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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無賴右賢王

  「打回來了?你確定?!」子嬰一愣,難道冒頓不想讓他北進了?


  傳令兵喘勻了氣,說道,「定陽城北儘是匈奴兵,立而不動,不知何意,臣猜測是如此。」


  「總之來者不善,臣去看看。」李信衝出門外直奔定陽北而去。


  「臣妾也去陣前!」


  虛憐媞也要出門被子嬰抓住胳膊,「夫人雙手受傷,沒法再上陣了,當年的三國之塞易守難攻,姑且暫先拒守。」


  「頭曼之女不懼小傷,斬下帶兵之人的頭顱才是解圍之法!」虛憐媞決絕道。


  四目相對,子嬰一瞬間有些恍惚,彷彿看到了戲曲里的花木蘭,還真有些捨不得她回匈奴那裡,可惜是想當單于的花木蘭,留不住。


  「不準去,安心養胎為大,這些日子騎馬也要緩行。」子嬰微斥道。


  虛憐媞皺眉道,「匈奴女子有的孕期還在喝酒,臣妾這算不了什麼。」


  「總之就是不準去,沒有商量的餘地。」


  虛憐媞還想辯駁,議事堂外局促腳步聲傳來,兩個中衛兵帶著肥頭大耳的匈奴男子挺著大肚子走來。


  男子帶著下擺遮住脖子的皮帽,縫隙中耷拉下幾縷小辮子,面色兇狠,活脫脫安祿山第二。


  「右賢王?」虛憐媞看著男子的打扮脫口而出,「按照匈奴的官職安排他不該在這裡才對。」


  「圍城的陣仗卻不攻打,冒頓沒有親自來,怕是他私自過來的吧?」子嬰分析道。


  「沒錯,就是逃兵告知本王的定陽淪陷的,本王才專程從疏屬山趕來。那個逃兵已經被本王親手殺了。」男子抬起下巴,趾高氣昂道,「見敗王一面真是難啊,連親衛都不讓帶。」


  「不得對秦王無禮!」楊辰怒喝道。


  「本王無禮又如何?」男子冷笑,「定陽城外都是本王的人,一個亡國之君還能怎樣?況且本王是給敗王送禮物的,」


  虛憐媞皺眉,「匈奴有什麼寶物我怎麼不知道?」


  男子直視著虛憐媞,突然一愣,「大居次怎麼會在這裡?」


  「還知道我是居次啊,那為什麼還不下跪?」虛憐媞冷笑道。


  男子猶豫再三,雙腿跪在地上,「臣呼延明拜見大居次。」


  「呼延氏的右賢王?」虛憐媞驚道。


  呼延氏只是異姓的王族,最高只能做到輔佐單于的右骨都侯而已,這個胖子做到了王?!


  「全靠單于開恩提拔。」呼延明恭敬道。


  「右賢王的箭法應該不賴吧?」子嬰嘲笑道。


  冒頓弒父奪權之前,發明一種響箭,曾把響箭射向愛馬和妻妾,凡是不射箭的人當場被殺,先射箭的人立刻會被重用。


  子嬰猜測,呼延明能做到這個位置,八成就是先射箭那幾人之一。


  「哼!」呼延明重重哼道,「本王箭法好不好,敗王拿心臟試試不就成了?」


  「這是本居次的夫君,不得無禮!」虛憐媞喝道。


  「他?一個敗王何德何能?」呼延明抬頭急道,「匈奴已經不懼秦人了,居次跟臣回單于庭吧。」


  子嬰冷笑,「跟你回去幹嘛?冒頓可是殺了頭曼和閼支的全族,你是想拿寡人的夫人回去邀功嗎?」


  呼延明眉頭一皺,臉上的肥肉擠在一塊。


  冒頓是第一次南下,冒頓弒父的事情,外人不應該知道才對。


  「頭曼單于是死於大臣內亂,閼支一族也被株連,還是冒頓單于清除了那群大臣,敗王休得污衊!」呼延明呵斥道。


  「污衊?」子嬰受不了呼延明的狡辯,「右賢王何不把那些所謂內亂的大臣名字告知夫人,那些人應該都是擁立頭曼小兒子,對冒頓不利的人吧?」


  「這.……這些都是巧合,當初滿王庭大臣很少有看得慣冒頓單于的,死了一部分不足為奇。」呼延明狡辯道。


  虛憐媞曾聽子嬰說過冒頓的事,但呼延明曾是頭曼單于的下屬,一時間兩種說法,分不清真假。


  呼延明看出虛憐媞的猶豫,急道,「敗王子嬰從來沒去過大漠,怎麼會知道大漠的事?他無非就是道聽途說,再胡亂編了些污衊冒頓單于的借口!」


  呼延明的話說到了重點,虛憐媞轉頭看向子嬰,「王上這些事情又是如何得知的?」


  「寡人.……」


  「敗王不會是想說派人偷偷打探的消息吧?」呼延明急道,「本王還從沒見過秦人來過大漠!」


  子嬰啞口無言,這些秘密都是從漢朝與匈奴的交流中記錄下來的。


  秦人真的不知道這些!


  「寡人這些都是真話,夫人信他還是信寡人?」子嬰沒了主意。


  「臣妾不知道。」虛憐媞皺眉道。


  「謊言被戳穿便只能用這種計策嗎?秦朝的人可真是夠無賴的。」呼延明譏諷道。


  尉繚微微一笑,起身走到子嬰身邊。


  「就算秦王沒派人去大漠,卻也知道匈奴之事。」尉繚說道,「不如說秦王說幾個匈奴秘辛吧。」


  子嬰剛剛被問住了,此刻有些醒悟,「匈奴祭天的地方叫做龍城,每年都有三次祭天,還有一個尊貴的祭天金人,象徵天人。」


  國之大事,在祀在戎。


  祭祀大事,絕對不能道聽途說的。


  子嬰緩緩將《匈奴列傳》的祭祀內容說了一遍,虛憐媞和呼延明呆在當場。


  「夫人,秦王說的這些都沒錯吧?」尉繚笑道。


  虛憐媞緩緩點頭,「沒錯。」


  「每個諸侯的君王都自稱天子,殊不知世上的天子只有一個,天下的一舉一動都在秦王的察識之中。」


  子嬰淡淡看了一眼尉繚,這個老頭不簡單,居然如此篤定他了解匈奴史,這份自信到底哪來的?

  「就算敗王知道這些,關於冒頓單于的事情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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