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覺悟
她望著站在身側的少年,勾了勾手指:“過來,先同我講一講,你是想將浮屠國的皇室給弄死,還是把全浮屠國的百姓都弄死?”
拓跋烈冷冷哼了一聲,眸色陰沉:“我要他們全都死!”
“可是你的國家是浮屠國的皇室滅的,和浮屠國的百姓沒有什麽關係啊。”
毒茶茶聳了聳肩。
浮屠國的百姓少說有大幾千萬,若她幫拓跋烈殺了一整個國家的百姓,那犯下的罪孽也太大了,她這一世死了之後,絕逼會下地獄,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可是,爾伯國的百姓,卻全都成為了浮屠國的奴隸,不過一年時間而已,他們已死傷過半,我的皇姐們也都成了浮屠國的軍妓……”
少年雙眸血紅,其中盡是恨意。
毒茶茶頗無奈的朝他望著,仰頭望天。
這少年心中的恨意太重了,她幫他滅了浮屠國的皇室沒關係,但她手上不想沾染那麽多百姓的血。
她毒茶茶雖是嗜血,但殺的都是該殺之人,而不會殺害無辜。
這件事情,真的同百姓沒什麽關係。自己得想辦法,幫這少年想通。
“拓跋烈,你手下兵將這般多,兵強馬壯的,為何不自己去攻打浮屠國,非要將我引來,同我聯手?在你心中,我就這般的神?”
毒茶茶似笑非笑朝她望著。
拓跋烈倏忽朝毒茶茶逼近,距她不過一寸。
男人身上的雄性氣息極重,英氣逼人,雙眸血紅,令毒茶茶頗感不自在。
毒茶茶剛往後挪了一挪,男人便猛地將她扯到了懷中:“你以為小爺不想親自攻打浮屠國嗎?小爺研究過浮屠國的地形,憑小爺手下這幾十萬兵,根本就攻打不下,除非有能人異士相助,而你,便是最好的人選!”
男人雙眸晦暗如海。
“莫要動手動腳的,我會幫你的,但在此之前,本姑娘得讓你看一樣東西。”
毒茶茶毫不客氣,猛地用腳將少年踢到了一邊,笑的傾國傾城,猛地打了個響指,少年身後便出現了一道足足五米長三米寬的瀑布,少年猛地便跌落到了瀑布裏,不見了蹤影。
“毒茶茶,你做什麽?”
少年的聲音中盡是怒氣和慌亂。
毒茶茶笑的絕代風華,一個瞬移,便也瞬移到了那瀑布內。
她進入瀑布之時,那瀑布便消失不見了蹤影。
半柱香後,拓跋烈望著身旁的這一切,眉頭緊蹙:“這……這是什麽地方?你到底帶著小爺去了哪兒?”
此次乃是一個繁華地段,天上太陽高照,大地似被披上了一片金黃,街道上人來人往,左右兩邊皆是店鋪,店鋪旁邊還有小販擺了許多攤位,不斷有人推著小推車,販賣著各種零碎物件。
“賣糖葫蘆!三文錢一串,不甜不給你要錢勒!”
“賣花了!剛摘下新鮮的花兒,有小姐要買嗎?可便宜了!一文錢三朵!”
這時,一個約四五歲左右,懷中抱著一個大筐,筐內裝了許多新鮮的花,著了粗布麻衫的小姑娘欣喜的走到了毒茶茶身旁,從裏麵拿出了一朵茉莉花,朝毒茶茶遞了過去。
“姐姐,你要買我的花嗎?可便宜了!”
毒茶茶不顧拓跋烈那驚詫的眼神,從懷中摸出了一文錢,塞在了那小姑娘的衣兜裏,從籃子裏麵又另拿出了九朵茉莉花,接過了小姑娘手中的一朵,朝她溫柔的笑了一笑:“賣完了就早些回家找父母吧。”
“謝謝!謝謝姐姐!不過我已經沒有爹娘了,家裏還有一個哥哥。”
那小姑娘感激的一笑,便又去尋別的姑娘賣花了。
拓跋烈雙眸微凝,英俊的臉龐上盡是詫異:“這是什麽地方?”
“這裏是我用巫術製造出的虛擬世界,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便是浮屠國的皇城,這裏所有的一切,都百分之百複製了浮屠國內的一切。”
毒茶茶詭異一笑,雙手環胸,倚在了樹上:“這位公子,你看這些百姓,他們生活的多開心,國家之間的鬥爭,百姓都是插不了手的,若我殺了他們,你所看到的,便會是這樣。”
她眸色一厲,右手一揮,不過頃刻間,所有都發生了變化。
許多鄔國的士兵出現在了皇城之內,手中持著利劍,見到百姓便開始屠殺,混合著百姓門淒厲的慘叫聲,屍橫遍野,鮮血浸匯聚成了一道小河,血河上躺著的,便是剛剛賣花的小姑娘。
拓跋烈微微皺起了眉。
毒茶茶望他一眼,唇瓣微勾,右手一揮,她和拓跋烈所站的地方,又發生了變化。
此時她們所在之處,是一個百姓的家內。
這家一共四口人,男人女人剛剛成親不久,有了兩個雙胞胎女兒,男人女人各抱著一個孩子在說笑聊天。
其中一個孩子似是看到了毒茶茶和拓跋烈一般,猛地朝拓跋烈綻開了笑顏,下一瞬,鄔國的士兵便破門而入,一劍便結果了那男人的性命。
女人將兩個孩子抱在懷中,匆匆的往後跑了過去,在她逃跑的過程中,剛剛對著拓跋烈笑的女孩子被士兵一劍削去了半個腦袋,鮮血濺了拓跋烈一身。
毒茶茶見拓跋烈麵色泛白,淺淺一笑,望向他道:“還要繼續看嗎?浮屠國一共好幾千萬百姓,一千萬口家庭,你所看到的,隻是其中一家。
拓跋烈,你雖性子頑劣,喜破壞他人的家庭,可我調查到,你都是派屬下去破壞的,而你從未親手去幹過這種事,如今親眼所見的滋味如何?”
拓跋烈每天緊蹙,望向毒茶茶道:“這一切,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若是假的,我身上為何會濺上血跡?若是真的,又不大可能……”
“如果你想這一切是真的,那麽,即刻便能變作真的,你想這一切都是假的,那他便永遠不會發生。”
毒茶茶垂下眼簾,輕輕撫了撫拓跋烈身上的鮮血。
拓跋烈深吸了口氣,似下了某種決心一般:“隻殺浮屠國皇室,不殺他們的百姓,你隻需幫我複國便好。”
這件事,的確是和百姓沒什麽關係,浮屠國殘害他國家的百姓,他若也殘害浮屠國的百姓,不就變得……同浮屠國一樣殘暴不仁了嗎?
少年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時,隨著某個妖女打了個響指,他身上的血跡便消失不見了。
毒茶茶後退一步,上上下下打量著拓跋烈,笑的妖魅:“看來我是拯救了一個走向歧途的少年啊!你這般想,便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