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土門
魏假早已非是魯莽之人,咬牙默許著魏轍的決定。
「頻山有兩個形似城門的山阜,西魏王以此為阻定可挺過今晚。」魏轍安慰道。
「但願如此吧……」
頻山之上,山阜之後。
西魏兵拔出面色慘白的魏王豹胸口處最後一箭,魏王豹身旁已擺了十支帶血之箭。
「呵呵.……本王還從未聽過這世上有連射十餘支的弩箭,不愧是墨家巨子。」魏王豹著下顎笑道,「不過本王如今還活著,墨家巨子的名聲多少要蒙羞了。」
「秦軍重兵埋伏而未成,王上此戰定可一擊破秦!」一旁懂事的西魏兵說道。
夜色晦暗,除了近處的幾人,數萬大軍不知魏王豹險些被射死,皆以為只受輕傷。
當年的魏國軍備曾一度是七國第一,若不是魏王豹身披鎧甲,早就被射程刺蝟了。
魏王豹包紮好傷口,不顧將士勸阻,拾起火把,探頭出山阜。
嗖嗖嗖——
伴隨劃破黑夜的聲響,火把被瞬間射滅。魏王豹倏地抽身,未被弩箭射中。
「從櫟陽北上帶兵奇襲此地,定是傅寬親自帶兵。秦軍跋涉至此,應是未作防備。」魏王豹分析道,「傳令下去!弓箭手列陣與秦軍對射!讓他們見識一番,當年大魏的實力!」
「諾!」
西魏弓箭手持勁弓緊貼山阜,魏王豹一聲令下,弓箭手閃身而出。
魏王豹笑看著弓弦拉滿而放。
韓信按照魏武卒標準訓練而出之兵,加上魏假特意叮囑鍛造的利箭,在兵力優勢下,魏王豹篤定傅寬是在自討苦吃。
頻山西側的秦軍聽到破空之聲,單手搬動手中連弩的機關。
兩軍箭雨齊下,除了身上的鎧甲便無其他防備。
「敢與大魏將士對射?呵.……」魏王豹不屑一笑,「連射之弩,威力過小。此外.……恐怕傅寬不知頻山還被稱作『土門』吧?一箭畢,速速隱藏,天明時分給秦人收屍!」
咚咚——
未聽到意料之中的回復,魏王豹匆忙點燃火把看去,上千弓箭全身被射穿,一個個血葫蘆般倒在地上。
「這.……怎麼可能?!」
山阜后的西魏兵齊齊睜大雙眼,此行魏王豹與魏兵的甲胄並無二致,魏王豹未死,弓箭手不該死的如此之慘.……
「除非.……!」
魏王豹拾起剛剛拔出的箭,對比慘死西魏兵身上之箭,竟發覺足足短了一倍,細了一倍.……
「傅寬!你竟敢算計寡人!」
「王上帶傷在身,莫要動怒。」一旁西魏兵急道,「大魏弓弩不弱,秦兵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是……當時如此。」魏王豹忍著怒氣,「繼續放箭,讓這群秦兵全軍覆沒!」
後面的弓箭手前赴後繼而上,皆是未來得及哀嚎便倒地身死,兩千弓箭手不多時已死傷過半。
除了劃破空氣的箭聲,地上還有潺潺的流血之聲……
「速速停手!」魏王豹痛心喊道,「山阜之後紮營,明日……」
「西魏王如何停歇了?靈焚先生的弩箭還剩許多呢!」
秦軍陣地傳來叫囂之聲,魏王豹面色一寒。
這種語氣,完全不像是損傷慘重的模樣!
頻山西側火光驟然而起,浩浩蕩蕩的秦兵雖無掩體卻仍整齊列陣,僅有些許弓箭手被射中面門而身死,被射中身體的秦兵幾乎毫髮無傷。
「怎麼可能……」
不光是魏王豹,眾魏兵皆獃獃站著不可思議的一幕。
傅寬,陳平二人跨馬從隊列笑著行出。
傅寬扯開衣襟,對著山阜旁的魏王豹露出別緻的鎧甲——由無數的小鐵圈連接而成,與其說是鎧甲,更像一張鐵制的漁網。
「魏王,這便是靈焚先生所制之物,此戰你輸的不冤枉。」傅寬笑道。
「本王當然知道!」魏王豹吼道,「先用劣箭射本王又是何人的主意?!」
若不是以為秦人弓弩不力,他不會如此匆促對戰。
傅寬扭頭玩味看向身旁的陳平。
「就知道是你!」魏王豹憤憤道,「陳平!本王定要將你在魏地的親族屠戮一凈!」
「那便請魏王莫要食言了,最好一個不留。」陳平笑道,「不過,在下可沒說過要放魏王活著回去,死人是做不成事的。」
魏王豹氣急反笑,「陳平,傅寬,爾等不會真以為寡人死了幾個弓箭手便潰敗吧?大魏今夜便不再妄動,待到明日便是爾等的死期!」
「此刻秦軍雖無魏軍人多,但在下親自至此,魏王便已沒有明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