝了一口茶,便繼續討論了起來。


  “你們說,這鄔國的小女皇,現在到底還活著嗎?”


  “我估計還活著,如果她死了,有九千歲在,這天下保不準都要為她陪葬,自從那日大戰過後,南北聯盟解散,那易燕舞便回了神盟,她沒有攻下鄔國,熊熊野心得不到施展,便又想借神盟的人,幫她光複霍國呢。”


  “她想的可真美啊,這神盟盟主還活著呢,她算哪根蔥?竟然想要命令神盟的人,聽說她現在在神盟中生存的極難,為了自己的一點地位,成了神盟中人的公開娼/妓了。”

  “哼,她在南北聯盟中,不也是娼/妓的地位嗎?我聽說前幾日神盟盟主閉關出來了,這下子,易燕舞更是一點地位都沒有了,估計真的淪落為徹徹底底的妓了。”


  “哎呀,這件事我清楚!神盟盟主回去之後,那苗音蠱便趕緊溜走了,隻留下易燕舞一個人,沒有本事離開,神盟盟主得知了她這些日子做的事,便不想讓她輕輕鬆鬆的去死,將她關了起來,每日給她施展極其殘酷的刑法,又丟到了男人窩裏……”


  “嘖嘖,丟到了男人窩裏……這位昔日的公主,真成了千人騎的妓了,那位從未在外露過麵的盟主大人,看來也不是個良善的。”


  “跟九千……”


  “你閉嘴!不要命了?處處都是東廠的人!”


  男人忙捂住了同伴的嘴,冷冷朝她使了個眼色。


  他那同伴麵色一白,恨不得把自己舌頭割下來!

  他真是腦袋缺根筋,什麽話都敢往外說。


  ————


  毒茶茶正在院內懶洋洋的曬著太陽,白情憶便從院外來到了毒茶茶的身旁,單手搭在了毒茶茶的椅子上,另一隻手背在了身後,笑吟吟的朝毒茶茶望著:“阿茶,你猜猜我給你帶來了什麽?”


  阿茶能出門了,看來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真好。


  毒茶茶懶洋洋的望他一眼,挑眉道:“帶了啥?交出來!”


  白情憶低低一笑,從身後拿出了好幾串草莓糖葫蘆,放在了毒茶茶手中。


  男人眉目如畫,臉龐生的很是精致,因歲月,而變得更有味道了,他那白衣裙擺被風吹的蹁躚,身上帶著清幽的香味。


  此時,他正很認真的望著毒茶茶,眸底掩飾不住的溫柔和笑意。


  毒茶茶愣愣朝他望著,眨了眨眼睛。


  這時,毒茶茶才發現,那昔日的小少年,已經長大了,是一個成熟的男人了,而她,也快十九歲了。


  不知不覺,她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九年了啊,她如今沐浴在這陽光下,芳草青青,過的安詳,昔日的風風雨雨,就好似夢境一般,距她越來越遠,變得有些不真切了。


  就好像,做了一場大夢。


  “阿茶,我聽人說,你最喜歡吃糖葫蘆了,剛剛出門,特意給你買了幾串,若你覺得好吃,我再出門給你買。”


  男人的聲音很輕,帶著淡笑。


  毒茶茶將糖葫蘆接過來,咬了一口,點了點頭:“很好吃,多謝,不過這幾串夠我吃了,吃多了對牙齒不好。”


  一看到糖葫蘆,她便想到了宮影漠那死太監,心中一時……竟疼痛的厲害。


  毒茶茶突然想起數年前,宮影漠身後足足幾百萬禁軍,一身黑袍著身,優雅的坐在大軍之前,原是這般可恐的景象,他竟從身後拿出了幾串糖葫蘆,朝她搖了搖。


  “阿茶,過來。”


  男人的聲音若醇厚美酒一般溫柔好聽。


  毒茶茶想到這裏,雙眸晶瑩,竟噗嗤笑出了聲,鼻尖泛酸,不知是想哭還是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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