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這裡的姑娘太兇殘了
後院的廂房裡,折返的男人余怒難消。
他將房間里擺設的器具都砸得差不多時,徐媽媽連忙跑來阻止道:「哎呦,我的主子爺,你動靜可小點。」
「鳳濪陌她出來了。」
男人聞言,總算是尋回一絲理智。
只聽他冷哼道:「這麼快就出來了,看來秦鉞也不過如此。」
這話酸的,徐媽媽都不知道怎麼接?
只見她眼珠子一轉,當即道:「奴婢開這《明芳樓》也有十年了,這男人泄了陽氣,最是疲軟。」
「那秦鉞雖說還沒有掌權,可在軍中的威望不小,不如我們趁機……」
徐媽媽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眸光也從調笑變成了冷戾。
男人見狀,思慮了一會,隨即道:「也好。」
「秦鉞死了,只怕會有人栽在秦鈺的頭上。」
「如此一來,秦鈺想做什麼,到也順理成章。」
男人說完,當即冷哼一聲。
……
鳳濪陌自認輕功一絕,可她在《明芳樓》的四周找了一圈,卻始終沒有找到蛛絲馬跡。
就在她準備放棄時,突然想起什麼,連忙折返秦鉞待著的小隔間里。
她一路從房頂掠去,遠遠的就看見那房頂破了好大一個洞。
鳳濪陌快速地掠過去,就害怕秦鉞有個好歹。
此時的她早已經忘記了,之前她還想弄殘秦鉞來著。
可她才衝過去,只見一顆人頭從那裡面飛出來,眼睛貌似還會動,可脖子那裡血水飛濺,看起來可真是……一言難盡。
鳳濪陌使勁地咽了咽口水,她看著那顆人頭咕咕地滾遠了。
她就趴在懸著的灰瓦上往下看,結果……
卧槽,一地的碎屍啊。
鳳濪陌厭惡地縮回去,結果碰到了瓦片,弄出聲響。
混身是血的秦鉞抬起頭,只見鳳濪陌僵硬著臉,正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笑容。
「嗨……我以為你出事了。」
鳳濪陌僵直著身體,不想下去,又害怕秦鉞上來。
兩次衝破穴道的秦鉞亂了真氣,自己也受了內傷。
他那嘴角還染了血,連同猩紅的眼眸一看,像是要吃人一樣。
秦鉞也只是看了鳳濪陌一眼,便受不住地扶著床架。
「咳咳……滾……」秦鉞怒吼,其實聲音已經低了不少。
鳳濪陌往後縮回去了,半響瓦上沒有了聲音。
秦鉞捂住爆疼的胸口,覺得心酸得厲害。
明明是他不要讓她來。
可她真的不來,他又覺得委屈。
這種感覺真是憋屈死了。
秦鉞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床架上,結果床圍倒了下來,把地上那兩個剛要醒的女人又砸昏了過去。
突然而來的刺殺讓他衝破穴道,結果現在真氣四躥,之前壓制的藥性也趁機發作。
秦鉞只感覺自己渾身跟火燒一樣,又疼又熱,恨不得泡在冰水裡才好。
他塗敗地低下頭去,慢慢地煎熬著。
耳朵有些嗡鳴聲,視線也開始模糊起來。
可就在這時,忽然有人抱著他道:「你殺人就殺人吧,弄得這麼血腥幹什麼?」
「我進來的時候,左腳踩右腳都找不到塊乾淨的地方,也虧這床架子也倒了。」
秦鉞嗤笑,為什麼她的話總是這麼多?
為什麼不厭棄地逃開呢?
為什麼要回來?
「你不怕么?」秦鉞呢喃道,他覺得自己好疼,快要死了的那種疼。
渾身上下都是虛弱的無力感,像是再聚斂不了一絲凌厲的殺氣。
鳳濪陌懶得理會他,她扯過乾淨被單將他裹起來,然後抱在懷裡。
「怕什麼?」
「我從來不怕死人,我只是嫌棄這裡太髒了。」
鳳濪陌說完,抱著他走了出去。
外面的歌舞還在繼續,秦鎔看見鳳濪陌抱著秦鉞出來,臉色變了變。
「這裡的姑娘太兇殘。」
「小乖,咱們快跑。」
眾人的嘴角抽搐著,卻不敢攔著。
鳳濪陌一路抱著秦鉞走出了《明芳樓》,然後快速地返回了《月河客棧》。
秦鎔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關上房門,只留給他一句:「你快睡吧,他的傷勢有些麻煩。」
秦鎔僵硬地站在原地,好半響都沒有動。
其實那隔間里傳來打鬥聲的時候,他是知道的。
可是……他沒有理會。
她會去而折返,就證明她是擔心秦鉞的。
就像現在,她一直抱著秦鉞,嘴裡卻再沒有說一句奚落的秦鉞的話。
秦鎔沒有回房,他暗中回到了《明芳樓》。
哪裡依舊燈火闌珊,歡聲笑語不斷,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可是他知道,那裡面死了人。
鳳濪陌表面上帶他們出來說是查案,可現在看來,她似乎還有別的打算。
客棧的廂房裡,鳳濪陌給秦鉞施針,而秦鉞浸泡的水漸漸熱了起來,一片氤氳。
「忍不住你就哼兩聲,憋死就不值得了。」
鳳濪陌下完最後一根銀針,搬了個凳子坐在浴桶邊上。
秦鉞睜開聳拉的眼皮,淡淡地瞥了一眼鳳濪陌,看起來有氣無力的。
他再次閉上眼睛,乾裂的唇瓣輕啟道:「你來恆江縣就是為了查探那個青樓?」
「嗯,早些年知道那是他國據點,最近想來看看。」鳳濪陌懶懶道。
「那衙門的案子嗯?」
「那個也是件事,不過不是針對你的。」
秦鉞眉頭微動,不是針對他的,那便是針對秦鎔的。
「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秦鉞問道,他突然發現,之前他所看到的一切,似乎都不是真的。
鳳濪陌慵懶得跟只貓兒一樣,只見她眨了眨眼睛,玩味地看著秦鉞道:「你終於知道我並不是一個朝三暮四,水性楊花的女人了?」
秦鉞冷著臉,單薄的唇瓣動了動,不悅道:「你一個女人這樣說自己,覺得臉上有光?」
「哈哈……」
「這是你說的。」
「你當知道我的性子,跟男兒並無兩樣,這些話傷不了我,你也不必覺得過意不去。」
秦鉞幽幽地盯著她,嘴角冷嗤。
「那是你該,我為什麼要覺得過意不去。」
鳳濪陌撇了撇嘴,鄙視地看著秦鉞道:「你就裝吧。」
「這男人再硬,都有軟的時候。」
「百鍊鋼化作繞指柔啊,我且等著,看將來哪家姑娘收了你去。」
秦鉞閉上微暗的眼眸,懶得理會鳳濪陌調侃。在他的心裡,除了鳳濪陌,任何女人都不能讓他有一絲一毫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